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
子弃沉闷的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飘来一般,只见他将手中玉碎指向最后端,上面赫然写着:
无面!
“我的乖乖,这下可麻烦了!”
商徵羽怪叫一声,差点把桌下的酒坛砰洒,赶忙将其抱入怀中,豪饮几口方才压下心中的惊骇。
无面,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的样貌,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会换上不同的面孔,而且杀人之后都会习惯性的将死人的面皮剥下做成~人~皮~面~具,排在杀手榜第二十七位,真正的杀手榜内榜中人!
“四哥,你好像与他有怨。”
子弃依旧一片平淡,与商徵羽的坐立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是如此我才说麻烦啊,当初他再梁州杀人,恰好被我碰到,便将那人救下,如此便结下了梁子。我感觉说不定他不是冲着曹大哥来的,而是冲着我来的!”
商徵羽顿时没了脾气,仰天豪饮一大口,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商师傅,总算是赶上了。”
又是一道娇~声从屋外响起,从声音来看定是一个绝代佳人。但与花飞雨的娇嗔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主人话语中带着欢腾与喜悦,半点也不掩饰。
“雨柔薇?阁主让你从云州回来了?”
商徵羽惊讶间转身。只见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如玉如兰的丽人盈盈立于门外,可不就是在定威城云梦阁中将那遂末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丢了性命的雨柔薇雨娘子吗。
“柔薇见过商师傅,见过七师叔。”
“好。”
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子弃此刻见到雨柔薇也不由得说了一个好字。
只见雨柔薇所过之处,暗香浮动,似有若无。双目间炯炯有神,精华内敛。莲步轻缓,却隐隐有香风盘踞。此间种种,无不说明雨柔薇的内力又有精进。
这自然当得子弃的一个好字!
“来的正是时候。”
商徵羽长舒一口气,要是真让自己和七弟与那些杀手榜上的人物死磕,二人还真是胜算渺茫,此刻阁主将雨柔薇派来增援,就算依旧不敌,也可全身而退了。
“柔薇,阁
主命你前来,可有何吩咐?”
商徵羽心情转好,自然再次喝起酒来,须臾间半坛子已下了肚。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柔薇前来燕京听凭师傅们调遣。商师傅,你的青竹酒筒呢?”
雨柔薇心思细腻,进房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商师傅平日里几近从不离身青竹酒筒竟然不在此处,何等怪异。
“被人打,丢了。”
子弃眼角微微翘~起,竟仿佛是笑了。商徵羽当即跳将起来,将与那陆文轩江面激斗的事情对雨柔薇又说了一遍,说到青竹酒筒落水遗失,那表情简直懊恼已极。
“商师傅无需如此,柔薇再去为师傅做一个便是了。”
说着雨柔薇便向屋外走去,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
一个不知坐落于燕京那个角落的普通人家中,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立于厅堂之内,他身穿灰色麻布长袍,两鬓斑白,脸上皮肤苍老得不像样子,根根纵横交错的周围将他的面庞仿佛割裂开一般,让人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他的双手交错放于后背,右手背隐约纹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恐怖骇人,仿佛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慕寒,你这次的行动过于仓促了。”
老者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年轻男子,头戴斗笠背负长剑,若是商徵羽再次,定能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
此人就是今夜在狮子桥与他气机交感的黑衣剑客!
“师傅,是徒儿鲁莽了。原以为大皇子王府中不会有顶尖高手,没想到竟埋伏着众多被他收买的武林人士,虽然徒儿毫发无伤杀了出来,但王府短时间内却是再也进不去了。”
“无妨,便让他在多活几天。雇主这些天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催促,我想可能事情有变,缓一缓也好。”
老者望了一眼屋外清冷的月光,森然一笑,仿佛鬼魅一般。
“你的身体感觉如何?近些时日可有精进?”
“回禀师傅,自从服用了师傅给的丹药之后,我感觉体内内力充盈,循环往复不停,时时都有精进。敢问师傅这是何种神奇的丹药,怎能有如此奇效?”
老者嘿嘿一笑,捋着下巴上的花白长须,笑叹道:
“此乃
特意炼制的阴罗丹,对于冥罗杀道內劲的增长有极大的好处,师傅已老,此等丹药对我无甚大用,既然你如此喜欢,那你便全拿去吧。”
说完,老者从腰间摸出两个小瓷瓶,递给黑衣剑客。
“师傅怎可如此!弟子惶恐!”
黑衣剑客立时双膝下跪,额头贴地,看得老者一阵摇头。
“慕寒,你少说也跟了我七八年了吧。”
“是,七年零二百八十七天。”
“你倒是记得清楚,我老啦,身下也没有子嗣,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徒儿,我早已将你视做我的衣钵传人,将来还要靠你替我养老送终。这些身外之物不留给你,我还留给谁去,快拿去。”
“徒儿不要!师傅长命百岁,福寿延年,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师傅吧。”
老者笑了笑,前走几步将黑衣剑客搀扶起,将两个瓷瓶亲自放在他的手心。
“师傅的功力已臻至化境,难道还要靠这种身外之物凝练内力吗?你虽然根骨奇佳,悟性更是非凡,但终究练功时日尚浅,这东西给你服用才不会辱没它们,切莫辜负师傅的一番好意。”
“是,徒儿谨记。”
黑衣剑客小心翼翼地将两个瓷瓶收入怀中,那边仔细的模样,看得老者不由得含笑点头。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倔强,不过也正是如此你才能在冥罗大道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老者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木桌旁坐下,桌上一展摇曳的烛火在风中飘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黑衣剑客思前想后,仿佛在心中暗自印证着什么,随后终是抬头,轻声道:
“师傅,徒儿还有一事要禀报。”
“嗯,说。”
“我在狮子桥时,解决了三个尾随而来的黑衣人后,于桥头见到了一个年轻男子,身材与我相仿,年纪稍大,披散着头发,手握一青竹酒筒。”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异常熟悉的味道,好像他身上有种东西与我气机交感,但思前想后也不得要领。之后巡城捕追来,我便离开了。”
“气机交感?”
老者眉头微蹙,他脑中一段记忆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