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克在农业和商业上大兴改革,同时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征用了大量年轻力壮的兵士。
“陛下,关谷郡和上凉郡的民心开始不稳,对赋税的增加抱怨连连。”
朝堂上有大臣上奏。
“既然这样,就杀鸡儆猴,日后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要再让朕来教。”
“陛下,臣的意思是,减轻赋税,减轻刑罚,现在闹得朝夜国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百姓们都紧张不堪。”
“爱卿是怪朕的意思吗?”
染秋禾立刻站出来,“我说包大人,陛下看重苛政和法政,虽然有些严苛,但是不可都让,百姓们的杀人犯罪的几率大大降低,而且他们安心生产与经营,使得国无闲人,能人必用,朝夜国的国力大幅度的提高。事实证明,陛下此举是正确的,要是想在岳秋国的打击下生存,我们朝夜国必须迅速壮大,陛下能在短时间内有这个觉悟和魄力,是我们做臣子的骄傲!”
染秋禾言之凿凿,一脸正意盎然。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夜无克此举确实有些过分,但也不是全是不好,其他的他不能确定,但对于夜无克的脾性还是确定无疑的。所以反对不如赞成,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别看染秋禾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比谁都狡诈。
“你爹倒是个识趣的。”夜无克摆驾凤栖宫时,和染悠璃谈起此事来。
“哪有你这样说的。”染悠璃白了他一眼。
“说正经的,我快要行军打仗去,你待在皇宫可不要乱跑。”
“我是小孩子不成,能跑到哪儿去?”
夜无克笑道,“我会派暗卫保护你,你只要在凤栖宫安心待产就好。至于凤栖宫以外的事,你别管,也管不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也不要担心。”
是说万一有人造反吗?
“应该不会发生。”染悠璃想了想,不会。因为朝夜国除了宁王,没有谁有那个魄力与实力造反。至于宁王,他早就无心于政事,并非只是装装样子,他的身子,早就被女人掏空了。
“借爱妃吉言。”夜无克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先走了,你继续吃。”
夜无克把筷子搁下,门外的葛连等的很着急的样子,一直伸头往里面张望。
染悠璃知道,他还是很忙,尤其是这时候,新政推出,自然有许多反对的声音,还有很多新问题出现,但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她吃饭。这让她确实很感动。
在夜无克的繁忙中,染悠璃的肚子也一天天打起来,而她想起岳无殇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只是她经常做梦,梦醒之后,又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眼角会湿润。
有几次夜无克都坐在她床边为她擦拭眼泪,染悠璃会掩饰性的打一个哈欠,她没有感到心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掩饰。
“我要走了,去攻打东里,之后一路北上,攻略唐河,一旦成功,朝夜国就可以与岳秋国相匹敌,这天下局势就要重新改变了。”夜无克一如既往,坐在她床头守着她醒来。
染悠璃这次没有打哈欠,她揉揉眼睛,“等等。”
入眼的是穿着铠甲,打扮威风凛凛的夜无克,“我有东西送给你。”
夜无克讶异,“爱妃要送我东西?这真是头一遭。”
看他欣喜的模样,染悠璃心里有些难受酸涩。她本来要让艼芷拿过来,现在自己掀开被子,不顾一身中衣,外套都没有披上,长发披散着,下床去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荷包。
“这里面装的是平安符,还有一些解毒药和金疮药,可以随身携带。”
夜无克翻来覆去的看,“这都是你绣的?”
染悠璃点点头,夜无克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在颤抖的指尖上吻了一口,却没有松开。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那你要平安回来。”染悠璃幽幽的注视着夜无克。
“陛下,该起驾了。”葛连催促。
夜无克恍若未闻,他揽住染悠璃的腰身,鼓起的肚子顶住他的腰腹,让他有些不满的看着肚子里的那一团,像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怎么办,好想把你一起带走,还没有离开,就已经那么想你了。”
染悠璃听到这么孩子气的话觉得好笑,“夜无克,你是多大的人了,我记得你比我要大上三岁。”
夜无克觉得染悠璃不解风情,气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
“我怎样?”夜无克挑衅的看着她。
“你要保重。”染悠璃的心情颇为沉重。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夜无克的陪伴,在她最为伤心痛苦的时刻,是夜无克一直耐心的照顾着她,何况他还是自己一家的救命恩人。
染悠璃不希望看到他出事。她曾经不止一次承认过,夜无克不是她的爱人,却是对她而言,最为特殊的一个人。至于岳无殇,那是早已与她融为一体的爱人。他们是无法隔离开来的。
“等朕凯旋而归。”夜无克最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走了。
他坚持不让染悠璃送他,因为怕自己忍不住当众搂她入怀,甚至把她带走。
“夜无克,保重。”染悠璃眺望窗外,看着夜无克远去的背影。
…………
染悠璃很不习惯,虽然不想承认。
接连几天没有他的消息,没有他的音容笑貌,染悠璃很不习惯。这些日子以来,各国之间关系紧张,盟友都不再来往,西凉国与岳秋国的消息都断掉了。染悠璃想起福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不知道西门乐彩有没有给她写过信,但知道就算写了也不可能送到这里来。
期间颜凝若曾来过凤栖宫看她一次,带着染生一起。使得染悠璃紧张的心稍稍得到缓解,但她也说不起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
“娘,你说,这天下最后到底是谁的?”染悠璃抱着染生在葡萄藤下坐着。
颜凝若看着一儿一女,满足而又幸福。
“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对咱们女人来说,夫君才是我们的天,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国家。”
“娘的这番见解很是独特。”
“是你太不像寻常女子。这个道理,大多数女子都像娘这样认为的。”
染悠璃笑着把玩着染生的小手,“染生,你长大了,又会是谁的一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