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明里暗里被他们榨干了,你说我会加入莲花帮吗?说起来我祖父一辈就同莲花帮经商,郭大哥还是我和我父亲的救命恩人。去年朝廷下狠手,吞了我们的货,害我债台高筑,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入伙得了!”
“是镇南关吧?怪不得郭大哥一定要跑到京城来通知你们,我劝都劝不退,原来还有像你这样的朋友。”贺齐舟道。
“嗯,他是来负荆请罪的,但朝廷出手,他又能如何,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想办法抢回来!”福山道。
“赫连氏大概也是担心国内动乱,才迟迟不敢发兵南下吧。”贺齐舟猜道。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呢。对了,说起城内落脚的地方倒还真有一个,去年有个朋友赔光家产后上吊了,那栋破宅子至今没人要,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叫人去打扫一下。”福山道。
“如果我被官家发现了,会不会牵累到你?”贺齐舟问道。
“应该不会,那栋宅子是城内帮众聚会的地方之一,我们早就作好放弃的打算。我可以让兄弟们暂时不去那里,只是地方有点偏。”福山道。
“那最好了,明日我就带人过去。”
“行,那我明日在那里等你。”福山说完将地址告诉贺齐舟,宅子在外城东北角,果然很是偏僻。
“对了,我还有些事想了解一下。”贺齐舟道。
“请讲,知无不言!”
“好。您知道哪几位皇子谁比较得势?太子的口碑如何?”
“要问皇子谁得势还真是难为我了,不过太子的凶残跋扈、好色无耻是出了名的,你该不会是抓了太子吧?”福山惊得一下子张大嘴吧。
“没有,没有,是别的皇子。那木堂秋选一事你可清楚?”
“听说过,每年青龙寺会从木堂选拔一批高手充实队伍,今年好像搞得特别大,几个堂口还放出了四品都尉的高位!好像过几天就要开始选拔了,这两天各地都有年轻高手进京。”福山道。
“我有两匹马是天驹,想存在廓城,你有可靠的地方吗?”
“有,城北小山下有个磨房是我的,你明早可以存过去,里面都是帮中的兄弟,我待会和手下说一声。”
“太好了。还有个问题,你听说过何青山吗?”
“何青山?没听说过。”福山仔细想了想后,确定地答道。
贺齐舟略微有些失望,又问了一些关于青城的常识性问题后,匆匆离去。走出小间时,舞台上的胡姬还刚刚解下披风,露出雪白柔软的腰肢,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贺齐舟,心想这个一看就像是愿意打赏的男人,怎么不瞧几眼就走了?
贺齐舟赶在天黑前出了城门,回到城外客栈时,许暮三人已经用过晚餐,房中替贺齐舟留了吃食。四人要了一间最大的套房,让曹云住外间,贺齐舟、许暮与赫连长吉住里间。赫连长吉已经被点了穴道丢在里屋榻上,贺齐舟打发曹云去了外间,悄悄将入城后的情况告知许暮,然后拉起赫连长吉开始问话。
“六皇子,我们可以考虑替你除掉太子,但你现在必须和我们说说如何才能接近太子;另外,何青山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劝你早点说,如果真让人认出你的身份,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贺齐舟道。
“万一我都说了,你们直接将我杀了怎么办?我要如何相信你们?”赫连长吉道。
“那你想怎么办?只要手刃何青山,我可以放过你,但我不可能一直陪你耗下去,更不可能明目张胆着带着你进城!”贺齐舟道。
“好吧。”赫连长吉沉思了一会,说道:“那我就信你一回,何青山在木堂!”
“太子呢?你想过怎么动手吗?”贺齐舟继续问道。
“我也不想骗你们,太子武功不怎么样,但身边一直有高手护着。那家伙作恶多端,又那么怕死……”
许暮嗤笑道:“你还有脸说他!”
“我真的比他好多了,只是被你们逼急了,才做了那么多蠢事,我保证以后痛改前非……”赫连长吉分辩道。
“别说了,我都快吐了,继续说的你太子。”许暮皱眉道。
“我还真有一个法子,可谓一举两得。”赫连长吉得意地说道,等着屋中两人开口相问,没想道两人只是耐心地等着,只得讪讪地继续说道:
“秋选不同于春选,选的都是官员,这是个接近太子的好机会,青龙寺几个堂口都会乘此机会争抢青年俊才,那时赫连长捷,哦,太子名叫赫连长捷,他必定会去现场,你们正好可以冒充那两个安州木堂的傻瓜,胜选后投到太子门下,他为了收买人心,一定会亲自接见你们,那时就是最好的机会,再说,混入木堂,也方便你们去刺杀何青山。”
贺齐舟与许暮对视一眼,心中有着同样的想法:的确是个好主意!但赫连长吉会这么好心?
