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唐时挂掉了电话,她赶紧凑上前,关切的问,“结果如何了?”
“乔北说了,槐村的确有个叫夏秀云的,贴吧上的事情也属实,不过夏秀云却她的儿子一听到王清良这三个字时,就异常愤怒,将乔北等人都赶了出去。”
闻言,叶一心的眉头紧皱,果真没那么容易。
唐时捧着她的小脸,低沉的嗓音安抚道,“别着急,乔北还会在守,会逼问出来。”
叶一心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做了极大的决定,眸光认真,“唐时,我想亲自去找夏秀云。”
随着她的话,唐时自身的气压便极沉,冷声提醒,“你的伤还未疗愈好,更何况还不确定王清良是否在槐村。”
“我不怕。”叶一心摇头,看着他,眸光里满是坚定。
唐时伸出手来揉着太阳穴,修长的手指泛着青筋,极力忍下怒火,“叶一心,你的翅膀是真硬了。”
冷冷落下了话,他就转身离开。
叶一心看着他低沉的背影,想喊什么,却又只能苦涩的咽下。
她知道唐时也是在担心自己,这会儿也真生了气。
但她也是个记者。
掏出手机,订机票,出发。
……
槐村地形偏僻,四周密密麻麻的树木与田野,放眼望去,还有几个村民在赶牛。
叶一心坐了一晚上的飞机,身体已憔悴,夏秀云的家还要爬坐山过去,脚一踩泥坑,鞋子便被淹没。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是个简陋的的草房子,墙角晒了很多芸豆干,猪狗正在喊叫。
可木门却紧锁着。
门口处,有乔北的人正在守候,一见到她,面露惊讶,“太太?”
“嘘。”叶一心对着他挥了挥手,皱眉,提醒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是。”
手下人离开后,叶一心走进了院子,轻敲着大门。
一次不行。
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砰。”房门终于被打开,一个身高欣长,长相很清秀的男孩打开了门,不耐烦的低吼道,“都说我们不会透漏王清良半个消息,就算打死也不行,你们死心吧!”
叶一心对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你好,我已经把他们请走了。”
闻言,男同学探头一望,果不其然的确没人了,他眼里流露出许些喜悦,连忙对屋内喊,“妈,妈人走了。”
随着他的话,一个微胖的妇女又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碎花衣,微白的头发扎的很低,面色很粗糙。
一双眼睛里,都布满了警惕的问,“你又是谁?”
“您好,夏女士。”叶一心主动对她伸手,轻笑道,“我叫叶一心……”
“记者!”后续,她的介绍还未说口,夏秀云的脸色大变,赶紧就要关上门。
叶一心赶紧按住,用半个身体顶着,咬了咬唇,艰难的解释道,“夏女士,我知道王清良他伤了您,但您要清醒一点,我们才是同一个绳上。”
“王清良他制造了毒奶粉潜逃了,请您配合我们将他绳之以法!”
夏秀云脸白的可怕,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走,快走。”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又有儿子在帮忙,叶一心根本抵挡不住,胳膊上的伤口在阵阵发疼。
“夏太太,您被迫受了那么多的屈辱,难道就不想讨回个公道吗?”
随着她的话,夏秀云犹如被雷劈了般,整个人都僵住,泪水汹涌落下。
“妈,您在别哭了,忘记自己还有眼疾吗?”一旁的小男孩赶紧伸手搀扶,心疼给她擦着眼泪。
叶一心也有些愧疚,从包里掏出了纸巾,“夏太太,我……”
“你快滚开。”小男孩用力推开她,拿出了扫帚,挥了挥,“你在敢伤害我妈妈,我就让你有的来出不去!”
“砰!”门被无情的关上。
叶一心咬着唇,不甘的拍着门,“夏女士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您,请相信我,过去的事我建议您早些做了断,不然疤会一直痛。”
无人回应。
叶一心也没气馁,只好先到院子墙下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机里录好的学习资料,佩戴着耳机听。
坐到中午,乔北匆匆赶来,满脸都是急色,劝着她,“小嫂子,这看守的任务我找人来就行,您快跟我回去。”
“不要。”叶一心将脸埋在膝盖上,口吻坚定,“这是我的任务,我会搞定的。”
乔北也不敢多说重话,很是无可奈何。
他先陪着叶一心站了会儿,又跑去买吃的,趁这个工夫,忽然迎面走来一群小孩子,在她面前站定,嬉笑着问:
“你叫叶一心?”
