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身而去坠情缘。
一场梦荼,一场怨念起。
乱坠浮萍情如薄,此生勿忘初见时。
倚坐亭台,看向那春风徐徐拂过湖面,沁凉的风丝丝吹凌着她的秀发。
一袭淡粉披身,红为艳丽的身前的抹胸,内衬却又夹杂着蓝白相间的颜色。
尤其是那胸前展翅飞翱的鸟儿,**如生的刺绣于身。
细如薄纸腰肢,系上绿丝带,将她的腰线显露的玲离尽致。腰带中垂下的穗子,无不有玉佩傍身。
华丽的衣裙,坐落以此。远远的观望,更似一位绝代佳人在此处,默默地欣赏眼前的风光旖旎。
不曾束发而盘的秀发,便是由极其简易的发丝系于后梢。几缕盘起的发梢,自当是由金钗、玉坠作为依衬。
眸中沉落的双目,不禁看向一直紧握于手中的这枚簪子。
脑海中,又何尝不是浮现着所发生的一幕幕...
如今想来,这一切似乎是梦,又不是梦。
'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复仇。
这句话,从那以后,一直深深地印入她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复仇。
也是从那晚以后,她抛弃了所有的杂念。
而那赵氏一族,却是有幸逃过一劫。
可偏偏唯独一人,令她着实愤懑。
也不曾想过,她竟然会加害于自己。亦是,害了一人。
如若不是她,想来她亦不会被救。身上带着犯人的身份,前去为敌国和亲为示好。
如若不是他,想来今时今日便不会坐上他府中一直空落的位置。
"还没有王爷的下落?"
抿嘴都晓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缓缓地而道来:"府中的人各个都是守口如瓶。根本便不会相告。不过..."
"不过什么?"见她这话中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甚是***的着急。
可她那容颜,却依然冷若如静,并无丝毫的波澜。
"说是王爷吩咐过,如若王妃一问及王爷去何处,王爷便会吩咐府内的让,让王妃出去走走散心。"
"散心?"
在这王府一月,只要问及王爷所去何处,他所嘱托的每一句都不会重复一二。
从她嫁入这王府时,一直以来都不曾知晓所嫁之人究竟是谁。
就连新婚那一日,她也未曾看清那人的相貌。虽是喝了合欢酒,哪怕她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与此人往日定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在这楼阁中一住便是十日,皆是她根本便不愿出去,亦不想见任何人,一直在芸墨阁中虚度着日子。
直至见到晓月的那一刻时,她便***的怀疑,这所救之人究竟是谁。
若非她的出现,将自己走出这芸墨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处竟然是宁王府。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虽不曾熟悉,可依稀记得就是眼前湖面的场景。初次来时,便是与赫连烨一同走过湖上那座木桥。
再三逼问晓月,才敢说出这里便是宁王府。
她不解,为何会是赫连烨,又为何成为了他的王妃。
这王妃之位,他向来不曾轻易给任何人,反而是...
难道,他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
可问及晓月,对于自己的身份赫连烨向来都是不知。
越是如此,越想知晓,那一夜他前来大牢后可是去向赫连宬求情?
她记得,他在牢中所言的那番话:'君歌,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出。';
那时的她,曾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当时她虽还有些意识,可是却是极为的模糊。
就算她知晓有人前来探望,亦是知晓赫连烨前来,之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仅仅只有这一句她记得***的清楚。
兴许,在那个时候,她唯一的信念就只有好好的活下去。
为了姐姐、为了复仇,她已经将自己逼到放弃所有,欣然的接受这场虚无缥缈的婚姻。
不知这一切是老天的对她的施舍,遇见了赫连烨,她心中的芥蒂才渐渐的消去。
"或许宁王是有要事相办,想必到了晚上,王爷定会出现。"
"他除了去喝茶,便是在皇宫的烟雨阁静心,哪有什么大事要处理。依我看,他根本便是存心躲着我。"
这茶楼,她亦是想前去,可偏偏她就连如何去得都不知,岂能找到他的行踪。
原以为,他会每一晚都会前来,想来他那性子,从来都只是他人寻得他的份。
在这王府中,虽说没有宫中那'硝烟弥漫';的气息,可一想起他的妾室便是头疼。
这一月来,只要见到她们,她都会避而远之。就连她们想要请安,若不是赫连烨私下吩咐不准打扰,想必她们又怎会善罢甘休。
可毕竟,她曾经的身份是下贱的奴婢,一夕之间却成了这宁王府中的家母,一切有人相逼,还是他自己做主。
默然叹许地回眸,却是见得她手中拿着锦盒,疑虑地相言道:"你手里拿着何物?"
