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寒光瞬间出窍,剑客单手挽出一个剑花,沉腰落膝向下一钉。剑锋竟直接洞穿狮子桥,直指桥下的商徵羽!
商徵羽只感觉脊背处一股森森寒气洞射而来,顾不得其他,双掌一拍桥面,从桥底贴着江面飞也似的窜出!
“哪里跑!”
剑客怎肯罢休,同时腾身而起,脚下踏虚而行,两人一前一后,须臾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快,呼叫援手进行围剿!”
老者手握火把,站在桥头看着那一前一后消失的商徵羽和剑客,不知想些什么。
“看你往哪跑!”
剑客手中寒光迫近,又是一道剑芒洞射而出,商徵羽身形一沉,险险躲过,随即叫到:
“那人早已离开,你们抓错人啦。”
“是否抓错,阁下与我回去,自能分辨!”
年轻剑客见再击不中,索性不再出剑,足下运劲,竟比之前又快了几分,与商徵羽只差一个身位!
商徵羽绝不可能随他回去,自己这一身冥罗杀道的功力可是实打实的,在银针验看之下断不可能隐瞒得住!
“别欺人太甚!谁不知朝廷善于屈打成招,我若随你回去,哪还能有半分活路!”
“若你真不是凶手,我可保你平安无事!”
“哈哈哈,笑话,我行走江湖十数年,还从未听闻如此可笑之事,你一个朝廷鹰犬之辈,如何能口出狂言!”
“就凭我师傅乃天子亲封的仁剑,颜真道!”
一时间。
江水潮声平,两岸鸟飞寂。
颜真道,一个震古烁今的名字,一个大魏朝活着的传说。
本名颜三,生于燕京城外的一个穷苦五口之家,父亲以在太平港替人扛货为生,一次机缘巧合下,颜真道被昆仑派一名下山巡游的长老看中,认为他骨骼惊奇,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当即传下昆仑绝学‘九转一线天’前半卷,言说自己要游历三年,三年之后,将会回来考教,若是学有所成,便会带他上昆仑祖庭拜会老祖,正式收他为徒。
谁知那个长老一去不复返,不知何故,颜真道便带着自己攒下的盘缠,一路西行,横跨千里到达那昆仑祖庭求道,在大门前一跪就是七七四十九天,昆仑掌教有感其赤诚之心,破格让他参加了五年一次的昆仑大比,结果颜真道技压群雄,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夺得大比第一,震慑四方,昆仑掌教天辰子亲自收他为徒,因其与道有天生的亲近,故此改名颜真道。
自此,这个名字如旭日朝阳般升起。
颜真道学成
后下山游历四方,但凡与人比斗,若是良善之辈,便点到为止;若是奸邪之徒,必成剑下亡魂!整整二十年,未尝一败!群邪辟易,妖魔退散,更是将整个武林为之一清,让无数人叹服。
最后当今天子亲自去昆仑请他出山,并御赐九龙剑,令其代表朝廷号令江湖。
一时间江湖震动,无数武林大家纷纷向他挑战,结果依然难求一胜利,就连神霄正天门的上一代门主,被尊为一代剑神的方天一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最后颜真道与另外四名同辈的剑道宗师于北域第一峰华阳之巅论剑天下,结果虽不得而知,但之后便传出了天下四剑的名号。
仁、义、天、霜。
而颜真道,正是排名第一的仁剑!
“我师父他老人家奉君命执掌江湖,自他驻守燕京以来,从未出过一起冤假错案,我以师傅的名义向你保证,你若不是凶手,定不会冤枉与你!”
“信你有鬼!”
商徵羽虽知道此人多半真是颜真道的徒弟,但那又如何,足下虚空一踏,整个人如雨燕一般再次加速。
“冥顽不灵!”
剑客显然是怒了,再也不顾其他,气贯长剑,一缕若有若无的剑芒在剑锋之上吞吐不停,逐渐凝练。
“中!”
剑客手上一抖,那缕剑芒突地向商徵羽洞射而出,来人本就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剑芒挟着锐利的罡风瞬息便至!
“该死!”
商徵羽避无可避,只能硬拼。
他转身直面剑客,双手急急捏印,一时间狂风汇聚,尽数向双手掌心凝结而来!
“不够!”
商徵羽再度发力,连身边的江水都开始被狂风吹得翻涌不停,甚至开始掀起丝丝波涛。
别看动作纷杂,但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瞬之间,只见商徵羽双手印决之上已然凝聚了无边的罡风,他手印前推,与那洞射而来的剑芒正面相抗!
轰——
狂风大作,掀起无边惊涛打向二人,气浪交叠,商徵羽和剑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纷纷被骇浪打入水中。
“呼——”
剑客扑腾间浮出水面,却只看见一个远去的背影,自己先行发招,此人回气竟然如此迅捷,再想到对方与自己仿佛不相上下的年纪,不禁有些气恼地仰天吼道:
“天涯海角,我定要将你缉拿归案!”
“哈哈哈哈,你真的找错人啦!”
商徵羽此刻甩掉跟屁虫,心情大好。其实他并非与剑客一样落入了水中,而是借着气浪水流而行,瞬间与剑客拉开了距离,
待得剑客浮起,自己早已离开。
想到这里,商徵羽不由得有些许得意,右手下探,准备豪饮一番。
“完了!我的青竹酒筒呢!”
这厢边懊悔万分,而那厢边也恼怒非常。
“该死!”
剑客爬出水面,手里握着商徵羽此刻朝思暮想的青竹酒筒,连手指都捏得有些微微发白。
“我陆文轩誓要把你捉拿归案!”
“陆大人!”
几声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是那些追随而来的巡城捕快。只见他们一个个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累的够呛。
“陆大人,呼——呼,可否抓到那贼人。”
“你说呢!”
陆文轩此刻心情不爽,没心思搭理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关键时刻没有半点作用的巡城捕快,将手中的青竹酒筒向为首的一个捕头一丢,结果那捕头差点没接住。
“去查,这几日有谁见过别着这个青竹酒筒的人,他年纪身高与我相仿,头发散乱,带着一副护手,脸上没有明显的特征。”
“是,小的马上去办。”
捕头自然知道这位大人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京城捕头能惹得起的,怀里抱着青竹酒筒带人一溜烟地向衙门跑去。
“真希望他们抓人的时候也能跑这么快。”
“喂,我说陆大哥,你号称诛邪剑,这次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还被人丢河里了,哈哈!”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陆文轩头也懒得回,这般轻佻的语气,整个燕京断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我说周承,你就在这干看着?也不说帮我拦下他。”
“你别埋怨我,我也是刚到。”
这个声音的主人从树梢上跳下,看起来只有二十不到,比陆文轩还小上几岁。他手上握着一根淬火凝霜枪,一脸嬉笑地走了过来,右手顺势就搭上了陆文轩的肩膀。
“你也不必过于懊恼,那个人的功夫相当不错,他借着你的力道顺势远去,就算你没有落入水中,也追他不上。”
陆文轩知道周承上前不会只为了说些废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倒让他再没了调侃的兴趣。
“罢了,陆大哥我算怕了你了。”
看着陆文轩逼视的目光,周承果断举手投降。
“前一日,白龙坛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北域打扮的女子,吴祯前去寻事,与人大打出手,当时这个女子身边有一男子,身上便带着那个青竹酒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