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风驮着十七皇子缓缓转过身,动作稍一慢,又被一鞭子抽下去。
“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点儿!”
夜岚风眼睛发红,最终不发一言。他知道,保护十七皇子的侍卫全都隐在暗处,但凡他不自量力,都会遭到一阵暴打。对于他这样苟且般活着的皇子来说,即便是死在宫里,父皇也不会过问。
“姐姐,姐姐,你看我三皇兄,像不像一匹马。一匹听话的像狗一样的马。哈哈哈,我叫他快点他就快点。”
染悠璃似笑非笑的与他对视。夜岚风目光如蛇一般,淬了毒看向她,仿佛只要她点一下头说了肯定的话语,便会窜到跟前一口咬死她。
“十七皇子说笑了。”染悠璃转移话题。
“悠璃不知两位皇子在此,真是失礼。”
染悠璃说着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
夜岚风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美丽女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鄙夷没有怜悯,却也没有一丝温度。
但自己却偏偏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该死,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身上的十七皇子早就千疮百孔,死了无数次。为什么,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一个荣华富贵、恩宠有加。一个却像狗一样卑微的爬着。就因为母亲的出身卑微吗,母亲母亲,她根本不配做自己的母亲。
他发誓总有一天会让所有欺负他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包括对他不闻不问任由所有人欺辱他的父皇!
“姐姐你太客气了,姐姐想去哪儿?要不要我骑马载你去”十七皇子说的煞有其事,染悠璃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爬在地上他口中的马,微微一笑,看呆了一大一小两个皇子。
“不了,悠璃想要去的地方,几步路就到。”
是啊,几步路就到。
昔日她住的地方,就在这等偏僻冷清之地,鲜有人来。
勾栏院。
勾栏院是几乎用石头堆砌的房子,住起来令人手脚巨寒,尤其对女子来说,更是危害极大。她一度因住在这里而患上宫寒,始终难以受孕。
而门前的两颗歪脖子树,就是前世艼芷艼兰被吊死的地方。
“这有什么好看的?”
染悠璃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吓得她差点要尖叫,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嘴巴。
他怎么会在这,他跟踪!
“嘘,小声点。这里阴气那么重,可是个闹鬼的好地方。它们晚上出没得不到休息很累的,你可不要打扰人家睡觉。”
慕檀曳开玩笑道。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故意不撒手,享受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
染悠璃听了这样一席不可理喻的话,气的抬脚踩他的鞋。该死,被他躲掉了。
手掌心下的红唇嗫嚅着,一张一合像是在吮吸他的肌肤,慕檀曳霎时间似乎听不到声音,只有这种让他轻颤的触感。
“放开我!”
染悠璃厉声道,可惜传到他的耳边,都是嗡嗡嗡。
染悠璃又是一脚踩下去,慕檀曳反射性跳开。
“世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你三番五次轻薄与我,是悠璃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事吗?”
“你不喜欢他。”
慕檀曳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染悠璃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不喜欢夜岚风。为何执意要嫁给他。”
慕檀曳一路跟踪着染悠璃,想看看她鬼鬼祟祟的要去干什么,却发现了十七皇子欺负夜岚风的画面。然而他并不同情那个传说中生母是个死后才封为嫔的宫女的三皇子。说来说去,这都是他的野心所致。他不甘于做一个平庸的皇子,竭尽全力想要融入一众皇子圈,不自量力,自然得不到他们的庇佑,如今沦落到被一个小孩子欺负的地步,怨不得别人。
但他注意的,他想要知道的是染悠璃的反应。
记得那日她严词拒绝他的求婚,坚定的声称要嫁给夜岚风,他本以为她是真的情根深种才会如此。可如今看来,她眼中不单没有半分情意,反而另有一分快意。
他想破头皮也猜不出她要嫁给他的用意。但明白她并非心属于他便安心不少。
“我喜不喜欢,干你何事?”
染悠璃眯眼冷声道。
“璃儿这话说笑了,你我都是有婚约的人了,你想要红杏出墙,难道我要坐视不理。”
染悠璃被气笑。
“世子说话还是谨慎些好,不要口出狂言。有没有婚约,父亲自会告诉我,他老人家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又知道。”
慕檀曳面色浮现一丝懊悔之色。
“若非不想逼你,我定然是不会错过那个大好机会娶你进门的。”
染悠璃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她也是想要探探虚实,父亲虽然没说订婚的事,但看向她时欲言又止的神色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总觉得慕檀曳提出的条件和她有关。如今一番恐吓下,慕檀曳交代了实情,她也便不再担忧了。直觉告诉他,和慕檀曳搅在一起,肯定会不得安宁。
“不过好在我留了一手。”
慕檀曳似是故意吊她胃口。
染悠璃一口气刚一松下,他话锋一转,好像另有隐情。
“我告诉丞相,务必让大小姐等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前不可许配给任何人。”
什么!
染悠璃气的说不出话,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说喜欢我之类的鬼话”上辈子利用她时夜岚风也是这样说的,而且连说带做持续了近十年。可结果呢?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之事。她猜不透,看不清,只记得恨。
本来正要开口承认的慕檀曳,转口说道:“个人乐趣罢了,就是想看你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慕檀曳!”
再也顾不上身份之别,谁让她让人气的牙痒痒呢,他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怒火。明明算起来她要比他大得多,却总是被激的像个孩子张牙舞爪。她也不想,她自认不是完美的淑女,却也是知书达理的,这样一点就着的自己,她都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