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环境,档次提升了不止是一点而已。
庄子里有许多空房间,祝潇潇选了光照最好,最干燥的东厢房居住,其他房间留给李辙他们自行挑选。
李辙一听要分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忍住了,面色淡淡的转头离开。
却是选了对面,距离祝潇潇最近的西厢房。
两房之间只隔着一方小小的院子,到了夜间,怕是稍有些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晨夕住了院门右手边的倒座房,宏哥儿不想跟李辙分开,以“照顾爹爹”的名义硬是搬进了西厢房里。
而小盈儿尚且年幼,祝潇潇又喜欢,自是带着她同住一间。
一家五人分配好了住所,祝潇潇看了看院门口的牌匾,大笔一挥写下“随心院”三个字,让苏伯遣人做成新牌子,择个好日子换上去。
乔迁新禧,祝潇潇次日邀了村长一家前来,升了灶火热热闹闹做好一大桌菜。
村长不知这庄子已然归了祝潇潇所有,还在连连感慨读书就是好,有李辙的这份差事在,一家人的生活都有了保障,再不会饿肚子了。
一番其乐融融的推杯换盏过后,酒足饭饱的李远带着妻儿在庄里走动玩耍,村长则是拽了祝潇潇坐下,缓缓说起另一件事来。
“那个梁姑娘啊,回家后就像着了魔似的,也不知怎地,竟将杨氏给气病了。”
祝潇潇抓了一小把蜜饯,逗着小盈儿来取,嘴里不甚在意的说道:“还能怎么,杨氏这次将她坑的不浅,左不过就是吵了架闹了矛盾罢了。”
说起这事,村长脸上挂不住,有些讪讪道:“哎呀,先前同梁姑娘的母亲说,你认得庄子的人,实在是被她缠的没法子了……”
祝潇潇也不恼,笑眯眯捏了捏小盈儿的脸蛋,将蜜饯数出几颗来放进她手中。
直到看着孩子跑远去找哥哥了,这才回头从容说道:“这有什么的,替村长分忧原是我该做的。”
这话村长可就不敢接了。
他先是搓了搓手,随后觉得手心有汗,又在衣摆上蹭了蹭。
局促的磨蹭了一会,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道:“说起来,你们搬家时可将重要物件都带走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祝潇潇疑惑的眨眨眼。
村长四下看了看,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祝潇潇的地盘上,庄子里轻易也不让进人,于是放下心来,神神秘秘道:
“昨日你不在家,我寻思着会不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专程绕去你家看看,结果你猜我看见谁了?”
“……”祝潇潇面无表情的看着村长。
村长本想卖个关子,见祝潇潇根本不买账,只得摸了摸鼻尖,尴尬说道:“我看见梁姑娘了,她在你家翻箱倒柜的也不知在找什么。”
梁笙月上她家找东西?
祝潇潇不禁一怔。
她向来不在家中留什么,只要是经手的,统统扔进空间里。
晨夕以为她真会什么隔空取物的法术,一般也不会多想,倒是李辙,从来也不见他好奇问上两句。
一来二去的,祝潇潇连藏都懒得藏了。
需要什么直接往外掏。
所以为了方便起见,许多东西都在空间存着。
搬家自然也就不需要收拾了。
现在那个旧屋子里,除了一些瓶瓶罐罐桌椅板凳,破草絮破席子之类的,大约也没什么了。
梁笙月有什么好翻的?
祝潇潇于是随口道:“哦,可能是想看看有什么值得拿走的,回去好歹添点吧。”
话虽这么说,心里仍是觉得奇怪。
村长也是如此,附和着点了点头,沉吟说道:“照理说,梁姑娘现在是有些银钱傍身的。”
“嗯?怎么说?”祝潇潇挑眉。
村长叹了口气,“这不是,杨氏背着她收了聘礼,梁姑娘回去后便同杨氏大吵一架,硬是逼着杨氏将那些首饰银票全吐出来了。”
说着,村长不禁感慨道:“听村里其他人说,杨氏收了五十多两呢。”
五十两就将原文女主给卖了?
祝潇潇羡慕的直挠头。
这大抵是杨氏人生的制高点了,同样的活儿放在她身上,都卖不出这样低的价钱来。
果然还是……段位不及啊。
村长见祝潇潇并没把这事放心上,想起她一贯将东西藏得极好,早些时候那么多粮食,成袋成袋的愣是没被人翻走,也渐渐放下心来。
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又同祝潇潇聊起了旁的事情。
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在祝潇潇这里很快就忘到了脑后。
以至于三天后,与江妙同见过面办完事回家的路上,被梁笙月拦了马车,祝潇潇都是一脸懵懂。
并不知道她哪里又惹了这位大女主不快。
毕竟梁笙月被杨氏狠坑了一把,是不会再以“团聚老李家”为目标,想着法的纠缠于她了。
反而在祝潇潇心里,她对梁笙月算是有相救之恩。
即便曾经有过摩擦,现在也该相安无事才对。
可梁笙月明显就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这种莫名其妙,让祝潇潇不禁联想到了李辙。
说起来,李辙也有三四天没正面同她说过话了。
“你把东西还给我,我现在就走。”
梁笙月不由分说向祝潇潇伸出手来,掌心向上抬了抬,十足的讨债模样。
祝潇潇更懵了。
她有拿过梁笙月的东西吗?
“你……”祝潇潇狐疑的打量着梁笙月的穿着,试探问道:“你改行了?”
今日的梁笙月只简简单单穿了一身灰布麻衣,全然不似她以往喜好装扮的模样,连头发都是用灰布草草包了,整体看上去同普通的村妇并无二致。
许是这些日子过的不好,她眼里的神采没了,眼下一片乌青,脸上还带着丝丝戾气。
听村长说她同杨氏纠缠的很是厉害,大约这些日子也不好过,不是在收拾杨氏,就是在思考如何更好的收拾杨氏吧。
可这与祝潇潇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时隔这些天,梁笙月突然另辟蹊径,觉得医术治不了大邺人,弃医从武改抢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