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这才转向庞恨。
老者捋须笑道:“说吧,是不是要让老夫出手了。”
“然也。”庞恨拱手拜下,态度居然比面对常言今时还要恭敬几分:“布都御魂中游几个意境高手,如果查到他们的根脚就需要卓老出手,必要时还行李少侠和王少侠从旁侧应。”
“嗯。”卓南航点头。
当年他被庞恨所救,所以欠下了庞恨的一个人情。当初在商徵羽送曹应龙上京时,庞恨就想让卓南航出手替他抢夺商徵羽,从而逼问出曹应龙的下落,结果中途杀出个白苍天,随后连颜真道也赶来,让庞恨的计划功亏一篑,卓南航更是被颜真道逼离燕京。
不过如今卫真已死,他当年请颜真道从昆仑下山时定下的约定也算是就此到期,颜真道再不管燕京之事,所以庞恨这才将卓南航又请了回来,作为自己翊门的镇门砥柱!能与白苍天对拼而不落下风,卓南航自有其资本!
不过另外两个年轻人来到翊门就纯属是意外了。
被称为李少侠的年轻人神色倨傲,眼中对庞恨的轻视丝毫也不掩饰,但也点头道“此事庞门主放心,我二人既然收了你们翊门的好处,如今正好就当做异常历练。依我看卓老干脆也别去了,就让我二人去便可,必叫他东溟忍者有来无回!”
话语间及其自信,更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蕴藏期间,淡淡的真意不由自助的随着他的气势想外扩散,卓老尚且不觉怎么,但庞恨却整个人瞬间紧绷,仿佛在施展浑身解数抵挡着什么,却又不敢言语。
李姓青年似乎丝毫也没有收敛的意思,也并非是专门为难庞恨,只因他本就是如此倨傲之人!庞恨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怒。
但心中的怒火却已经入火山般喷涌而出!
“此事重大,我看还是小心点好。”卓老可知道庞恨的脾气,别看他现在一脸恭敬不敢忤逆,但当年在燕京也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若真将他惹急了他怕庞恨会下狠手阴着李姓青年一把。要知道这些滚刀肉的修为不怎样,但手段却是出乎意料的狠!李姓青年虽然修为力压同辈,出身更是无可挑剔,但心性上毕竟还有待历练。
不过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卓老也想通过这李姓青年的关系,结交到他身后的那一位尊神。
“李大哥,终于是有架打了,在这燕京待着太过无聊,我都想回去了。”一阵畅笑从后方,一个身背巨大玄铁重剑的青年大步迈向此地,正是庞
恨口中的王少侠,同样也是意境强者!
庞恨将原先的话又对王姓青年复述一遍,王姓青年首肯道:“我自然没问题,你尽快去查,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神色虽然不显倨傲,但语调之轻松也并未将庞恨看得有多重。
“好。”庞恨转身离去,背影虽然有些颓唐,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过去不可一世的翊门门主,如今却在这卑躬屈膝的伺候着三人,当真是世事无常。
可这却成为了他庞恨如今唯一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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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安王府。
商徵羽悄然隐在屋檐里侧的阴影中,看着身下走过的巡视卫队,脸上的笑容轻松写意。
对他这样身怀绝顶轻功的意境高手来说,潜入安王府并不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而且商徵羽的逍遥天岚经在这种潜入行动中简直就堪称神器,没有一个暗哨能逃过商徵羽的感应。
原来那股修为在势境巅峰的强者气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比他稍弱一筹的势境强者。商徵羽每过一处小院都要仔细感应,确定周围并未有意境强者潜伏。看来就算是卫玘手中能调派的意境强者也未必太多。花飞雨再出发前曾给商徵羽专门查证过,如今卫玘身边的意境高手明面上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巡城卫防令常言今,是个意境巅峰。一个就是禁卫军统领徐长河,虽然不是意境巅峰但也与卫瑾的亲卫统领雷千刑处在伯仲之间。
若是碰见这两人驻守安王府,恐怕商徵羽就别想再进去了。但他们均身处要职,当不会擅离职守。
商徵羽悄然绕过所有的守卫,这才一步步逼近到安王所在的卧房外侧,只略施手段便翻身落入房中,其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商徵羽并未发现卧房内有其他下人侍奉左右,透过房间隔断的屏风,一个婀娜袖长的倩影正蹲守在床榻旁,商徵羽只略加感应就知那是寿安郡主。
“是商徵羽小兄弟来了吗?”
谁料商徵羽还未走两步,床榻上的安王却率先发现了房间中的异样,寿安先是一惊,随后就是大喜,她匆忙起身,正看到商徵羽的身影隔着屏风对着内里的两人拱手拜下。
“草民商徵羽,见过安王,见过寿安郡主。”
商徵羽不敢大声说话,此句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手段只徐徐飘入了安王和寿安两人的耳中,并未被守在门外的其他侍卫见。
此举顿时提醒了安王,安王搭了个眼色,寿安这才按下激动的心
绪,绕过屏风亲自将商徵羽引到安王床榻前。
见到安王,商徵羽自然又是一番礼拜。
“商徵羽,你可是第二次救本王了啊,无需见礼,寿安,快赐座。”
安王见到商徵羽前来异常高兴,寿安也是如此。她亲手端来一个凳子让商徵羽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安王床榻一侧,看向商徵羽的目光中满是激动,心中有不知多少话语想问商徵羽,但事道跟前却一下子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安王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商徵羽见场中一时无话,便率先开口道:“安王您真是宝刀未老,我前脚刚进入房间后脚就被您发现,要知道就算是寻常势境高手可也没有这般能耐啊。”商徵羽这可不是奉承,是大实话。
安王摇头笑道:“本王年轻时喜好射箭,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些年,自然对周围有一股特别的感应。本王刚刚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些异样的气息流动,所以就猜是你来了。”
“安王宝刀未老,佩服!”商徵羽躬身拜下。
三两句话,倒是让寿安原本的紧张放松了下来。
“傻孩子,还不快问?!”安王笑着催促寿安,顿时让寿安一阵局促。
见商徵羽看向自己,寿安也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道:“他……还好吗。”
一个他字,千回百转,多少顾盼与期望,又蕴含了多少沧海桑田。
其中奔涌而来的情感让商徵羽都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他听说过寿安的名声,但那都是恶名居多,没想道寿安原来也是如此深沉的性情中人。
商徵羽拱手,语态及其严肃的轻声道:“郡主和王爷安心,侯爷一切安好,在我离开益阳时云州已经全数光复,我大魏军与南宫家缟素军还有我们风雨阁组织的义军一起,初步统计前后歼敌总数不下二十万!虍虏丢盔卸甲狼狈逃回北域,预计二十年之内都再无南犯之力。”
“好!好!好!”安王连连说了三个好字,瞬间逆涌而上的气血顿时让他两颊涨红,商徵羽连忙伸手抵住安王脉门,一股内劲如丝般化入安王经脉,终于替他稳定住了体内翻涌气血。
“我没事,就是太激动了。”安王脸上的笑意简直掩饰不住,这个消息其实早就传到了燕京,但那时说的是虍虏大败,云州尚未光复。如今商徵羽此言当真是让安王心中大定。要知道虍虏之危一直是安王心中的一块心病,如今终于在郑屏翳手中得以解决,安王怎能不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