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者又说了，“奴才需要一味药引。”

夜无克挑眉看他，“什么药引？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得了本殿下的未婚妻，本殿下重重有赏。”

老者恭敬答道：“需要以血肉入药，不出两日，二小姐便可苏醒。”

众人面色一白，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染秋禾也没想到会有这么血腥的药引。

但为了二女儿的性命，他支吾道，“这，这血肉可有讲究？”

老者摇头，“并无讲究，只要身体健康没有暗疾的人便可。”

心儿咬着牙，梗着脖子站出来，“奴婢愿意为小姐割肉！”

染悠璃倒是有几分惊讶的。而不得不说，她甚至有些欣赏心儿。她知道，心儿虽然一直待在染莹儿身边，却没受到她的不良影响，一向忠心耿耿、单纯善良。只是当初染莹儿嫁给夜岚风后，生怕身边的丫鬟和夜岚风有沾染，便随便找了机会毁了染莹儿的容，后来心儿犯了一个小错，她便任由夜岚风将她处死，一直未有求情。

她也是个可怜丫头。只是她恐怕不知道，她忠心跟随甚至愿意为其割肉的小姐，根本不把她当成一个人看。

“既然你这般忠心，那待你家小姐好转，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好好想想。”染秋禾也有些动容。

心儿摇摇头，不再说话。

她不想要什么奖赏，只想要自家小姐好好活下来。

“既然这样，那本殿下便告辞了。”夜无克说道。

他让老者留下来，暂住在丞相府为染莹儿医治。他自己声称有事要走。

染秋禾自是不会留他。

“多谢八殿下此次前来，救了小女。下官感激不尽。”染秋禾向夜无克施了一个大礼，夜无克自是亲自扶他起来。

“丞相不必客气。日后本殿下还要喊你一声岳父，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说到这他似有若无瞥向皱着眉头十分不快的染悠璃，仿佛看到了愉悦身心的事，勾唇笑了出来。

染悠璃听到染莹儿有救，自知计划失败了。只能算染莹儿命大，这样还能被救回来。只是说起来，夜无克身边何时有了这么个厉害人物。既然师兄那般有把握不会被人发现，但还是被他发现，足以可见他是个厉害角色。

前世她可没见过八皇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的。不对，似乎有些耳闻。当时她病重快要死去时，是八皇子派人来为她医治，当时她尚在昏迷当中，连师兄都束手无措，倒被八皇子派来的人救了，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染悠璃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

八皇子突然点了她的名字。

“早就听闻，丞相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感情深厚，如今莹儿出了这种事，大小姐恐怕也很伤心吧。”

一直心不在焉的夜岚风听闻夜无克的话也不由奇怪。不过他奇怪的是夜无克竟会平白的搭理染悠璃。以他对夜无克的了解，他是个霸道狠辣之人，嗜血残忍，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好像全身都没有弱点，他躲在一边观察良久，都没有看出他的致命处，现如今倒忍不住担忧自己的命运。若是反他不成，自己便真要一辈子居于人下了。

染悠璃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然问出这样一句闲话。

她眼中一丝嘲讽，真是好奇他是怎样听说她们姐妹感情深厚的，怕是故意反着说来讽刺她的吧，但若是这样，未免显得太幼稚，这不像他的风格。他该是个霸道之极的狠辣之辈，丝毫不会费心思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身上。

“自然是的。”染悠璃总得说点什么，不能沉默，而这几个字也是硬憋出来的，再让她装模作样，哭着喊着的演戏，是如何也做不出的，想来即便她伤心的落泪，说自己担忧染莹儿，怕夜无克也是不相信的，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只是，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呢，说起来，他真的和前世不同了。收敛了很多，看起来，更加难以捉摸。

“看来大小姐果然如传闻那样，和莹儿处的极好，既然如此。”八皇子看向染秋禾，“本殿下怕时间来不及，想要在回去的路上为莹儿挑些礼物，但因不太了解莹儿的喜好。既然她们姐妹二人如此情深，自然是了解彼此的喜好的。不知丞相可否允许大小姐陪本殿下走一趟？本殿下保证会派人把大小姐安全送回府。”

染秋禾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好回绝。

犹豫一番也便答应了，丝毫没有看懂染悠璃严重的抗拒。

夜无克看染悠璃一脸的不情愿，笑意加深，夜岚风已经惊讶的难以掩饰了。

“那便有劳大小姐陪我走一趟了。”

一时间没人发现，他在染悠璃面前称呼“你”。

染悠璃也没发现，她正苦思冥想夜无克究竟有何用意。

按她的回忆，她此前和夜无克毫无交集，是以根本不存在交恶得罪一事。但这几次见面，总能从他眼中看出几分针锋相对和复杂难言的意味。

莫不是她小时候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只是因年少忘记了吗。

一直走到街上，热闹处，染悠璃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不知自己就要撞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原地。

染悠璃恍然惊醒，定睛一看，是夜无克，他揽住自己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两人距离非常近，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他身上浓重的龙涎香仿佛迷香一样，让染悠璃的头有些发晕。

她连忙伸手要推来夜无克，夜无克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夜岚风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闷堵，心口酸涩，索性低下头不再看。

若非地位卑微，无人问津，他又怎会连为所欲为的权利都没有，无论是什么东西，全都要他付出百倍的努力才有争取的机会。

“八皇子，请您放手。”

染悠璃有些生气的说。

夜无克低声一笑，眼中露出霸气的凛冽之色，倒是不再演戏。他不但不放手，反而揽着染悠璃的腰，离自己的身子更近了。

凑到她耳边，似在挑逗。

“慕檀曳抱得，我就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