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猜出来是染悠璃搞得鬼,又派贴身丫鬟去打听,却得到染悠璃一天都未出门,在房中绣花的消息。但她始终不信,坚信是染悠璃害的染莹儿。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她只能暂时隐忍。
“小姐,正如您所料,柳姨娘派人来玉璃轩打听您的行踪。”
染悠璃吃着梨子嘲讽的笑,“这柳氏也是糊涂了,来我的院子打听我的事,指望能得到什么好消息吗。”再说了,师兄的轻功极好,他带着她出府,根本无人发现,是以根本不怕被人抓到把柄。即便柳氏再是怀疑,拿不出确切证据,又能奈她何,便是到了皇上面前说理,也是没理可说。
喝了师兄的毒血,不出三日,便会在昏迷中死去。染悠璃想到这眸中掠过一丝厉色,倒是便宜她了。这样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好不甘心呢。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一下二小姐,毕竟…若您不去,府上怕是又有传言,对您不利。”艼芷提议道。
没等染悠璃回答,艼兰就接话了,“看她做什么,她死了才好呢!整日就知道装可怜,背地里比谁都要坏,小姐被宁王退婚,和打压庶妹的谣言都是她传出去的,谁不知道她们母女俩的黑心肠。小姐才不要理她们呢!既然染莹儿造成小姐欺负她的现象,那小姐就不管她!”
染悠璃难得听到艼兰说出她喜欢听的话。
当即附和道:“艼兰的这句话我爱听,管她呢。谁去看她,若是看笑话还差不多,然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乐趣可言,有这个时间看她,不如坐在屋里看些话本打发时间。”染悠璃吃着梨子翻着话本。
想起柳氏的一张脸,料定她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找到她的把柄,连她一块儿处理掉。
“咔嚓”染悠璃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梨子,享受的眯起眼睛,“怕是师兄要来了。”
染悠璃说的没错,即便没有打听,也知道父亲会去叶府请师兄过来,而师兄不管怎样,为了她的面子,也会象征性的来丞相府,为染莹儿诊治,至于能不能治好,那便是另一说了。
“丞相大人,二小姐的昏迷,轩儿也看不出什么来,轩儿苦思不解,也拿捏不出她到底是因何昏迷,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二小姐的脉搏似有若无,很是危险呐。”
叶谨轩坐在床边,隔着一方手帕为染莹儿诊脉,半晌悠悠说了一句,捋一捋白袍站起来。
染秋禾闻言皱了皱眉头,“连轩儿也无计可施吗?”
叶谨轩为了不显得太过明显,说了一句“轩儿只能为二小姐开些药来服。然而看她这情况,怕是连药也吃不进去了,着实令人心忧。丞相大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府上,还是为二小姐,准备后事吧。”
柳氏闻言双眼散发着寒光,尖锐的冲叶谨轩冲过去,“都是你!是你和染悠璃对不对?你们合起伙来骗莹儿出去,给她下毒,你们不怀好意,想要害死她!”
染秋禾见状气的胡子都要翻过去。
呵斥一旁的丫鬟拦住柳氏,“你这是撒什么疯!”
柳氏双眼发红,像是看救星一样看着染秋禾,哀求道:“老爷,求求您救救莹儿!定然是大小姐做的事,叶谨轩与她是师兄妹,他又是个医药天才,给莹儿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谁又能查出来,不过大小姐一定知道解药,他也知道!”柳氏拿着纤纤玉指指着叶谨轩,叶谨轩非常入戏的做出一股既同情又苦恼的表情,还颇有些委屈的看向染秋禾。
染秋禾大怒,一把甩开柳氏,“休得胡言!若是再造谣生事,胡言乱语,我便要治你的罪!轩儿面前,你要知道些分寸!他好心赶来,若不是看在璃儿的面子上,你以为他会为莹儿诊治?如今事由天命,莹儿怕是难过此劫,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府中,好好为莹儿准备后事吧。”说完染秋禾深深叹了一口气,挥袖离开。
被晾在一边的叶谨轩,看也不看地上的柳氏,照就行了一礼告辞,前往玉璃轩找染悠璃。
心儿拉柳氏起来,脸上还带着红肿的巴掌印,此时神情万分担忧,听到小姐无救时,心中很是难受,现在见自家小姐的亲娘这副狼狈的样子,更是看不下去了。至于被打一事,她身为奴才,无论主子怎样对待她,她都是不怨恨的。
“心儿,帮我磨墨。”
柳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声嘶力竭,她哑着声音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来到书桌前坐下。
心儿连忙为她铺了一张纸,一边磨墨一边问道:“夫人,您要做什么?”
柳氏拿着毛笔蘸了蘸墨水,“将此事告诉八皇子,或许,他有办法。”
这是最后一个出路了。她在赌,赌八皇子对染莹儿的情谊。因为除了八皇子夜无克看上自家女儿这一条理由,她完全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让他求娶染莹儿。
若他真的爱莹儿,那便不会袖手旁观。皇家之中,总有更多办法和药物可以治疗疑难杂症,只要他有心,或许莹儿还有救。一切还来得及。
柳氏将书信写好,点燃蜡烛,待蜡烛烧了一些珠泪,便将珠泪滴落在信封上封存好,将书信交给心儿,吩咐道:“务必赶快送到八皇子殿里去,若是被人阻拦,便说自己是丞相府二小姐的人。”
心儿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救自家小姐的最后办法,当即揣着信封出府,雇了一辆马车驶向皇宫。但守门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她进,纵然她费尽口舌说自己是丞相府的人,也不给通融。非要她拿着腰牌,否则再纠缠下去,就拉她仗杀。
心儿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一豪华奢靡的马车缓缓驶来,停止她面前。
一只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掀开帘子,却未露真容,“你是丞相府的?”
心儿听出是八皇子夜无克的声音,激动地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