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俊逸的年轻人便抓着林安笙的手腕,软软地向着林安笙的方向倒了下去。
林安笙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这个年轻人便不偏不倚地倒在了林安笙的怀中,头枕着林安笙的肩膀,鼻子可以闻到林安笙发尖的清香。
林安笙无语。
陆晚辞笑容顿失。
他偏着头,疑惑地端详了年轻人片刻,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能气死他的事情,指着这个年轻人便嚷嚷了起来。
“好啊!居然是……”
“晚晚,你别废话了!赶紧帮我把他带去问诊堂看看情况。”林安笙做出一副吃力的模样,身子晃晃悠悠。
宝儿和承儿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扶着。
老王爷也拖了一把。
这才算是把人稳住。
陆晚辞那边还是不依不饶。
“美男哥哥,你别被他骗了,他明明是……”
“是不是真的生病,我一个大夫还看不出来吗?少废话!”
林安笙强忍着飞扬的嘴角,一本正经的训斥完陆晚辞,就半扶半抱着年轻人去了问诊堂。
“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了,都出去吧。”
“丫头,你一个人可以吗?”
“是啊娘亲,你一直都很懒,怎么今天忽然愿意给人看病了?”
宝儿也有些疑惑。
林安笙摆了摆手。
“这是个疑难杂症,我有兴趣!所以必须好好看!!”
“……”
承儿,宝儿和老爷这三人都一脸无语的表情,最终也没说什么,纷纷离开了房间。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刚刚还咳嗽的晕过去的年轻人便已经恢复自如,潇洒地坐在椅子中,闲闲地看起了书卷。
林安笙转过头来,笑得略甜。
“想不到堂堂神皇陛下,居然还喜欢玩这套?”
“你不是不喜欢神皇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吗?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你救下了一命的江湖侠客,东方晟。”
“东方晟?”
林安笙细细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
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不过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帝铭夜竟为她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地再次出现在他们母子三人面前。
这个气量,这个温柔……
她服!
“你是怎么第一时间认出我的?”
帝铭夜已经不再自称本尊,说话的口吻也尽量模仿一个普通年轻人的口吻。
只是那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尊贵,还是藏在了骨子里。
只要一听他说话,一看他的气度,便知道这人出身不凡!
林安笙却不是从帝铭夜的说话口气,言谈举止来认出他的。
而是她现在的世界里,只有帝铭夜是彩色的!
只有帝铭夜是生动的!
不论帝铭夜乔装打扮成男女老少,她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人。
“你自己施展了什么法术,你自己清楚。”林安笙略带着埋怨的口吻,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帝铭夜自得地微微一笑,有一种和林安笙不谋而合的默契。
只是下一刻,门口便传来了陆晚辞急促的拍门声。
“美男哥哥开门!让我进去!那个病人你一个人搞不定的,我给你当副手帮忙啊!”
吱嘎!
林安笙突然之间就把门打开了。
还在猛敲门的陆晚辞一个不慎,就要倒在林安笙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帝铭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安笙扯到了自己身边。
陆晚辞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直接栽到了对面的墙上。
等陆晚辞转过身来,看帝铭夜的目光更气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帝铭夜居然能如此厚脸皮!
“看这位公子如此身形矫健,应该是已经治好了吧!交了诊金就赶紧走吧!”
“他付不起诊金,往后就在这玄尘医馆给我打打下手了,他的名字叫东方晟,你以后就叫他东方晟了,记住了吗?”
“东方晟……”陆晚辞说得咬牙切齿地,随即抬起头来问林安笙,“像这种欠诊金的人,就不应该有好的待遇!我们就把他安排到那个最小的房间吧!”
“帝铭夜走后不是空了个房间吗?赶紧把他送过去,别回头一个不小心病得严重了,诊金就真的打水漂了。”
有了林安笙的吩咐,陆晚辞不得不咬牙照做。
如此一来……
玄尘医馆少了个神皇陛下,多了个打杂的东方晟。
医馆可以重新营业了。
挤破了头想来拜见神皇陛下的那些人,也终于都消停了,神皇那高调奢华的车架也都回了上三界。
看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几日过后的一个晚上,大街上多了许多卖花灯的人,花灯上有许多哑谜,引得街头的文人骚客纷纷驻足猜灯谜。
街道上人潮鼎沸,好不热闹。
林安笙问起林致远才想起来,这是天乾国特有的节日,叫做——祈愿节。
一年一度的祈愿节,有点和记忆里的七夕节和元宵节相似。
人们每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放花灯,猜灯谜,还会去河边放许愿的孔明灯,以此来度过佳节。
只是这个节日开始的时间晚,宝儿和承儿都已经睡着了。
林安笙便换上一套男装,自己走了出去。
刚走到一个摊位前,就看见好些个被灯谜拦住了的公子小姐,正对着一个灯谜指指点点。
还有人怨声载道。
“一天一个样……之后又重复?这也太难了!我们十几个人都猜不到,老板你这是分明不想送出那盏飞龙孔明灯啊!”
林安笙闻声,好奇地走上前。
顺口就回答了出来。
“月亮。”
同时,林安笙的身后有一道低沉性感,又略带着怨气的声音响起。
“女人心。”
林安笙听到另一个答案,还有这道熟悉的声音,便翩然转身。
这一转身便看见了帝铭夜乔装成的东方晟。
黑袍凌烈,脸庞俊逸。
东方晟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笑盈盈的。
围观这个灯谜的所有人也注视着和林安笙和帝铭夜两个,哪怕是两个男子,此刻看起来也格外的和谐,当即有人一脸暧昧地起哄。
林安笙不为所动,只转身问老板。
“我和他,谁答对了?”
“一天一个样,之后又重复,谜底是……月亮!是这个公子答对了!哈哈哈……可算是有人替我洗刷了冤屈,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人答的上来!公子学识渊博,聪明机灵,足配得起这盏飞龙孔明灯!”
老板欢天喜地的送出了他放了许久的飞龙孔明灯,双手递到林安笙手中。
林安笙接过那盏有一整个人身高的飞龙的孔明灯,满脸欣然地笑着与帝铭夜解说。
“女人心可比月亮还难猜,你下次换个灯谜叫一天一个样,天天不重复,或许能行!”
“哈哈……你还挺有巧思。”
帝铭夜难得畅笑出声。
自黑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做到了。
果然是特别。
不过林安笙想来不吃亏,妄自菲薄了一番之后,也不忘拉帝铭夜下水。
“这么简单的题,我家宝儿都能答出来!!”
“宝儿的聪慧,有我一半的功劳。”
帝铭夜也不服输。
林安笙想了一下,竟也觉得有理。
说着话,四周人潮涌动。
林安笙被推推搡搡着,手中的孔明灯都快挤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帝铭夜忽然伸出手来,一把牵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