叶一心搞不懂他们,“嗯。”
随着她的话,那些小孩子笑容忽然变得极其邪恶,从背后掏出了一挂鞭炮,用打火机点燃,故意扔在她脚底下。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起,火星被炸的漫天飞舞。
“啊!”叶一心惊呼出声,赶紧抬起脚来,避之不及。
虽然鞭炮是没有打到她,可是那声音却吓得她脸色都白了,卷缩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孩子们却连半点羞愧心都没有,欢腾鼓着掌,嘴里喊:
“呦呦,坏人被吓跑了,晨晨哥哥会给我们买糖吃喽!”
叶一心清楚的记得,夏秀云的儿子就叫夏晨。
“做什么,一群小兔崽子!”乔北拎着一大包食物过来,看到这一幕,暗叫了声‘惨了’,拿起一旁的耙子便朝着他们打下去。
孩子们吓得赶紧分散开。
乔北赶紧脱下外套,走上前,要给她盖上,“小嫂子对不起,我不该丢下您,快,跟我先住所休息。”
“不。”
叶一心被吓得嗓音都发哑,推开了他,目光依旧执拗的看着大门,提高了声音:
“夏女士,我知道您能听见我说的话,您也是个做母亲的人,应该很能理解孩子生病没钱治疗的心情。
您畏惧王清良,隐瞒事实,不过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怜自苦,说的在白一点,您跟他又有何区别?
身为一名合格记者,多刁难我都不会走,直到了解真相!”
说完,叶一心将眼圈中的泪水擦干净,继续咬牙坐着。
屋内,夏秀云躲在窗帘后面,手指抓着墙抓到泛白,捂着嘴,哭出声来。
一直到晚上,山里的气温冷的直令人打寒颤,叶一心又穿得极其单薄,冻得唇色发紫,长睫抖得厉害。
寒冷,饥饿,疼痛全都朝着她汹涌袭来。
她手里还攥着个手机,里面播放的学习资料,都无法让她的脑子清醒过来。
没一会儿,她就被冻得没知觉,头就一点点朝着椅背靠下,泪水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她……好想唐时。
就在身体要倒下去时,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撑住了她。
叶一心睁开眼,入眼就是一张被月光照得更清冷的俊脸。
原本破烂的院子,因他到来显得更高贵,他身形欣长,一只手摘下了手套,手指修长白皙,竖起的大衣领子还沾了一些寒气。
看着他,泪水汹涌而又滚烫,连心都被捂热乎些。
那个他所期待的答案,好像也有了结果。
“砸。”
唐时冷冷的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乔北和手下人,纷纷冲上前,几脚就把那木门砸开。
夏晨正吃着泡面,吓得一碗都掉洒了,略显惊恐,“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家,你们这些强盗,快滚出去!”
乔北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怒道,“小混蛋,还敢叫嚣,刚才是怎么做的,竟然在我嫂子面前放鞭炮,真当她背后没人了?”
“住手!”
夏晨被打的正脑袋眩晕,屋内,夏秀云匆匆跑了出来,长臂紧紧护着儿子,哭着喊:
“别打了,我说。”
“王清良在这里的黑山脚下买了栋红漆砖房,我们结婚时,算命说过,这房子会给他带来运势,他就一直没舍得卖掉,每年也会来祭拜。
但我不知道,这个关头他还会不会在……”
黑山很隐蔽,还有传闻是死人区。
难怪他们会一直找不到。
乔北和唐时交换了个眼神,赶紧带人去黑山。
唐时脱下了大衣,给她紧紧包裹住,抱着她就朝着住所奔去。
叶一心纵然双眼皮沉的只想打架,却依旧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唐时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了个吻,双眸如悬挂的一轮明月,遮掩着一层氤氲,嗓音温柔道,“睡吧,我最合格的记者。”
叶一心紧绷的弦松了下来,那紧拉着他衣角的手,也渐渐放开。
乔北等人,联合着当地的警察,在黑山搜查了一夜,终于在凌晨时分,得到了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