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夜无克把染悠璃抱到床上,见一个玉佩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他本来要染悠璃陪他一起在书房,他处理完奏折后,才发现染悠璃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这是什么?”
艼芷脸色有点不自然,她慌忙弓着腰走过去,一脸敬畏,把玉佩捡起来就要往袖子里拿。
夜无克的视线让她冷汗直冒。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像是经历了一场凌迟。
“呵”夜无克轻笑一声。
“是他的”
他肯定的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柔的给染悠璃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照顾好娘娘。”
“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醒来后的染悠璃问艼芷,艼芷给与肯定的回答,“殿下肯定是知道是无殇太子送给您的,但他好像没有生气的迹象。”
染悠璃望向桌上的桃花,又透过窗户远眺,外面的庭院里到处是五颜六色的花朵和绿色的树。
“他肯定生气了,不过他气不过来啊。”她的眸光侵入散碎的阳光,熠熠生辉。
染悠璃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吩咐艼芷准备些点心,她饿了。
染悠璃指挥着艼兰和菡萏搬出去一张美人榻,躺在庭院里晒太阳,欣赏风光,她的心情确实很平静。
“大胆奴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贵妃!你敢拦我?谁给你的胆子?”
“娘娘,不是奴婢要拦,实在是陛下的吩咐,不让旁人烦扰皇后娘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掌嘴!”
接着染悠璃她们就听到一阵阵的掌嘴声。染悠璃立刻让艼兰去看看怎么回事。
“哟,皇后娘娘的架子够大啊,整日不出凤栖宫,把我们这些姐妹们都不放在眼里,还总是让陛下陪着,啧啧啧,可真是好命,没有想到一个不洁的女人,还能有这样好的命,我只是来请教你家皇后娘娘,让她教我几招,好伺候陛下。”林贵妃阴阳怪气的对艼兰说。
艼兰气呼呼的顶回去,“你嫉妒也没用!陛下愿意纵容,林贵妃您想要还得不到呢!”
“大胆!给我掌嘴!”
“慢着”
染悠璃徐徐走过去制止。
只见一个穿着一袭粉色宫裙,头上插满步摇,皓齿红唇的女子,生气逼人,脸颊气鼓鼓的,虽然行事非常跋扈,但却并没有给人讨厌的感觉,染悠璃反而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
“你是林贵妃是吗?”染悠璃这一问在林贵妃看来格外嚣张,然而染悠璃是真的不清楚,她和她们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心不在焉,后宫没有三千也有五六百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一一认出来呢。
“皇后娘娘,您终于舍得见我了?这三天来,我日日都来你的凤栖宫,却总被守门的宫女阻拦,这次是气不过,出言不逊,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染悠璃不计较她的小心思。
“妹妹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到这个林贵妃又鼓起了粉粉的脸颊,“陛下这几日要么夜宿御书房,要么来你这凤栖宫,后宫的姐妹们都不满了。陛下有一个月没来我这儿了。”最后一句话说的既哀怨,有带着对染悠璃的不满。
“皇后,大家都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民间女子,你一人是不能独霸陛下的恩宠的,你瞧瞧历代的皇帝,即便独宠一人,也都是喜新厌旧,不知道你当初用了什么手段,让殿下不顾文武百官反抗硬是封你为后,但身为过来人,我也奉劝你一句,皇帝的恩宠,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人呐,尤其是后宫的女人,站得高,跌的也惨;受宠时越猖狂,失宠时就越惨。你看冷宫里那些女人,我们半夜都能听到她们的哭声,其中有一道就是昔日宠冠六宫的华妃,瞧瞧现在,不也是被割了舌头,疯疯癫癫的在冷宫度过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她当时不懂收敛,夹着尾巴做人。”
一席话染悠璃算是听出个味儿来。
“多谢妹妹一番好意提醒,姐姐受教了。”染悠璃笑着说。
林贵妃以为会遭受一番唇枪舌剑,已经做好随时争吵的准备,她今日来是要发牢骚,侮辱她的,可不是看她好脾气笑的。
“你—你怎么这样啊!”
艼兰挡在染悠璃面前,像护着自己孩子一样,“林贵妃,你说完了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和你家主子说话,怎么轮得到你插嘴?婉儿,给我掌她的嘴。”林贵妃不满的翘着涂着粉色蔻丹的手指。
艼兰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姐会保护自己,她反而翻了个白眼。
“妹妹莫要计较,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妹妹还有事吗?要不进来喝杯茶?”
林贵妃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不用了!”
她气势汹汹的来,气势汹汹的走,“你记着,陛下不是你一个人的!”
对于她最后的警告,染悠璃笑着接受。
“啊…”她喉咙发出叹息声。
她重新躺回美人榻上,艼芷也正好端着做好的点心过来。
染悠璃捏了一个桂花糕,看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问与她住一处的艼兰,“她怎么了?”
连菡萏都知道,“娘娘,是相思,这春天啊,更能勾起相思病。”
是啊,在此时,岳秋国快要进入冬季了,朝夜国还是春天的季节。
染悠璃不再说话,她知道,说什么都安慰不了艼芷。
“赵静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你不是一直在和他通信?”染悠璃问菡萏。
菡萏点头,“是的娘娘,昨日赵静的回信才到,他得知您怀里殿下的骨肉后,喜极而泣,非常激动,他说他已经去陵墓里告诉了殿下这一消息。”
染悠璃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他还说了什么?”
菡萏突然想起什么,“娘娘,还有一件事。”
“说”染悠璃又捏了一个桂花糕,放在嘴里慢慢嚼,吃的心不在焉。
“赵静说,杀死殿下的西门护,和西凉国的太子是一对双胞胎。现在的西门保,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被割了人头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西门护。别人都被西门保骗了过去,他却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像以前那个清高羸弱、格局狭隘的西门保,但也不像狠辣猖狂的西门护,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甚至…”
“甚至什么?”
“赵静真的很荒唐”菡萏说之前自己先评价了一番,“他竟然说他感觉那个西门保,很像太子殿下。”
一叠精致的桂花糕,尽数散落在地上。
艼兰惊呼一声,就忙蹲下身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