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羽、虹莺和林心被景檀邀请住在了皇宫之内,并且可以不经通报随意出入皇宫,这是景檀特赐他们的权利。
在禅位之变的九天之后。商徵羽得到消息,东方缺、柳素素他们今日下午就会到达文庆,商徵羽带着虹莺和林心准备去门口迎接。
走在街上,看着忙碌在重建中的文庆百姓,商徵羽不胜唏嘘。
许德才身上中了一剑,但护主之功,此刻景檀特命他每日负责陪在商徵羽三人左右,不得有误。
“虹莺前辈。”许德才是知道景檀的心思,他试探着问了句:“您不打算留在文庆吗?陛下他……他还是很希望您能留下。”
虹莺略一停步,她下意识的看向商徵羽。
商徵羽那天在大殿上见过白苍天之后整个人都似乎有了心事,这些天说话也少了许多,不知想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虹莺觉得商徵羽对自己冷淡了不少,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有心事,但却总感觉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似的,心中不顺。
虹莺冷冷道:“你告诉景檀,我会随商徵羽他们一块离开兰息国,让他另娶良配。如今他已登基称帝,正宫的位置还是不要在空缺比较好。”
按理说景檀如今已经登基称帝,寻常人不可直言其姓名,但虹莺却是个例外。
虽然早有预料,但许德才听虹莺这么一说,还是难免心中有憾。虹莺说的很明白,这就是直言拒绝了。
当年景檀前来中原出使遇到虹莺的时候,正是许德才陪在身边,所以许德才对景檀和虹莺之间的过往在了解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虹莺才与他直言不讳。
几人在临近城门处找了家茶楼,在三层边喝茶边等待东方缺几人,也就是一个多时辰,远处便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身影。
…………
黎戈的事情许德才早就听齐铭说过了,他立刻安排人将黎戈送到齐铭那里,自己则开始安顿东方缺、柳素素、吉昌和小叶子四人。
为了方便,商徵羽三人也主动搬出皇宫,七人在文庆城内找了个客栈住下,倒也舒适清静。
刚安顿下来,柳素素就一把拉起虹莺到走出几人所在的客房,待到走廊的无人拐角处,俏笑的问道:“几天不见,我感觉你和商徵羽愈发熟稔了,怎么样,你可想好了?”
虹莺冷哼一声,撇过脸道:“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有什么想不想好的,我自回去找我徒儿流堇,到时候天涯海角,各有所归。”
柳素素一愣:
“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同他有什么可吵的。”虹莺忍不住看了商徵羽所在的房间一眼,心头不明所以的一酸:“我虹莺本就从未有过归宿,此刻想这些做什么。柔薇和非烟才是他的良配,如今又为他诞下一双女儿,我怎可去叨扰人家。”
“何况……何况我们差着辈分呢……”
原来是这样。
柳素素忽然板起脸:“我们天香苑出来的人,什么时候回在乎这些世俗礼法,你若真的喜欢,姐姐给你做主,若是那小子不识抬举,姐姐便找他麻烦。我可是听流堇说过,也亲眼看见了你和他有过肌肤之亲。”
这话说的虹莺瞬间面色一红。
没等虹莺有所反应,柳素素转身就走,看样子是正要质问商徵羽去!
虹莺顿时吓着了,赶紧一把将柳素素拉住。
柳素素一转头,和原本板起的脸色瞬间融化,漫出一片笑意:“你看,自己的心意自己怎么反而不清楚呢。”
略略一停,柳素素更是叹了口气:“姐姐也是过来人,如今和阿缺破镜重圆,方才感觉到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多麽幼稚,你我女子,在世间漂泊本就不易,又何苦再自己为难自己。”
“唐心当年以为岳南天死了,道心崩塌,一个人将婉儿拉扯大,你是没见过她暗地里流过多少泪。如今她和岳南天时隔多年方才重聚,其间又有多少不易?”
“你只看到了我与唐心得以重凝道心修为大进,有可能看到我们之前的孤苦伶仃。”
“师妹啊,人活一世,莫不是为了自己?若他真是上天赐予你的良人,就算世俗礼法不允又能如何?”
柳素素目光一凛:“你别忘了,我等加入天香苑之时,师父就曾告诉过我们:天香之名,便是不畏这世俗礼法,寻求我等心中之大超脱、大逍遥、大自在。纵使有点私心又有何妨?”
柳素素一席话,说得虹莺面红耳赤,那双明眸间泛起点点波澜,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六神无主。
“且……且看吧……等回到福祥院……再说其他……”虹莺自顾自的喃喃道。
就在这时,房内忽然传出一阵脚步,居然是商徵羽走出来了,他四顾张望了一下,在看到虹莺和柳素素的时候这才忽然笑道:“二位前辈在这作甚,有什么话我们去里面说可好?”
虹莺正要踱步回去,柳素素却将她拉住,俏笑着对商徵羽道:“商徵羽,你来。”
商徵羽一脸不解,但
依旧上前。
虹莺撇开脸,但柳素素却笑着对商徵羽直言道:“商徵羽,虹莺找你有事。”
说罢就转身准备回房,但在与商徵羽擦肩而过的刹那,柳素素忽然拂起一阵掌风从背后推了商徵羽一把,商徵羽哪里反应得过来,脚下一绊顿时向前倒去,在虹莺的惊叫声中,商徵羽和虹莺顿时抱在了一起。
柳素素头也不回直接离去,但此刻商徵羽和虹莺谁也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紧接着商徵羽赶紧从怀里将虹莺退了出来,急急道:“虹莺前辈,我……那个……”
看着比自己还要窘迫的商徵羽,虹莺忽然心头一松,这些天商徵羽不知想着什么,对她日渐冷淡,这让她心声不快。不过此刻已随着商徵羽的窘迫烟消云散了。
虹莺忽然开口:“商徵羽,你……你老实答我,若是我今后就一直住在你的福祥院,你可会有怨言?”
“啊?”商徵羽一愣,没想道虹莺居然问的是这个。
脱口而出的瞬间,虹莺就两颊绯红,甚至漫上了耳根,这次就算是脸上带着黑纱也遮不住了。不过她心底此刻回想着柳素素刚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终于决定勇敢一次。
虹莺那双明眸目不转睛的望着商徵羽,任何一丝细节都不放过。她在寻找答案,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商徵羽被虹莺盯着感觉自己有些心绪不宁,他呃呃啊啊了半天,最后挠着头讪笑了句:“当然,如果虹莺前辈喜欢,住多久都是可以的。”
“商徵羽,那若是我今后都不走了呢?”虹莺听见此话,笑容顿时绽放开来。
“啊?”
商徵羽先是一愣,但在与虹莺四目相对之下,眼神中忽然漫起无尽的柔软,而心底更是突然间涌出一股冲动。
商徵羽忽然将虹莺整个人抱入怀中,近乎贪婪的吮吸着虹莺发间弥漫出的那股奇特香气,喃喃道:“若是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吧。”
“我……我是你师叔……”虹莺也被商徵羽这番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足无措。
但商徵羽紧抱的双手就是不放,更在虹莺耳畔轻声道:“刚刚柳前辈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虹莺瞬间呆立在原地。
商徵羽忽然深情道:“虹莺前辈,我愿意做你的黄子贤。”
听见商徵羽如此直面的剖白,虹莺再也忍不住内心翻涌的思绪,两行热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