“说说秋选吧,你怎么保证我们不会被人认出来?”贺齐舟问道。
赫连长吉道:“大周地方这么大,入选的人又这么少,京城外的几乎就没人认识,再说安州地处偏远,更是没人会注意,你们只须记住安州中州派的掌门人叫廉康就行了,应该是那两人的父亲。”
许暮道:“听说青城中州派是北周有名的大派,他们有没有人参加?会不会有人认识廉家之人?”
赫连长吉忙道:“我朝教习武功除了天龙教,就数中州派最多,他哪里记得过来。说到这里,我再提供一个消息,京城中州派掌门名叫耶律兴盛,涌泉境,他还兼着木堂的副堂主,我知道你们都会中州派功夫,以你们的天赋,只要隐成四脉,几乎没人能看得出来。”
贺齐舟脸一红,道:“我不会隐脉。我问你,耶律兴盛和耶律兴同是什么关系?”
“是耶律兴同的弟弟,京城中州派之所以会壮大,除了紧傍着我们赫连家之外,他们耶律氏改良中州武功、将其发扬光大也是功不可没。”赫连长吉道。
“那木堂堂主是谁?还有什么副堂主?如果我们要冒充廉氏兄弟,还需要注意些什么?”贺齐舟问道。
赫连长吉道:“那你就以六脉应战吧,一年内通两脉也不是没有过,说不定那样赫连长捷会更加器重你。木堂堂主名叫言无疾,涌泉境;另一名副堂主名叫叶材,八脉巅峰。”
“他们师出何处?”许暮问道。
“都是天龙教。”
“谁是你的人?”许暮盯着赫连长吉的眼睛继续追问。
“堂主肯定是父皇的人,叶材是我的大师兄。”赫连长吉肯定地说道。
“会有谁去选人?什么样的赛制,各个堂口分属谁的势力?”贺齐舟继续问道,就算是要冒险,也要作好十足的准备。
“这一时半会哪说得清?”赫连长吉叫道。
“挑重点!”
赫连长吉道:“好吧,五个堂口会事先公布需要招纳多少人,安排多少职位,然后选生可以选择一个堂口去竞赛,胜者赢得高位,而落选者也可能被其他招不满的堂口录用。选人的大多是正副堂主,也有想去挑保镖的皇嗣。往年正常情况是十月初一开赛,初二就会完赛,距现在不过四日时间了。
火堂由皇帝掌控;水堂堂主也是皇帝的人,但太子在水堂有很强的势力,报水堂的职位,相当于投靠太子;土堂和金堂有点复杂,各方势力都有渗透,要看具体职位而定了;木堂一般不怎么招人,以前算是赤焰的地盘。”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参加水堂的竞赛?”许暮问道。
“不错,水堂和土堂是选生比较热衷的去向,两者入职后都会有额外的收益,所以争夺会比较激烈。火堂虽然地位和薪饷都挺高,但容易死人,特别是目前这种局面。至于金堂,就要看能不能找对主子了。你们明日直接持廉氏兄弟的木牌和户牒去木堂报到,再选择水堂的职位,应该就会得到接近太子的机会了。”赫连长吉道。
“去报到后能住进水堂吗?”贺齐舟继续问道。
“可能比较难,毕竟秋选只有几天,木堂不太会准备那么多客房,大部分外面来的人还是会自己找住处的。”赫连道。
“还有个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申亭古见过我这张脸,怎么办?”
“那你就用本来面目,或是换张脸。”赫连长吉道。
“本来面目他也认识。”贺齐舟说完看向许暮。
“没脸了!”许暮尴尬地两手一摊,适合贺齐舟的面皮一张都没了。
“他应该很熟悉我的身形,估计一动手就能被他瞧出破绽,这个险我不会去冒。”贺齐舟道。
“那也没关系,你大可以先把名报了,第一日的赛事不会有堂主来看,第二日各家招各家的,地方肯定是错开的,木堂有十几个演武厅,所以未必会碰上。”
“碰上就死定了!”贺齐舟道。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伤势恢复了七八成,但肯定还不是申亭古的对手,更何况木堂里高手如云。
“相信我,他们火堂这次招的人不会少,他没空过去看你的!”
“城内住处我找到了,明日进城再议。”贺齐舟顺手又点了赫连长吉两处穴道,令其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