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一惊，他仿佛在哪儿听到过这句话...

他想起来了，是半个月前，小鹅遇袭时。他因愤怒疯狂屠杀偷袭者，他杀的最后一个人好像就在临死前说了类似的奇怪的话。当龙天没注意，现在想起来顿时感到震惊。

为什么野狗族人杀害天鹅族人却口口声声喊叫老天爷不公，为什么凶手会叫屈，而受害的一方却无动于衷。

龙天想啊想，现在终于渐渐有些明白了。

噗！

就在这时，天鹅族的一个人已经一刀割破了那个老野狗族人的喉咙，并一脚把他踢下了前边的沟壕里。

下面传来一阵稀疏的响声，就像是一块石头从高处落下砸在了一堆木棍上。

龙天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心猛地一抽。

身穿洁白衣衫的天鹅族人又押着另一个犯人走到那块石头上，准备处理他。这个犯人年龄不大，只有十几岁，他虽然一声不吭，但也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别说是一个少年了，换了是成年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这样的。

犯人惊恐万状。天鹅族的刽子手神色十分平静。

龙天内心波澜起伏，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一个落魄的少年死去，可对方又偏偏是野狗族人，值得可怜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救他么？

就在龙天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少年也已经死去了。他和前一个人一样，也是被一下割破喉咙，然后被一脚踢下去。

程序很简单，十几秒钟就可以结束。

杀一个两个是这样，杀十个百个也是这样。这下面躺着的千个万个无非也是这样？

掉到下面的尸体不用多久就会腐败干化，最后变成一个模样，变成一具枯骨。就跟他们的亲人朋友，跟他们的先辈祖先们一样。

龙天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这些身穿白衣，面带微笑，一脸和气的天鹅哪里是什么天使？他们已屠杀了多少的野狗族人？他们的做法与魔鬼有什么区别？

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

到底谁才是好，谁才是坏，他都搞不清楚了。他现在很混乱。

天鹅族人把第三个犯人押了过去，这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他扬起了手中已经沾了前面两个人的血的刀，刀身明亮，刀锋锐利。

眼看着第三个人也将被处死。龙天看到这少年的脸，仿佛又看到了不久前被处死的那个少年，看到了他们愤怒的神色，绝望的眼神。

就在这时，龙天喊了一句"住手"。

他看不下去，也忍不住了。

龙天一闭上眼就想起下面尸骨成山的画面，他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去，只得出手。

"龙天，怎么了？"天鹅族人疑问道。

"你不能杀他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龙天态度坚决。他已决定一定要救人。

"不行！没有放他们的理由。"他们也毫不妥协。

龙天慢慢走上前，一把夺下了那天鹅族人手上的刀，并且割开了野狗族人身上的绳子放了他。

"你要干什么！还不住手！"另一个天鹅族人大声制止他。

"我说得很清楚，我要放了他们。"龙天说着又把另外两个也一并放了。

那三个野狗族人看到这情况也不知所措，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直不说话的阿蓝突然走到龙天面前，淡淡道："你不要冲动，不然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龙天回答地很干脆。

阿蓝定定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这时另外两人已经动手对付那三个野狗族人了。

龙天一转身挡住他们，说道："我说过要放了他们，就一定要放了他们，你们何必苦苦阻拦。再说，你们明知道拦不住我的。"

"你..."两个人气愤无比，刚要动手，阿蓝忽然阻止他们，"算了，我们都不是他对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是算了吧。放了他们几个也无所谓。"

"你们三个快走吧，赶紧离开这儿。"龙天对他们三人说道。

"真的放我们走？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那三个人还是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不共代天的死对头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放了自己，这实在是太难以至信了。

龙天点点头，"快走吧，不然等会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们三个这才终于走了，带着满腔的疑离开了天鹅族的领地，捡回了一条命。

"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天鹅族的人对龙天道。

"我会的。"

阿蓝离开时经过龙天身旁，冷冷地说了句，"以后小心点，这件事没那么轻易就结束。"

