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给我的?”一向淡定从容的慕檀曳,此时心绪难安,一颗心像是架上了小舟,随着湖波逐流,飘飘荡荡。
染悠璃点点头,慕檀曳伸手要接,两人指尖相碰,染悠璃迅速抽开手。
慕檀曳嘴角轻轻勾起,闪过宠溺的笑来,两指微微摩挲,像是在回味。看的染悠璃一阵脸红,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染悠璃道。
“我怎样?阿璃倒是说说,我怎么了?”慕檀曳故意追问道。
他解开腰间束带的玉佩,把染悠璃做的荷包戴上去,之后把玉佩给染悠璃。“这个给你,算是我回赠阿璃给我做荷包的情谊。”
染悠璃摆手要拒绝。“这个太贵重了,使不得。”染悠璃光是看那羊脂玉佩复杂反复的细纹,便知道它价值不菲。
“若是阿璃都不能收,那天底下就没有有资格佩戴它的人。阿璃莫要推辞”说着慕檀曳拿着玉佩,亲自给她戴上。
“如此,这也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慕檀曳满意的看着两人交换的东西,染悠璃深深叹口气没答话。总觉得自从遇到慕檀曳开始,很多事情,尤其是感情之事,都已经偏向了正轨。
“小姐,小姐。叶公子不在府中,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艼兰急匆匆的跑过来。她一向如此,无论大小事情,都是一副急性子。
“师兄莫不是又出去云游去了?”染悠璃为难的皱着眉头。
“叶公子?是阿璃的那位师兄吗?阿璃找他有什么要紧事?莫不是身体不舒服?对了,我给你的香,阿璃用的还好吧?”慕檀曳担忧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的艼兰都晕了。
但染悠璃不慌不忙,耐心的回答他每一个问题,“是我师兄,并非是为了我的事,是为了我母亲。世子的香,用起来格外的有效。我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慕檀曳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便好。不过阿璃的母亲,找叶谨轩有何要事?”一般找叶谨轩的都是求药或治病的。
“唉”染悠璃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桃花树下。
她伸手折了一枝桃枝,语气略有些哀伤的问,“男人,真的那么看重子嗣吗?”
慕檀曳心里隐隐猜出了一点,“我想,他们更看重的是与他们育有子嗣的那个人吧。”
染悠璃摇摇头,“就算他不在意,家里的族人也会在意,长辈们说的话,总是像圣旨一样,不可违背。”
“所以阿璃的意思是,丞相夫人的生育问题?”慕檀曳直言不讳。
染悠璃惊讶的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慕檀曳失笑,“阿璃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我要是再猜不出来,岂不是傻了?”
他轻摇起扇子,一边踱步一边悠悠道,“阿璃大可放心,我家里,永远不会有人逼你这种事情。”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是暗示,几乎算是明示了。
染悠璃假装没听懂。但她深深怀疑,慕檀曳全家上下都被处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人,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很是避讳,她不想提起慕檀曳的伤心事。索性就闭口不说。
“阿璃若是新任我,就把此事交给我去办。等我的消息。”慕檀曳说完,便真的告辞了。
“小姐,慕世子好厉害。”艼兰说。
染悠璃敲了敲她的脑门儿,“他哪儿厉害了,你倒是说说。”
艼兰也不计较。“他能让小姐脸红,小姐一在他面前,就像个怀春少女一般。”
染悠璃受不了,又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儿。
“小姐,相府来客人了。”
“来了谁?”
“是一个商户家的小姐,模样生的极为水灵,正在厅里做客呢。”艼芷前来禀报。
“莫不是,老夫人给爹相中的,姨娘?”染悠璃惊讶的猜测,“那娘知道吗?”她又问。
艼芷摇摇头,“老爷带着夫人上山去拜求子观音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会客。”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身为相府的主人,也不能怠慢了客人,艼芷艼兰,你们跟我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老夫人挑的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又一个柳氏?”
“是,小姐。”
…………
“璃儿过来了。快坐。”
“拜见老夫人。”
“啊免礼免礼,快点见过张小姐。”老夫人心花怒放,笑眯眯的给染悠璃介绍恬静的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她生的似乎成熟了些,看起来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但她听艼芷说,她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五岁。
“张小姐。”染悠璃行了一礼。
张小姐也连忙起身还礼。
“染大小姐。早就听闻染大小姐生的一副倾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张小姐笑着夸赞道,语气颇为真诚,眼神也是黑白分明,没有柳氏的半分龌龊。
不过,纵然她再好,也不能进他们丞相府的后院里。
“张小姐可知,老夫人邀你来是做什么的?”
张小姐登时红了一张脸皮。
染悠璃一看就知道,她怕是知情的。她捏起一块儿点心,边吃边想着怎么打发她走。老夫人仿佛能看穿染悠璃的心思,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染悠璃回应的笑笑,突然问张小姐,“张小姐,你可知道我爹的脾气?”
“听老夫人说过,是个敦厚老实、有担当的男子汉。”张小姐语气中带着仰慕之意。
染悠璃暗自撇撇嘴,“不瞒张小姐,我爹平日里喜好饮酒,逢饮必醉,每次醉酒都会打我娘。我娘怀我时,差点被我爹给打死,我娘因此难产,生下我后,差点遭遇血崩的危险,还好上天垂怜,让我娘挺了过去。但从此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很难生育。是以老夫人有意让你进门,为染家传宗接代。不过,有命怀上孩子,也要有命生养才是。张小姐若真要进门,也莫要害怕,只要挺过去,怀孕时躲着我爹,躲得远远的,恐怕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染悠璃胡说八道一通,根本不给老夫人插嘴的机会。
三下两下,张小姐脸色惨白,随即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告辞了,自此,无论老夫人怎样邀约,再也没有来过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