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
冲羊(乙未)煞东。
宜:祭祀,祈福,上梁,纳畜。
整个燕京都沉浸在一片严肃且欢腾的气氛之中,不仅仅是因为前方大胜的消息传回燕京,更是因为今天卫玘要亲自登上北山为万民祈福。
一大早燕京街道就被无数的人群所充斥,面对从皇宫中庄严行来的马队,大家都怀中恭敬 且喜悦的心情,虽然全城皆是一派祥和景象,但商徵羽却在某个角落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动。
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是翊门等众多燕京势力联合起来做出来的表象,所谓的不过是讨卫玘的欢心而已。
为了保护卫玘的安全,皇宫中豢养的大内高手尽数出动,商徵羽只是粗略的感应就发现了不下八个意境高手,这些人都拱卫在卫玘的车架旁边,均是一品枭龙卫。其中有两人在商徵羽的探查内劲刚刚临身时就顿生感应,显然在修为上要更胜商徵羽一筹。不过周围龙蛇混杂,这些人也找不到这感觉的源头,故而只是警觉并未派人开展什么行动。
除了八名一品枭龙卫之外,徐长河自然也带着皇城禁卫军拱卫在侧,常言今也带兵在前方开道,更有不少二品枭龙卫和三品枭龙卫,二品枭龙卫基本都是势境巅峰的修为,三品枭龙卫则在势境中期,而且每个人都是气息绵长眸若鹰隼,远胜相同境界的江湖高手。
但让商徵羽有些在意的是之前与自己交手的王争并未在这八名一品枭龙卫之中,也不知是养伤还是另有调用,不过在商徵羽看来他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好在按照大魏习俗,此次祭天卫玘必须要在北山出静静祈祷一天,沐浴、更衣、斋戒,最后才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开启祭天大典。这就给商徵羽他们留下了一晚上的机会。
商徵羽早早就让江巧巧出城去了太平港与老毛子和江城他们会合,也是让巧巧给在城外静候的樊度带去了口信,一旦他们的手整个燕京恐怕会在短时间内陷入绝对的封锁之中,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随时离开此地。
安排好一切之后商徵羽、楚临虚和子弃三人就在安王府附近潜藏下来,静待夜晚的来临。
夜晚还是那样的静谧,但一股暗流却已经翻然涌起。
安王府附近果然增派了许多守备,而且在商徵羽的感应中,所有巡哨都已经被加强,更是在王府各处都增加了明哨,他们如同火炬一般照耀着王府各处,几乎让整个王
府都没有了任何死角,这让商徵羽之前借助巡哨换班或者其他方法潜入王府的手段顿时再也行不通,商徵羽三人才刚刚前进了数个院子就被迫隐藏起来。
因为安王所在的景兰院已经变成了一片铜墙铁壁。
商徵羽深吸口气,从他身上徐徐扩散出一股淡淡的莫名气息,它们顺着清风飘入景兰院,极其小心。景兰院的守卫并未发觉什么,就连在商徵羽感应下的某处潜藏的几股莫名气息也并未有所异动。商徵羽前进的速度非常之慢,花费了几乎半个时辰才把这股探查气息扩散到了半个景兰院,但就算这样的小心也差点引起注意。
景兰院中心。
“你们这是做什么!本王现在要休息,请你们出去!”
安王有些恼怒,这两个年轻人居然说今夜要住在自己的房间之内,这等逾越之事安王怎能忍得了!
原本在布都御魂刺杀事后就被卫玘借机将王府所有的守备和下人都换了一遍,连一个亲近安王的人都没有了,美其名曰保护安王,实际上就是彻彻底底撕破脸将安王软禁在此!之前那些守备尚还有所收敛,在安王和寿安休息时并不会打搅二人,但如今这两个年轻人今夜居然敢如此!
寿安扶着安王,脸上也是一脸恼怒。安王如今的身子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但胸口处被留下的一道刀口却让安王怎么也难以恢复到过去的模样,整个人虚弱了不少。或许是恢复这等伤势让安王消耗了不少元气,导致安王的鬓角已经开始出现些许斑白,显得整个人苍老了几分。
咳咳咳。
情急的安王咳嗽了两声,寿安赶紧探手在安王背后小心拍打着,但眼前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却一点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争知道李默然从来不愿与人多说,他便上前一步对安王拱手道:“若是此举对王爷有所得罪我们也无法,这时陛下的圣旨,我们只是奉旨行事,寿安郡主今日也请委屈一下,就待在此地。被这么等着我,我说了我们是奉旨行事。”
未等王争说完李默然就自顾自的已经在房间前厅的圆桌旁坐下,安王休息的卧房就是他身后不远的另一处房间,也只不过相隔了薄薄的一扇门板而已,对李默然和王争这样的意境高手来说这就几乎等同于透明。李默然自行自事丝毫没有在意安王和寿安郡主的想法,甚至哪怕是面对卫玘,除了表面的恭敬之外,李默然对这个大魏天子也没有太多的尊重。在他眼里皇宫中
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历练而已,自己的归宿终究是神霄正天门,是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
安王咳嗽得越来越离开,寿安只得将安王扶入卧房中休息。
“父王你且安心,何必和两个狼心贼子计较这许多。”虽然寿安嘴上好言相劝,但心里也是暗暗有了一分苦涩。自己曾是不可一世的寿安郡主,整个燕京谁不知她寿安郡主霸道,如今却寄人篱下,甚至连几个侍卫都敢如此欺辱他们父女二人。
卫玘,一切都是卫玘!
原本对于自己这皇兄的怨怒,此刻已经转化成了恨意,是他让自己不能北上与郑屏翳重逢,又是他让自己父女收了这前所未有的屈辱!浓浓的恨意在寿安胸中燃烧,但表面上却让她越发平静。经历过这许多事,寿安已经学会的控制自己。暴怒从来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受过的一切屈辱,将来都要让始作俑者们几倍偿还!
安王倒也看得开,只不过被气急攻心动了原本受创的肺经,这才咳嗽不止。若是过去,此刻早有官家给他送上一碗热腾腾的参茶,可如今哪还有这些。安王喝了碗热茶便赶紧感觉好些,在寿安的搀上了床榻盖上了厚被,不过安王随即又担忧的看向寿安。
不过寿安早已知道安王要和自己说什么,摇头道:“女儿就在此守候父王哪也不去,我倒要看看这些歌狼心贼子真敢对我们如此无礼吗!”
一只在房顶上熟睡的麻雀不知被什么惊醒,突然鸣叫两声展翅远走,扑棱翅膀的声音传到李默然和王争的耳中,王争突然笑道:“师兄,你说怎么到这到底是为了干嘛,就是为了干这得罪人还不讨好的事儿?当真不如在江湖上快意恩仇来的洒脱啊。”
李默然望了一眼安王和寿安郡主所在的房间,虽然隔着门扉,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李默然笑道:“这是林长老的意思,林长老希望我们能和朝廷改善关系,这才设法让我们二人得以就任这一品枭龙卫,要不然你以为这一品枭龙卫是谁都可以当的?”
王争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座,将桌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那我宁愿不当,简直忒的不痛快。”
“这是必要的经历,对你我有好处。”李默然微微一笑,刚要抬手,却瞬间感应到一丝异样!
“谁!”
李默然暴喝一声,与此同时也不见李默然有何动作,却有一道剑光从他身上轰然爆发,直冲外屋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