"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吧！"

龙天没什么可怕的，他问心无愧。如果天鹅族的人因为此与他翻脸，那他无话也说，就当是看错了人，看走眼了。就算他们责怪对手，龙天也不怕，他有自信即使是那高光也不能轻易拿下自己。发现情况只要自保就可以了，而且实在不行他大可一走了之。

所以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唯一顾虑的就是那个一直未露面的天鹅族首领，据说她的实力还在高光之上。一旦她扯进来龙天就没那么有把握了，毕竟对于这个人他还知之甚少，不得不防。

"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只能考虑离开这里了。"龙天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回到天鹅族时，没有人来责问他为何要放走敌人。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平平静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没人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啊，阿蓝他们一共会把事情告诉大家，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安静？难道他们没说出来？"龙天想不通。

天鹅族山洞里面还很空旷，山腹被分成一个个小型山洞。天鹅族人都住在这些山洞中，龙天也一样。他走回自己住的小山洞里，苦苦思索着原因。

阿蓝三个先他一步回来，本来龙天在路上就打算好了，可是却没想到回来后什么事也没有。他原以为一回来就会被所有人包围，高光高亮也会找自己问话，到时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

可是现在却平静地很，有人看到龙天回来也没说什么，就和平常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龙天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小天。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小天走到他身旁，挨着坐了下来。

龙天闻到她身上飘出阵淡淡的清香。

"没什么。"龙天笑道："遇到点烦心事。"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让你烦成这样。"

"是..."龙天欲言又止，"唉没什么，说了你也解决不了。不烦你了。"

龙天本想告诉她的，但一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她确实无法帮他解决问题。小天在族里的地位并不高，很普通，她说出的话也不顶用。还是别为她添麻烦了吧。

小天转头看着龙天，露出她那永远不变的笑容，"我是你的朋友吧，有什么事还不能对朋友说吗？"

距离越近她身上的香味就越浓。

"就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那只会给你添麻烦。"

"哈哈哈...原来如此。"小天站起来哈哈大笑道，"既然你怎么也不肯说，那就我来代你说吧。你放走了三只野狗，对吧。"

"你都知道了？"

小天点点头，她还在笑着，"你原以为所有人都会寻问你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回来却发现没人问你，你很迷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对吧。"

龙天一惊，为什么自己所想的她全都知道了？

"你真的是小天？"龙天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了，我就是小天，小天就是我。从来没变过。"

虽然小天还在笑，可龙天却突然觉得她顷刻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都有些不认得了。

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龙天一直觉得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小天了，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脊背发凉。他一直觉得她和她妹妹小鹅一样，也是纯洁善良，需要人去保护的。

可现在龙天才发现，原来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龙天沉默了一会儿，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

小天吃吃笑着，"你终于明白了，可真够晚的。"

"你还知道什么？"

"你明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原谅你，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因为你根本无所畏惧，在这里只有高光是你的对手，而且他也不一定能留得住你。一旦发生状况你还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没有人能挡得住你。对吗？"

"而且，我还知道你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即将返回的首领。所以你应该正在犹豫是否要提前离开天鹅族。我说的对吗？龙天。"

"你说的对...很对！"

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区别，完全和龙天想的一模一样。

最震惊的还是龙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能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就仿佛是他自己说的一样。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人，更想不到这种人竟会是小天。

"呵呵，我就知道不会有错的，我对你已经足够了解了。"

"哦，那我现在要走，你能拦得住我么？"

"我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你说我会没有想好法子吗。"

就在这时，龙天快速出手制住了小天，他现在只要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脖子。

为防有变，他只得先下手为强，这个人完全洞悉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实在太恐怖，不得不防。

"现在呢，你还有法子吗？"龙天冷冷道。

"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法子。"小天还在笑着，而且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欢。

突然，龙天感到全身乏力，头晕目眩。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倒了下去。

山洞里只剩下小天在那哈哈笑着。

她说的没错，龙天确实没有法子。他已经昏迷过去，不醒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