天还没亮，陈唐就已经起来在院子里扎好了马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妻妻。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皆皆。……”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多年来，陈唐虽不情愿学文，但每日被老头棍棒教育，终究还是养成了习惯，什么《诗经》，《论语》，《大学》，《中庸》，凭借不错的记忆力，也背的七七八八。

“但凡余老头能教我个一招半式，哪怕打不过那些官兵，我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陈唐喃喃自语。

“幸好幸好，得亏没教你个一招半式，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余教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陈唐身后。

“老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咋进来的。”

出客栈我就跟着你，你这林家大院的墙太矮，随便一跳就进来了。

“余老头，你武功高，你怎么不救救王奶奶。”陈唐质问道。

“救不了，你以为人家就抢几只鸡就要屠村？大唐现在虽然腐败不堪，但是还没有到无视唐律，随便屠村，加上那些兵训练有素，军纪森严，没有领头将军的允许，能随便屠村？我看那船里起码藏了个将军一类高手，傻孩子，你就是太天真，他们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就是把我们引出来。”

“引谁啊，余老头，你可是越来越自恋了，你有啥能耐想着能有个将军故意引你出手。”陈唐鄙夷不已。

“你个臭小子就不能尊敬点，我好歹也是归一境。”

陈唐吃了一惊，天下习武之人不下百万，能入初境者十不有三，能入初境已是侥幸，大部分入境之人年岁已到而立不惑，此时身体机能开始下降，武道更进一步简直难如登天。然而初境登入归一，大部分人穷极一生，也难以到达。余老头虽鬓染白发，样子却孔武有力，不过一甲子岁月的样子，能入归一，已算是天纵奇才。但是能当上大唐的将军，无一例外不是早已成就归一的高手。

“余老头，你这么厉害，我在你身边学了多年，就教会我扎马步？我看你就是私藏，你那些压箱底的宝贝秘籍就是怕我太聪明学了去，将来你打不过我，面子上丢人。”

“你个小兔崽子，我这是给你打基础，你懂个屁，练武就像盖楼，地基有多深，才能盖多高的楼。前几天的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啥道理？”

“我得教你一门功夫！”

“啥功夫！”陈唐有些激动，终于能学功夫了。

“就是这本。”余教习怀里摸出一本书，上面写着《无名无影腿》。

陈唐迫不及待抢了过来，“这是啥功夫？好像是个腿法。”

“对，就是个腿法，此腿法大成之后就如同其名，跑起步来无影无踪，脚不沾地。”

“？”

陈唐一时间愣住了“跑步？跑步干啥，我练功是来打架的。”

“对啊，此腿法就是在你打架打不过的时候逃跑，只要你体力十足，内力充沛，别人就追不上你，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我tm……”陈唐欲哭无泪，搞了半天，白激动了。

“臭小子你看好喽！”只见余老头奋力一跳，高跳三尺，脚下在空中虚踏借力，飞到院墙边，踏墙而上，飞檐走壁，轻而易举地踏上屋顶，瓦黛不留半点声响，挥手虚掩，又如幽灵鬼魅一般跳下，着地无声，前后不过区区数秒，手中多了盏红灯笼，灯笼之气分明挂在屋檐上，数秒后竟鬼使神差的到了余老头手里，功夫若是用来杀人于无形，那着实可怕。

陈唐看呆了，脑海里深深印下这一刻情景。

“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

似乎听到陈唐的夸奖，习惯性地把摸自己的胡子，才想起来自己长胡子早就被眼前的这小子给烧了。

“小子，我交代你点事。”余老头从手袖里陶出一个荷包，荷包里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包了一块玉佩，递给了陈唐，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字“陈”。

陈唐从未见过如此庄周严肃的余教习，下意识觉得此事一定特别重要“陈小子，这块玉佩虽然原本就应该是你的东西，但是老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还给你，这是你爸留给你的东西，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能给任何人看见这个玉佩。还有城南有一家同福客栈，掌柜是我旧识，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去找他，你告诉他你姓陈，他自然会帮你。”

“余老头，你干嘛说的要走了一样。”

“是啊，我是要走了，我要出去办点事，有些人开始人不安分了，我也不能窝在这扬州城。”余老头有些伤感。

“那你啥时候回来？”陈唐有些伤感，虽然余老头对自己严苛，但也是真心对待，听闻他要走，自然有些不舍。

“不知道呢”余老头长叹一口气，“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下次见面看见你饿瘦了，或者缺胳膊少腿的。”说罢，余教习跳墙而走。

陈唐收好玉佩，他有些寂寥，娘和哥哥回娘家了，之前听娘说娘家人根本不待见娘亲，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村子里的王奶奶，李大爷，张大爷也死了，就连一直在我身边的余老头也走了。

“不想了，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