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怎样?
阿宁脚下一顿,很明显是在意了。
田错莫名其妙做了工具人,只愣愣附和道:“恩公还有更妙的法子?”
祝潇潇点了点头,抓起一根筷子比划着说道:“你看啊,咱们寨子这个位置绝佳,敌在外,隔着索桥,我若是这样……”
她用筷子头在桌上一划拉。
笑呵呵道:“诶!就成了!”
田错傻傻问:“……啊?成什么了?”
阿宁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小心踮起脚往这边看。
祝潇潇趁机将筷子一扔,叹气道:“罢了罢了,反正都赢了,说这些也是无益,来来来喝酒!”
她吆喝着从曹能手中抢过酒坛,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倒了一碗,摆明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阿宁左看看,右转转,始终等不到下文,这话听了一半,难受的好似百爪挠心。
偏生祝潇潇就是不看他,反而将注意力转到秦述身上,举酒同他告别。
“原先说了,我祝潇潇绝不强留于你,秦述兄弟若是看得起,今日饮下此酒,咱们前仇恩怨一笔勾销!黑燕寨的大门我替你留着,今后如有需要,欢迎随时来投!”
说完,祝潇潇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呸!难喝!
她龇牙咧嘴的放下空碗,引来身旁曹能一阵哈哈大笑。
秦述本是一脸忧虑的模样,此时也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起来。
他释然的向祝潇潇举了举碗,依样一饮而尽,叹息道:“祝姑娘有所不知,非是我心有不甘,而是心中乱的厉害,非得理清其间种种,才能安心啊……”
祝潇潇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你有你的想法,人与人各不相同,这都没什么的,大家凑在一起就图个痛快,我虽不是男儿身,却也不做那磨磨唧唧的样子,你自去你的,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杨律也笑说:“我就道大姐头是个爽快人,一点不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开怀大笑起来,推杯换盏间,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田错正要出声招呼小弟取酒,一抬头,却见阿宁还站在角落里,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祝潇潇。
田错唤他:“阿宁?你怎么了?”
阿宁动了动,别扭的走上前道:“刚刚她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田错觉得纳闷,“什么?你说哪个?”
阿宁下巴微抬,向桌上示意道:“就是……那个更妙的法子。”
田错:“……”
他哪里知道,更何况祝潇潇啥也没说啊!
“这……”
田错不禁为难的看向祝潇潇。
祝潇潇抬起手,装出七分醉意的样子,笑眯眯比划道:“这个三十六计啊……你听说过没有,就是这个‘金玉檀公策’,诶!‘借以擒劫贼’……哈哈。”
田错越听越糊涂,忙伸手扶住祝潇潇劝道:“恩公可是醉了?我扶你去歇歇如何?”
“等等,”阿宁上前一步拦道:“你刚刚说什么三十六计?可是有三十六条妙计?你那诗句又是什么意思?你……你细细说一说。”
祝潇潇笑嘻嘻摆手。
伸出一指胡乱压在鼻尖上,嘘着声轻轻道:“这都是先人的智慧,我……不同你说!”
小皮孩子还治不了你了?
不是不爱同他们为伍吗?
让你追也追不上!
祝潇潇难得幼稚,摆明了不想让阿宁舒坦。
阿宁本就对她所说的“火攻非上策”感到不忿,此时又听说有三十六计,求知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他侧身挤开田错,扶起祝潇潇道:“我送她去歇息吧,你在这里陪着客人。”
“啊,可是……”
田错觉得奇怪。
明明阿宁就对祝潇潇先前的行为很是不喜,怎地又自告奋勇说要送她。
不会是想趁机捅死恩公吧?!
田错使劲晃了晃头,努力将突如其来的阴暗念头甩出脑袋。
阿宁不是这种人,他应该只是想好好同恩公认识一下。
嗯,这样也好。
田错缓缓松开手,祝潇潇顺势往阿宁胳膊上一压。
看着瘦瘦小小,重量却奇大,差点将人给带倒。
阿宁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听祝潇潇趴在他耳边小小声道:“我同你说哦……”
嗯?什么?
阿宁忙凝神细听。
“……”
“……”
“??”
说呀?!什么啊??
“你!!”阿宁急得直想敲祝潇潇的头。
“噗……”
祝潇潇还是没忍住破了功。
她站直身子,一把推开阿宁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众人都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若说方才的阿宁是求知若渴,一时间被祝潇潇给捉弄到了,现在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登时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诶,弟弟!”
祝潇潇再次喊住他,“你知道苏伯为何近几日都不用你送吃食了吗?”
阿宁停住脚,狐疑的回头道:“你怎么知道……”
确实,他昨日又下了一趟山,因着寨子里如今是田错当家了,他自由了许多,特意带了好些东西给苏伯送去,谁知苏伯却说有个姑娘来卖过野鸡野菜,如今庄子里不缺吃的了。
祝潇潇笑而不语。
阿宁恍然道:“难不成你就是那卖东西的姑娘?”
祝潇潇点点头,抬手一揖温声道:“还未介绍自己,我叫祝潇潇,是山下李家村的。”
阿宁一怔,下意识还礼道:“在下薛密,字沛宁,阿宁只是我的化名。”
哦……化名啊。
祝潇潇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薛密??
哪个薛密?不会是书里那个与李辙分庭抗礼多年,曾凭借五百精兵大破峡州关要的玄机军师薛密吧?
我滴个乖乖……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祝潇潇新奇的上上下下打量起薛密来。
薛密被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后退一步警惕道:“你……你做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祝潇潇笑眯眯道:“就是刚刚见你颇有傲气,有心逗上一逗,现下既已相熟了,便向你赔个不是。”
薛密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点了点头,略有些忧心道:“所以,你说的三十六计也是戏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