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终于,当西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后,苏诚也是紧跟着苏母的步伐进了客厅。
“现在我不想谈这个事情,咱们稍后再说可以吗?”没想到苏母不但没有显示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反倒是一种商量语气出现,一时也是将现在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降至了最低。
虽然母亲这样说,但苏诚还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正当他准备继续的时候,一旁的苏父却是说话了:“苏诚啊,既然你妈妈这样说了自是有她的道理。遇事静则立,躁则毁,这一点自小我便交给你了。”
被苏父这样一提点,苏诚也是将自己的话深深埋进了肚子:“您们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厨房帮帮王姨。”
说罢,便是转身往厨房走去。临近楼梯时,也是不忘抬头往上看看,可见此刻的苏诚心中对西贝是有多么焦急。他本就知道西贝对自己的父母有多么重视,如今却是遭到母亲这样的对待,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好不容易将那箱子提了上来,西贝也是累的倒在了床上。气息喘息之间,她的脑中还是不断的重复着刚才苏诚妈妈的话语与神色,原本轻快的心情也是变得沉重起来。
她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在考验自己,或是根本就在对自己实施下马威,提醒某人要有自知之明呢?
面对苏母,即便西贝心中再有沟壑她都必须谨慎。要知道像苏诚母亲那样的女人,她的人生本就精彩,所见所感都是非一般女子所能体会。要和她逗心计,若无十全把握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或许,在她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我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不想让她看出自己任何的伪装或是心眼的话。
如是想着,心中更是如乱麻一般纠缠着。不料,此刻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西贝的语气虽然不至于无礼,但话音之中的不待见还是不用掩饰的。
“怪不得那些贫家女都想嫁入豪门呢,瞧瞧这才求婚几天啊,西贝你的语气可是比起我来都不遑多让了啊!”电话那头,高惠子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生气,反倒是调侃起来。
“我今天有要紧的事情,没时间跟你斗嘴。我说过,没什么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可不想因为你被拖下水。”西贝说罢,就准备挂断电话。
“要是我所料不错,现在的你肯定是遭遇到什么挫折了吧?”高惠子也是不恼,虽是询问但却十分肯定,“让我来猜猜,该不会是未来的公公婆婆对你有什么不满吧?”
“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别乱猜。”被人说中心事的西贝在诧异之余也是急忙掩饰,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窘境被不相干的人看到。
“照你这个语气,我看十有八九也是啦。”这一下,倒是高惠子笑出了声,“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这苏诚的妈妈可是咱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铁娘子,她的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啊!我看,即便是顾蔓菁去应付,也是要花费点功夫的。”
听着高惠子话中自己不如顾蔓菁的言下之意,原本还没有多生气的西贝登时就气愤不已。在苏诚这件事情上她本就忌讳别人将蔓菁牵扯进来,而今如此一说,更是把自己心中刻意去忽略的内容也大白于日光之下。那种羞愧无奈与嫉妒相互倾轧的感觉直扰的心头不爽利极了。
要知道,事实上在接机前自己心头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的,若是蔓菁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若是蔓菁在这儿,会不会也得到自己这样一般的待遇。
蔓菁、蔓菁、蔓菁,她的名字就这样萦绕在眼前脑中挥之不去,就像是一个噩梦一般压制着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自己的生命力会出现她?
“怎么?是不是我的话说的重了啊?”眼见西贝久未说话,高惠子的笑意更甚。不过她却是刻意的掩了笑容,以一种安慰语气说着,如此更是伤人。
“你可真是多想了。你又没说错什么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对于蔓菁,我确实是比不上,这本就是事实不是吗?不过细下想想,我们这些女人之中也很难有能够企及上她的人。所以,愿赌服输,心悦诚服不也是必然的嘛?”
