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悠璃以前还真不知道,娘亲看着柔柔弱弱,但一旦下定决心,想做一件事时,竟这般执着。
“璃儿,这个是郭尚书家的大公子郭子言,生的俊俏白净,你看可喜欢。他前年可中了榜眼。”
颜凝若拿着许多男子画像在她面前一一展开给她介绍。
“这是秦太守家的小儿子秦一宝,虽然性子活泼的些,也是个有担当的,听说刚从兵打仗回来,年纪轻轻,已经升至将军职位了。”
染悠璃再次摇头。
颜凝若一点儿没有放弃的意思,她把“秦一宝”放下,又拿出一幅画来,“那这个呢?威武大将军家的长子,生的虎背熊腰,别看他看起来愣头愣脑,但这样的最疼媳妇儿。”说到这颜凝若娇羞笑起来,“你父亲就是这样的。”
染悠璃无力的倒在桌上,**。
“你都不喜欢?那还有,还有这个,这个你一定喜欢!”
“娘—”染悠璃抬手打断。
“小姐小姐”艼兰跑过来,染悠璃看到了救星,一下坐直身子起身就要走。
“什么事?”颜凝若问道。
“回夫人的话,是十七皇子来找大小姐。”
十七皇子?
染悠璃不明白,艼兰催促道:“小姐快点随奴婢过来吧,老爷在大厅等您呢,三皇子也来了!”
三皇子?颜凝若回忆了一下三皇子的长相,容貌倒是好的,就是,他在宫里太卑微了,给不了璃儿幸福。
“三皇子可不是良人”颜凝若不放心的在染悠璃身后叮嘱,染悠璃差点脚步不稳摔倒在地上。
她的母亲啊,真是魔怔了。
“还是这个好。”颜凝若看向手中这幅没来得及向染悠璃展示的画像,画中之人正是慕檀曳。
“家世背景、相貌才华、品性德行,均属上品。”
颜凝若越看越满意,决定慕世子若是再来相府找染秋禾下棋时,一定要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他的意愿。听说他府上不但没有侍候的小妾,连通房的丫鬟也没有。
颜凝若一方面认为他洁身自好,一方面,又害怕他有某种隐疾。妇道人家不好开口,她准备让染秋禾试探试探。
毕竟,这关乎着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
…………
“姐姐姐姐!”
染悠璃还没进门,十七皇子就跑着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好不亲热的叫道。
染悠璃为他的热情发怔,但他毕竟是大她好几级的皇子,当下便行礼道:“十七皇子”,她顿了顿,还是朝着夜岚风的方向道:“三皇子。”
夜岚风点点头,不说话。
十七皇子继续撒娇:“姐姐和我客气作甚,更不要与皇兄客气。”
染秋禾也不明白,十七皇子何时与自家女儿走的这般近,还特意登门拜访。十七皇子可是贵妃娘娘的心头肉,若是怠慢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染丞相!”
十七皇子叫道。
“十七皇子有何吩咐?”
十七皇子拉着染悠璃的衣袖欢乐的说,“本殿下要带姐姐出去玩儿,染丞相是否应允?母后说了,邀请女孩儿一定要请教她的父亲!”
童言童语让染秋禾失笑。
“这个,是相府不好玩吗?”染秋禾不太放心女儿和十七皇子还有性子阴沉的三皇子一起出门。
“不好玩不好玩,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根本比不上皇宫。八皇兄说了,宫外的街市才好玩!”十七皇子说话毫不避讳,也不懂什么叫客气。一看就是娇惯长大的孩子。
“既然这样,那便让小女陪殿下出去玩。”染秋禾不得以道。他也看出了女儿的不愿,但能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皇家的权力。
“女儿知道了。”染悠璃自然要给爹爹留面子。
“下官会派一些人手跟在身后保护,殿下可以放心,他们绝不会打扰你们的兴致。如果没有危险,他们不会出现。”染秋禾补充道,他想,派去相府最厉害的影卫,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随便随便。”十七皇子不甚在意,“只要不要打扰我们就好。”
十七皇子说着就拉着染悠璃的衣袖往外面走,夜岚风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姐姐,姐姐,我想吃冰糖葫芦!”
染悠璃从袖子里掏钱,付钱。
“姐姐,姐姐,我想吃烧饼!”
染悠璃面色淡然的,继续从袖子里掏钱,付钱。
“姐姐,姐姐,我想吃糖人!”
染悠璃继续掏银子,夜岚风没有要替她付账的打算。染悠璃想想也是,他大约连一分钱也没有。
不过染悠璃不知道,夜岚风自从跟着夜无克以后,也有了一些积蓄,夜无克除了随意打骂以外,其他的基本不会特意苛刻。他只是喜欢看染悠璃一副无奈偏又装作淡然的样子,他觉得有趣极了。一圈逛下来,他丝毫不觉得劳累,反而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喜欢,就像当日和她一起放风筝一样。
不过,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镜花水月,这一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想到此行的目的,想到夜无克的无情与暴虐,他敛下柔软的心思,握紧拳头,硬起心肠,谨记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便是戴上支离破碎的尊严面具,令天下人俯首在地。
他故意给十七皇子吃一些咸咸的点心和小吃,果然,十七皇子没过一会儿就喊着口渴。
“前面便是一家酒楼,我们去里面坐着休息休息,喝杯茶吧。”夜岚风提议道。
染悠璃思索一下,觉得并无不可,她也走的乏了,她不像十七皇子那么活泼好动,说跑就跑,他一跑她便要去追。真是累极了。
不过随即染悠璃便想到上一次的事,夜岚风对十七皇子居心不良,上次她是赌气硬要与他作对才使十七皇子捡回一条命。他绝对不会好心带十七皇子来玩,定然是有目的的,莫非,又要故伎重演一次?
染悠璃心里十二分谨慎,决定这次打起精神好好检查一下茶水和点心,莫要受到牵连背了黑锅,这个夜岚风,一向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自己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