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真的—”

“不要再叫我太子妃了，叫我染小姐就好。”染悠璃止住赵静。

赵静叹息道，“染小姐，您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岳秋国的，即便殿下不在，但殿下创办的东西还在，我不能丢下这些一走了之。所以如果艼芷嫁给我，那她就要和您分开了。”

“我知道。”染悠璃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小姐请问！”

“你会对艼芷好，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吗？”

“会！”赵静斩钉截铁的说。

染悠璃反而摇摇头，“算了，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世事无常，瞬息万变，能够把握得了眼前人就足够了。不说什么一辈子。”像是说给赵静他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艼芷泪眼盈盈，“小姐，奴婢不留，奴婢要跟您一起回去。”

染悠璃轻轻拍拍她的脸，“艼芷啊，一个女人最大的事情，就是觅得有情郎，你能找到赵静这样的男人，是你的福气，你要是真的和他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奴婢要是离开您，一定也会后悔一辈子的！”艼芷哭的快喘不上气来，拉住染悠璃的袖子不松开。

“傻丫头，等你大了就不会再这样想了。”染悠璃看起来比艼芷要小，却叫她傻丫头。

“那奴婢就一辈子不长大！”艼芷的反应让赵静动摇，“染小姐，要不然，您就把艼芷带回去吧，毕竟，她的家就在朝夜国，我平日里也忙于练兵，恐怕，不能常伴左右。”赵静说出这句话用了平生的力气。他懂的割舍。

染悠璃见两人都坚持，虽然知道遗憾，但也不打算强求了。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吧，原以为你俩是有缘人，既然这份缘分无法维持，那便散了。”

染悠璃告诉赵静，“但是如果你后悔，随时可以来找艼芷。”

赵静没回答，艼芷抽抽搭搭，终于松开了染悠璃的袖子开始抹眼泪鼻涕。

这一幕弄得跟她逼良为娼似的，染悠璃摇头对艼芷说，“既然你不愿意留下，那我们就走吧。”

艼芷慌忙点头，躲过赵静留恋不舍的视线，提着包裹要走，这时菡萏突然出现，一身普通平民的打扮，胳膊上也挎着一个包袱。

“太子妃，请允许奴婢随您一块儿走。”菡萏跪在染悠璃面前说。

染悠璃面色复杂的看着她，菡萏是太子府上的回忆。如果看见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岳无殇，那样的话…

“太子妃，如果您不收下奴婢，那奴婢只有为太子殿下殉葬了。”

染悠璃再次叹气，“起来吧，我收下你就是了，但是以后，再也别叫我太子妃了。”她担不起这个身份，对不起岳无殇。

“是！”菡萏惊喜的起来，这是答应让她跟随了。

“不过你得令备一匹马”

菡萏笑着道：“奴婢来时就已经备好了。”

两匹黑色的骏马在扬起尘土的道路疾驰，染悠璃没有拿走太子府上任何属于岳无殇的东西，除了当初在相府时，他送给她的那枚玉佩。

“小姐，您决定了吗？”艼芷问。

染悠璃嗯了一声，“嗯，决定了，我要遵守我的诺言，毕竟他救了整个丞相府，我要忘了他。是我给他带来的不幸，我不希望”不希望这份不幸延迟到下一世。她本来不信佛不信命，从她重生后便开始信了，她相信人世轮回，一世过后还有下一世。

在岳秋国和朝夜国的地界之间，半山腰上有一座古朴简陋的寺庙。

染悠璃下马，没有用轻功，而是一步步爬到了山上，举着一块石头，这在朝夜国代表着一种虔诚之心。她跪倒在寺院门口，没走一步，就磕一个头，直到进了庙堂，虔诚的跪在软垫上，念了一段佛经，为佛祖上了香。主持没有问她一个字，静静的双手合十在她身后看着，满脸慈悲，宛如佛堂之上的菩萨。

染悠璃是在弟弟染生的满月宴上回来的。

丞相府非常热闹，但达官贵族们见到策马归来的染悠璃时，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声，统一望去。

染悠璃忽略这些视线，菡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认为除了衣着和食物还有环境布局与岳秋国不同，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染悠璃下马朝染秋禾和颜凝若行了一礼，菡萏也跟着行礼，之后她就带着几个丫鬟回了玉璃轩。

再次回玉璃轩，不仅染悠璃觉得有些不适，就连菡萏都忍不住惊呼，“真是一模一样，就是这个没有太子府上的大，这个玉璃轩小多了。”

菡萏暗暗掐了她一下，菡萏才回味过来自己的口不择言，当下闭紧嘴巴不再说话。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天时间。”

染悠璃突然出声，“我给你们，给我自己一天时间，这一天我们可以尽情回忆过去，但一天之后，谁也别提过去的事。”

她威慑性的眼光看着三人，她们都点头应下。

染悠璃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坐在梳妆镜前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去，如果她为了顾及丞相府的面子，此时出去更会惹得闲言碎语，不如待在玉璃轩。

“菡萏，我想吃你炸的蜂花了。”染悠璃突然说。

菡萏慌忙道：“知道小姐爱吃，奴婢从岳秋国特意带来了一些晒干的蜂花，奴婢这就去给您做。”

艼芷随即领着菡萏去小厨房。

染悠璃又把艼兰借口支开，最后把自己摔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