西贝就这样认输,根本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情况。如此,反倒是让高惠子对她开始另眼相看起来。她一直以为西贝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些没有看起来暂时有效的愚昧之举。
可是现下看来,却是推翻了自己的既定。如此能忍他人之不能忍,能做他人之不能做,明明是那么的讨厌一个人,却是依旧可以为了目的笑脸相迎。如此魄力,倒是让人不能再小瞧去了。
“我打电话来倒也不是说些这些,只是想要问问你在顾蔓菁那里有什么收获没有。”高惠子收拾起玩笑的心情,把西贝当作一个真正的同盟予以尊重,“我看就在这几天,魏子谦就该来找我了,有些事情也是拖不得的。”
“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我会继续找找看。你那边能拖就再拖几日,我想总会有什么疑点的。”说起了正事,西贝也是专注精神,“倒是你要随时关注到笑笑的情况,我不希望他成为我们大事的缺口。”
“对于笑笑我自有手段。”高惠子眼见没有什么可取的信息也是不由心情低落,“西贝,你一定要知道自己是在哪一艘船上啊,大厦将倾安有完卵,我们才是一国的人。”
“这些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既然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就一定会一直走下去,绝不回头。”说罢,西贝终是挂了电话。
是啊,自己已经变得脏了就不会介意更脏,既然走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就不会回头。那种所谓的原谅、谅解都太假了,只有牢牢地攥紧自己追求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只有这样才不用接受那种低廉的怜悯。
我西贝不是一辈子只配得到别人施舍幸福的人,这世间一定有署名为西贝的生活。
如此,西贝想起了那瓶趟在自己包中的药瓶,那瓶意外得到的惊喜。自己之所以没有立即告诉现今的同盟者,就是害怕她无法物尽其用,这个东西看似虽小,但也许极有可能成为自己击倒所有阻拦自己幸福的人的最佳武器。
在她不长得人生道路之中,她也学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王牌一定要留给自己用,能交付给别人的都是一些负担。
“西贝,你在里面吗?”思索着,门外却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只听的苏诚的声音温和之中还略带点歉意。
此刻听到苏诚的声音对西贝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慰藉了,是啊,西贝,只要抓住他就好了。只要他一心向你,你的付出就会有回报,你内心的腐败才不会侵蚀你自己。
“嗯,苏诚,我在。”如是想着,西贝立即回应着,也是给他开了门。
“对于刚才……”眼见着西贝的模样,苏诚也是真诚的说着。
“你还真别说,伯母伯父的行李箱还真是蛮沉的。”明知道他要说什么,西贝却是仍旧打断了他的话语。此刻的自己要的不是他的致歉,而仅仅是那种对自己有歉疚的感觉。而自己要给他的,很简单,只是‘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
“还好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虽然重可还是让我给提上来了。”西贝笑得明媚,“看来,下次我可一定得站在你的身后,不然这样的苦差事就又轮到我了。”
“你不介意吗?”面对西贝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苏诚也是坦言询问到。
“介意什么?你该不会是说伯母让我把箱子提上了吧?”西贝这样说着,但见苏诚眼中对自己言语的肯定之色还是表现出夸张神色,“哇,你没搞错吧,这有什么的。不过是帮长辈做点事情罢了,若是不熟悉她还不见得就让我做呢。不过啊,这样的经历也是少来几次就好,我刚才可是累的够呛。下次啊,我一定要老实的告诉伯母自己的难处,再不敢这样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瞧,我的手指都被勒红了。”
说着,西贝就将自己微红的手掌放在苏诚面前,一副寻求安慰的撒娇模样。
来叫西贝之前苏诚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安慰西贝的一切准备,可是眼见她竟是这样处理这个问题,一时也是感动不已。为了自己,她将如此明显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更是竭力保持自己在她和母亲之间和谐的位置。有一个这样为自己着想的女人,苏诚,你还摇摆着什么呢?
“走吧,我们赶紧下去。可不能让伯父伯母久等。”打断苏诚的思考,西贝若无其事的牵起苏诚的手掌就往楼下走去,“我可得争取当个好的儿媳妇呢,你可一定不能拖我后腿。”
“嗯,我一定不会。”苏诚见状,也是满面笑容。那肯定的语气似是一种承诺一般让人心安,而西贝也是知道,自己做了这样一场戏终于达到了目的。
当苏母见到手牵手进入饭厅的二人时也是面色如常,儿子似乎真的对这个女生很是上心,看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感情也是不假。可作为孩子的母亲,她还是不能放下心来,有时候日久才见人心,对于这个女子,自己必须要好好考量。
“西贝,刚才帮伯母提行李没有让你不痛快吧?”苏诚见二人落座,也是大大方方的询问到。
“伯母,提个行李而已有什么不痛快的。”西贝冲着苏母甜甜一笑,但随即伸出手指转念一声,“不过,它倒是有些不痛快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