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辈,得罪!”
商徵羽赶忙把虹莺放下,但又怕唐突,动作有些缓慢。虹莺双脚落地之时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感受着已经湿透的长裙上传来的那股冰凉,不经有些愠怒,却依旧没有将俏脸转回来:“商徵羽,这就是你给本宫带的好路!”
商徵羽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虹莺也再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她率先盘坐下来开始运功驱逐身上的冰凉,淡淡的水汽渐渐开始弥漫。
随着河道上游的动静传来,流堇,安王和楚临虚一次上岸,安王本就身上有伤,如今又被冰冷的河水这么一激,顿时有些虚弱,楚临虚也是重伤在身,所以流堇就只能一路以内劲护住安王这才攀上河岸。
在上岸的第一时间流堇就奔向了自己的师父,不过见到师父无恙,流堇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就插着腰板起脸来对商徵羽嗔道:“商徵羽,你这路也太难走了吧,幸亏我师父没事,要不然——”
“要不然我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流堇嘴里的话和连珠炮似得根本停不下来,商徵羽有不敢还口,只能满脸堆笑的认错,旁边安王和楚临虚正脱下衣服将水拧干,也没有半点想要插手的意思。
“好了,流堇,你过来。”
似乎是觉得流堇说得够多了,虹莺居然开口替商徵羽解围,倒是让流堇脸上都顿时闪现一抹异样。
虽然师父因为商徵羽带着黄子贤面具的关系对商徵羽很好,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现在我们去哪?”
虹莺拉住流堇,起身对商徵羽问道,语调颇为平静,也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流堇总感觉哪里不对味,她看看自己的师父,再看看商徵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要带着安王返回云州,如果前辈和流堇愿意的话,也可以随我们一道去风雨阁,相信我大姐一定会异常欢迎两位的。”商徵羽此刻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虹莺,干脆直接一拜后便回头对安王道:“我七弟子弃应当已经带着寿安郡主到太平港等我们了,王爷,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走吧,若是卫玘回来恐怕还有麻烦。”
“好,那就快走!”
安王一听寿安也已经安然出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下,他恨不得赶快见到寿安,所以连身上冰冷的衣服都浑不在意,就开始径向洞口走去。
楚临虚自然紧跟安王,不过商徵羽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思虑再三,还是走到虹莺面前拱手一拜,直言道:“前辈,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如果没有明确的去处,那不妨与我们一同北上去风雨阁,晚辈相信前辈一定会
喜欢风雨阁的。”
虹莺依旧不愿看商徵羽,不过谁也不知道此刻虹莺藏在袖中的纤长玉指已经快要纠缠成一团,她想要出手惩戒商徵羽,可看着商徵羽此刻那宛如黄子贤的模样有顿时下不了手。虽然身上的冰冷河水早已被她用内劲蒸干,但唇上的那一抹温热却犹如生根一样的怎么都驱散不去。
虹莺的裙下之臣不知凡几,但那些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用内功和天香绝毒构建出的幻象,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修炼天绝毒脉,如今还是第一次有人碰了她,顿时让虹莺内心有些不支所错。
思虑了良久,虹莺终于点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是如今这却是她自己直面内心做出的第一选择。
“商徵羽,你真是本宫的冤家。”
没来由的突然迸出了一句,却是用传音入密注入商徵羽耳中,流堇只知师父与商徵羽说了句什么,却不知内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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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港很快就到了,伪装成商船老板的樊度也早已准备好,商徵羽几人一登船他们就直接离开太平港向北进发,而此刻卫玘还刚刚开始在北山举行祭天大典,或许还并不知道燕京发生的这许多事。
“父王!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终于再度见着安王的寿安几乎都要袭击而泣,当初自己醒来时见到父王不在身边,脾气顿时就起来了,甚至还要命令子弃回去寻找,结果子弃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寿安的穴道强行将她带上樊度的商船,弄得好不愉快。
这下总算是好了。
离开燕京之后大家脸上逐渐也多了些笑容,商徵羽将每个人相互间都介绍了一遍,虹莺一向不喜人多,所以上船之后就一个人回房去了,连日常的饮食也是流堇给她送去,更是从不让外人进屋。商徵羽给虹莺选的房间是船上最好也是最僻静之处,就是拿准了虹莺的脾气。
倒是活泼大方的流堇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了一片,甚至让商徵羽有些惊讶的是寿安居然与流堇极为投缘,每天两人都要在一起说上好些话,不过这也恰巧缓解了寿安郡主在船上这些日子的苦闷,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楚临虚和子弃两人上船之后就开始闭关,似乎是被这次燕京之行刺激到了,他们想尽快突破势境凝练真意,可这又谈何容易,不过商徵羽也乐的他们如此。
唯一让商徵羽有些尴尬的是,江巧巧居然做起了自己的房中丫鬟,每日伺候的那叫一个妥帖,让满船的人看商徵羽和江巧巧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不过商徵羽的私事大家也不便过问,所以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商船突然在梁州的少安镇购买补给时被人扣下。
“官爷,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再本分不过的生意人啊!”樊度满脸堆笑的站在船头,见面前的衙役板着脸依旧不说话,便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借着上前的机会悄然塞到了这衙役的手心,谄笑道:“我们这是商船,没啥问题的,您说是不是?”
樊度的举动让这衙役头头脸上顿时涌出些微的喜色,不过这衙役装的很好,并未太过明显。
不过这衙役虽然收队了,但却让商徵羽心中一紧。
他对身边的老毛子道:“你去打探打探,看看他们要找什么?”
老毛子对这种打探情报的活计最为擅长,只花了半天功夫就从哪些衙役口中套出了不少情报,不过这些情报让大家都有些犯难。
谁也没想到这居然与丁不用有关!
丁不用在平金山击破卫玹主力之后就开始着手布置,将吉州,涿州,梁州,万州四州的官兵都调动起来,对云州形成了一个包围网,对所有过往船只和商队进行严查,实际上就是想要封锁云州,从粮食供给等方面对卫瑾进行遏制。虽然战事未起,但四州已经有了浓浓的火药味,明眼人谁都知道与云州开战是早晚的事。
别说是去云州,只要商队敢说是去益阳,那百分之百都会被拦,如今的局势已经敏感到几乎算得上是风声鹤唳的程度,多有人都在盯着云州和益阳,商徵羽他们是别想从正道进去了。
“我们如今还只是在一个镇子上就要经受如此盘查,若是到了其他大城那还了得?”商徵羽将船上所有骨干都召集到了一起,除了虹莺之外都到齐了,甚至连流堇也到了。商徵羽将地图在桌面上铺展开,环顾大家道:“如今可有什么妙计,说出来大家一块参详参详。”
“要不然,该水路为陆路?但恐怕会更难过啊。”樊度率先开口,但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这明显行不通。
老毛子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必须要走偏僻小道,否则极易被发现,但小道可没办法通车马,单凭人力何日才能走到云州。”
“实在不行就拼一把,只要查不到安王和寿安郡主,其他的都好说。”
“要快些决定才行,如今他们是没收到天子诏令,一旦后方的天子诏令传达到此,恐怕我们就真没法走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主意,商徵羽看向安王:“敢问安王可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