"这是瑞安交于奴婢,说是王爷特意为王妃准备的。"
特意准备?
"我倒是想看看,王爷静心准备之物,就究竟有何神秘。"
半信半疑的她,根本便是不信他会有何物准备送之。
这一个月来,仅仅只有吩咐之言,其余倒也只是如同消失一般不见人影。
接过此盒,里面究竟放了何物如此的轻巧,更似里面不曾有丝毫的物件。
一打开,却见里面只有一朵桃花的花瓣,亦只有一张字条。
'今晚,出府散心。';
一句话,一朵花瓣。
却是要告诉她,今晚出府散心。
"如若我不去,会是怎样?"
一知半解的晓月,见王妃将手中的字条递于她时,将其拿于手中,才知这是王爷亲手所写。
"如若王妃出去,想必定能见到王爷一面。"
见他?
见他不过是想问清楚一些事,其余之事,她不想过问,亦不想知晓。
轻扬地一笑而过:"他那张脸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何可见。"
"王妃,有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将字条放入锦盒内,而那唯独留下的花瓣,亦是在王妃的手中。轻声慰藉道来。"这一月来,王爷还是第一次说得让王妃出府。可见,王爷对娘娘的重视。"
重视?
如若他当真重视,就该在那日告诉真相。而不是,一直隐瞒自己许久。
歪侧着脑袋看向细细垂下的杨柳,久久的注目着...
夜
脚下的步伐渐渐地停下,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步疾掠过她的身旁。
而此时的她,就如一个无助之人站在此处,不知该往何处走。
而赫连烨只是说得出府走走,根本不知让自己去往何处。
身子正当转身时,一时想起一事,倏然便抓着晓月的手,轻声问之:"晓月,姐姐在世时,是不是常去竹林堂?"
"那时,是宁王带着前去。"记得皇后在世时,如若想去饮茶,宁王都会相陪。毕竟,那儿的路,她亦是知晓该如何前去。
毕竟,这条路,极其的复杂罢了。
"那你是不是知晓在何处?"
"王妃是说,王爷会在竹林堂?"
见她点头,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欣然笑之:"如若他那张字条的意思是让自己出府,与他可见得一面。那便只有饮茶之地,除了那儿,他还有何处可去。"
"奴婢这就带着王妃前去。"
那时,她曾在竹林堂隔岸相望。仅仅只是一座桥的相隔的距离,可那儿却是富丽堂皇,行走的路人亦是繁多。
一直不愿见得人多之地的她,心中莫名有一丝的恐慌。
毕竟,她见不得密集之地。而拥挤之地,足以令她难以立足罢了。
这一路走来,晓月一直紧紧握着王妃的手腕,皆因此处之人极其之多,生怕如小时候那般松开夫人的手逃走。
幸得那日被宁王带回,不然,夫人定会着急的病倒。
"王妃从小便是不爱常去人多之地,不如,我们还是回府吧。"
"既然已经来了,我就该要亲自问问宁王。"
他为何一月不见?为何要取自己?又为何,要将这个王妃之位给身份不明之人?
此时,如若她离开,还真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
不知为何,她倒是越时想及了宫里头一直等着皇上宠幸的妃子。盼望着他回来,却又不想与他与任何的交集。
站在岸边,看着湖面等待的船夫。何况她已经如此煎熬强撑来此,就不想有任何的回头的余地。
"属下参见王妃。"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赵宇哲出现在此处,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确信。
"是王爷让属下在此处恭候王妃。"望了一眼王妃身后那船夫,垂眸而道之。"不过,这条船只能容得下属下于王妃。不知,王妃可愿?"
"既然王爷派人前来,奴婢大可放心将王妃交与赵公子。"其实,她心中甚是难以放下王妃,可偏偏王爷亲自派人前来,哪怕在不安,断然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留在此处。
君歌见她要走,正想上前去,赵宇哲便是阻拦在她的面前。
"王爷说过,王妃既然已经来了,便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