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当日染大小姐携十七皇子玩乐时，臣也伴其左右。对于十七皇子的吃食等安全问题，染大小姐和臣一样不敢怠慢，样样检查细致。直到送十七皇子回宫之际，臣都能保证，十七皇子是平平安安，并无异状。”
慕檀曳言下之意，是告诉夜绍云，毒是宫内的人下的。
“父皇，请恕臣媳多嘴，这样问来，双方各执一词。自古以来，刑罚最为快速，不若当堂用刑。”染莹儿提议道。
夜无克一脸笑容，好像也没有异议。
“陛下不可，用刑逼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慕檀曳当场阻止，话落又转而看向染莹儿：“不知八皇妃居心何在，帝京传闻你们姐妹二人感情深厚，如今姐姐蒙冤，做妹妹的，竟是落井下石吗？”
染莹儿被昔日的心上人一阵责问，胸中积郁，却也没再开口。
“陛下，属下派人去找叶家公子，却被叶家告知他云游四方去了，无人知晓他到底去了何处。”
锦衣卫进殿禀告。
所有事都是那么巧，全都挤在了一起。
贵妃娘娘眼看着夜无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子越来越冰，当场痛苦，哭的夜绍云心烦意乱。
“陛下，您快点逼供吧！下毒之人一定有解药在手，若不快点找到解药，臣妾的繁儿可就没命了！”
夜绍云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他把平日里极其宠爱的小儿子与几乎未见过面的三儿子一对比，孰轻孰重，自然明明白白。至于染悠璃，她更加不能和他的儿子比。
“来人，上刑！”
慕檀曳眸中一凛，上前一步劝道：“陛下还请三思。染大小姐一介娇弱女儿身，若是屈打成招，那便是有辱陛下盛名。臣懂一些医术，不知可否让臣为十七皇子诊治一番。”
贵妃娘娘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人说懂医，便迫不及待的要他试试。
“慕世子快请，快请。”
慕檀曳到跟前为夜无繁诊治，仔细把脉，把了良久。夜无克先是有些紧张，而后便放松下来，眼中带着浓重的嘲弄之色。染莹儿神色不明，既带着快意又带着焦灼。染悠璃跪坐在大殿，头也不抬。
“慕世子，到底怎么样了？您能看出什么来？”贵妃娘娘等不及了。
慕檀曳开口回道：“回娘娘，十七皇子是中了紫荆草和木兰花的毒。”
慕檀曳的话一出，满殿的人哗然。
紫荆草和木兰花均是岳秋国特产，除了宫里的贡品，其他地方不可能有，是以，染悠璃怎会拥有它们呢？
夜绍云迅速扫了扫几位皇子的脸，他们看起来一个个沉默，表情看不出破绽。他的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酸楚。欣慰个个是人中蛟龙，可以独当一面。酸楚个个都长大成人，已经学会算计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是他们其中一个从中做鬼，谋得便是他下面的太子之位呢。只是不到最后他仍然心存侥幸，愿意相信他的皇儿不至于残害兄弟。但他忘了，虎毒尚且食子，无毒不丈夫。
“世子别是诊错了，紫荆草和木兰花都不是民间所有？，怎会中了这种毒”夜无克状若无意道。
染悠璃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夜无克装作没有看见。
“八皇子说笑了，檀曳虽医术不精，但因在岳秋国住了一段时日，对那里的药理还是通一些。八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岳秋国请来一个大夫为十七皇子医治。不过”
“不过什么？世子快说啊！”贵妃娘娘急道。
“不过，等岳秋国的大夫赶过来，只怕也晚了。”慕檀曳幽幽道。
“那世子可有法子救救我的皇儿？”
“慕世子，你口口声声说繁儿中了紫荆草和木兰花的毒，那你可有解法？”夜绍云也开口问道。
“臣有办法。”
慕檀曳施了一礼道。
“呼”
夜绍云和贵妃闻言长呼一口气出来，慕檀曳却提出一个条件。
“不过，恳求陛下答应臣一个条件。”
夜绍云皱眉，认为他有些越距，但为了他的小儿子，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只求陛下莫要追究染大小姐的责任，若是论起嫌疑，臣也是脱不了干系。陛下圣明，自然看得懂这其中黑白。”
夜绍云冷哼一声，他自然明白了。定然是宫中的人下的毒，而能从国库里拿出东西来的，除了皇子便是公主。
眼下看来，染悠璃怕是受人连累。不追究也罢。
“朕答应你。”
慕檀曳微微一笑，“谢陛下。”
“只是”夜绍云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这般护着这丫头，是为哪般？”
慕檀曳不遮不掩，回道：“她是臣的心上人。”
“哦？”夜绍云打趣的看着染悠璃又看着慕檀曳。
“若你能把皇儿治好，朕便为你们赐婚可好？”
慕檀曳还未回应，夜无克插话了。
“父皇，您恐怕不能再为染大小姐赐婚了，您莫不是忘了，上次宁王订婚一事，就是和这位染大小姐，不过后来宁王退了婚。”
夜绍云这才想起。
“哦~那真是可惜了。”他说罢看向慕檀曳，“檀曳啊，恐怕这门婚事要靠你自己把握了。据朕的了解，染相是不会轻易将女儿嫁出去的哈哈哈。”
慕檀曳但笑不语。
贵妃娘娘可没有这样轻松的心情。慕檀曳掏出一粒药丸，有太监接过去验了验毒，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服侍十七皇子吞下。
贵妃娘娘盯着他的喉咙蠕动，惊喜道：“吃了，吃了。”
很快，夜无繁便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满面狼籍的贵妃娘娘，吓得他大叫一声：“鬼啊！”
叫的夜绍云和贵妃娘娘均是哭笑不得。
“繁儿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贵妃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哭起来。
夜无繁也认出了自己的母妃，抱住她撒娇道：“母妃，繁儿饿了，繁儿想吃好吃的。”
“好，母妃这便命人给繁儿准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