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城昨晚看了一场太子府上的闹剧，一早上的心情还算是好的。

用过早膳，就差手下人去世子府下拜帖，却被告知慕檀曳不在。

独孤城便转而去了丞相府，探望染悠璃。他自然料到她是装病，但有病在身不能出门，他却总能探望。

有句话就叫，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小姐，快别吃了！独孤王爷前来拜访，带着很多药材来探望您，已经到了前厅，这就往玉璃轩奔来了。”艼兰风风火火跑过来，染悠璃正在吃一碟翡翠糕。

“他来做什么，好不肯死心吗。”染悠璃面色不快，只觉得像是翡翠糕里进了一只苍蝇，难言的紧。

“哎呀您先别管这些了，快点躺在床上，您得有个病人的样子。”

艼兰这边说，艼芷已经开始整理床被了，艼兰催促染悠璃**躺着，艼芷又开始收拾桌上掉下来的点心渣和茶水一应物品，不能让人看出染悠璃大快朵颐的痕迹。

染悠璃不慌不忙的服了一丸药，脸上迅速变得惨白，额头上甚至还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形微微颤抖，任谁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奴婢参加独孤王爷。”艼兰艼芷向独孤城行礼，独孤城挥手让她们走开。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染悠璃的真容。

虽然染悠璃躺在床上，被子将她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但她的脸已经足够吸引人的视线。纵然见过环肥燕瘦各类美女的独孤城，也不得不承认，染悠璃确实当得上朝夜国的第一美人。

精致浓黑的远山眉，一双略有些细长的杏眼，如象牙玉般的琼鼻，饱满的唇瓣虽泛着病色的白，但不但无损这份美丽，反而衬得人更加娇弱，惹人怜惜。独孤城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定定看了染悠璃好久，原来，这边是慕檀曳的心上人。

他见染悠璃一脸病色，冲他微微一笑，“独孤王爷，久仰大名”染悠璃艰难的要坐起来，艼芷扶着她，贴心的将枕头放在她身后，染悠璃扶着艼芷的一条胳膊靠在床榻上，“请恕悠璃不能下床向王爷行礼，悠璃这番不修边幅，实在是怠慢。多谢王爷此番前来探望，不若让父亲领您去前厅做客，悠璃惭愧。”染悠璃一脸真诚道。

独孤城竟然毫不怀疑她的真心，他大概真的想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会装的那么像吧。

原来是真的病了啊，独孤城面色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这笑意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不自觉的发自内心。

“无妨。染大小姐卧病在床，本王放心不下，非要来探望，倒是本王唐突，要说赔礼，也该是本王来才是。”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真是折杀悠璃。”说客气话打交道，染悠璃怎会生疏。

“哈哈哈，染小姐倒是有点意思。”独孤城看染悠璃的眼神带了一丝趣味。

“不敢当”

“本王曾听人说，染小姐与慕世子的关系，有些非比寻常，不知传言是真是假？”独孤城开门见山的问。这样直接的人，要么是有绝对的自信和实力，要么就是愣头青。很显然，独孤城属于前者。

“悠璃与慕世子并无什么关系，只是先前见过几面罢了，仅是认识，却不熟悉。”染悠璃微微笑着，不徐不缓的答。

独孤城挑起眉眼，“哦？这和本王听到的可是大相径庭啊，本王可是听说，慕世子三天两头的往丞相府跑呢。若不是为了美人，那是为了什么呢？本王先前有幸与慕世子打过交道，他可不是这般殷勤的人。若不是他非常感兴趣的，只怕冷漠的紧。”独孤城认为染悠璃明显说谎。

染悠璃也看得出来他明白自己是在说谎，但那又怎样，只要他拿不出证据，任他说的口干舌燥自己也死不承认，能奈她何？

“独孤王爷也说了，是传言，传言不可尽信。谣言止于智者，相信王爷心里自有分明，不用悠璃来像您解释。”染悠璃笑的温婉娴熟，好一个大家闺秀。

独孤城见她言语间没有漏洞，无机可乘，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她那么难试探，怪不得慕檀曳敢放心的消失，没有设下陷阱或布局阻止他来丞相府。

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慕檀曳自信他不会从染悠璃这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是他并不是真的在乎染悠璃。

尽管没有足够的证据，独孤城直觉认为他们之间绝对有瓜葛。

“染小姐这话的意思是，本王若是再质疑你，便是傻瓜了？”独孤城声音中透着冷意。

染悠璃见多识广，丝毫不畏惧这种威胁。

“王爷误会了，那只是种说法，王爷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懂得悠璃想要说的是什么。”

“呵呵，话说回来，染小姐知道慕世子去了哪里吗？本王本打算去拜访慕世子，却被告知不在府上，染小姐若是知晓他的踪迹，可否告诉本王，本王有要事要和他相商。”独孤城也笑道。

染悠璃疑惑的看着独孤城，“王爷又糊涂了，悠璃甚至都没和慕世子单独打过交道，他去了哪里，悠璃又怎会知道呢，王爷莫不是故意为难悠璃？”

论起装糊涂来，谁也比不过她。看看艼芷艼兰一脸崇拜的眼神就知道。

独孤城这次也没有追根究底，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相府和世子府相隔不远，想来小时候也是见过面的，慕世子被当做质子压到岳秋国，三年后才回来。变化极大，少年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染小姐是怎么认出慕世子的呢？染小姐真的以为，他就是慕檀曳？”

染悠璃这次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的糊涂，他不是慕檀曳还会是谁？

想到慕檀曳曾对她说的种种，总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但每次都坦诚相告，说到时机成熟会一并告诉她。

染悠璃坦然一笑，“算不算什么认得不认得，总归，他是不是慕檀曳，又与我有什么干系？王爷怕是多虑了。况且悠璃一个女儿家，也管不了这些事。”

“…你最好一直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