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做什么呀!而且那可是全班要拿来练**试卷诶!而且这么多,打印下来还蛮贵的!"
安妮气急败坏地大声指责我。班长此时却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这套试题然后打印花了多少心血?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呃,好像有点做过火了。
"我不管、其他的不谈,你至少给我把班费垫上!不然我就去班上男生那边告状!"
诶?你说找老师告状我还有点怕,你找他们告状干啥?自讨没趣吗?
"...我会跟班上男生说,你把打印试卷的班费花销给报废了!"
"哦?虽说我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但我觉得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太过计较..."
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安妮突然凑了过来,悄悄在我耳边说道:
"然后再说,前段时间的晚上,你和班长..."
"对不起!我马上把卷子捡出来!"
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有种濒死的真实感!明明只是安妮的一句威胁而已!
"已经那么脏了!赶快决定!被男生收拾还是乖乖把班费补齐,你没有其他选择!"
我错了...我马上补齐。
班上有六十五个人,打印费肯定不是一笔小开销,虽说到现目前我倒是有意无意还攒了一百块钱在身上,这么一次也是有点肉疼...
纳兰还是没有说话。
"喂喂,山仔,你跟安妮在这边干什么呢?谈情说爱还是怎么地?哟,班长也在。"
是刚到的赖泽宇的声音。马上他就遭受到了安妮鄙夷的目光。
"什么呀,梁山把本来要马上给你们做的卷子扔垃圾桶了,我正准备不用暴力...我正准备好好惩罚一下他呢!"
安妮看上去一副什么事情说漏了嘴的样子,不过比起这个,经安妮这么一说我突然醒悟,今天她没有失去理智地朝我挥拳头或者甩鞭腿。
看来虽说暴脾气改不了,安妮还是有好好反省自己,也尽力遵守了禁绝暴力的诺言。
"安妮,我发现你越来越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今天这么气都没打我呢。"
"什、什么呀!老娘...不是!本姑娘一直性格很好的好不?"
"哦,是吗?"我语气揶揄,"明明以前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痛骂或者痛揍我一顿。还记得之前**偷拍你,却被栽赃到我头上,那天下午大家都吃饭去了,你愣是把我..."
挟着凌厉的风,安妮一脚正中我的左脸。
我就这么飞了出去。
"喂喂!很痛的啊!"我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摸摸嘴唇,有血渗出,"那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吧!而且都被提早吃完饭回教室的部分同学偷看到并传播到全班了...快住手!垃圾桶是用来装垃圾的!让它安安静静履行自己的职责直到寿终正寝不好吗!"
"居然都知道了!"
安妮的表情又气又急,脸颊绯红,眼珠子里隐约有泪光闪动,双手已经将身旁看台设置的垃圾桶举起来了喂!力气也太大了吧!
"...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喂喂!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这么久了不也没啥吗?可没人把这事当真啊。"
"只要杀死你!我就能守住自己的清白!"
完了,根本听不进劝...
在我被垃圾桶砸中的前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一脸惊愕的赖泽宇,手上有一张纸条滑落。
没来得及细想,我便暂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
"啧啧啧,脑袋被砸一下你就晕了,真脆弱。"
"你行你上!"
"哎哟,惹不起惹不起。"
黑帅黑找上了门来,手上好像拿了一个像是卷轴一样的东西。
场景变了,不是最早的海滩也不是之后诸如粉红色的奶油卧室一样的地方。我和黑帅黑在一艘有顶棚的小船里相对而坐,中间还有一张小茶几,摆着一盏油灯、两个小杯,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酒坛子一样的陶器。
黑帅黑穿着长袍,一只手拿着一个卷轴,另一只手放在茶几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茶几布满木纹的表面。他并未注视着我,而是看着船外基本看不到任何景物的大团白色亮敞的雾气。
"这里是哪里?"
"你的梦境啊。"
"我知道,具体是什么场景。"
"呃,你应该知道草船借箭的典故吧。"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下。
"哎呀哎呀,别这么紧张嘛,来来,我给你念一段青春文学作品的文字舒缓一下心情。作者叫...山河?这笔名有什么寓意吗...。"
山河...那、那不是我初中时期绞尽脑汁想的笔名吗!我曾经用这个笔名偷偷在一些小杂志上投稿,写过一些故作深沉的文字!那些文字,都是我现如今恨不得让自己忘得精光顺带让看过那段时间的那本杂志的人一并失忆的超级黑历史啊!
"啊,你的衣袖,拨弄着天上的云彩;你的眼眸,是如此明亮动人。亲爱的春天啊,我贴着你的胸膛,用婴儿的方式呼吸..."
"快闭嘴!快闭嘴啊!求求你,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呢!"
就在我急急忙忙想要堵上黑帅黑的嘴的时候,一只羽毛箭突兀地从我和黑帅黑的头之间擦过!
这、这是什么?
"哟,曹操大军这么快就开始放箭了啊。"
放箭?你刚才是说...草船借箭?
"喂喂!虽说这里是梦境空间,你这么弄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也太乱来了吧!
老实说,我现在连掐死黑帅黑的心情都有。
"没问题,被射中不会死掉的,不过..."
"不过?"
我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来了一根。
"...被射中会很疼,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啦。"
"去死啊!你这么这么欠抽啊!给我去当**的活靶子去啊!"
正在跟黑帅黑扯着衣袖扭打在一起的我,耳根子捕捉到了嗖嗖嗖弓箭破空而至的声音。
"这回真吓死个人啦!"
...
最终,以我和黑帅黑在小船中的打斗动作太大,导致船体严重倾斜翻船,在水中冰冷以及窒息,膝盖还中了一箭的情况下极度痛苦地醒来。
"好痛...隔着这么远,射过来的弓箭居然威力这么大...我要回家..."
意识还残留在梦境的我下意识伸手想去触摸一下膝盖,却发现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脑袋倒是挺疼的。
"...小山,你醒了吗?"
视野迷迷糊糊的像是被什么半透明粘液粘住了,我揉了揉眼,视线逐渐清晰,然后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雨梨、安妮、赵一淳,还有赖泽宇的脸。班长不在这里。
天空没有中午时分那样明亮,颜色有些泛黄,现在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捂着钝痛的额头,坐了起来。
我现在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没见着医生,周围只有雨梨一行人。
"山子,没事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看的二次元美少女色图,来,你看看,看看就会好一些。"
赵一淳把他的智能手机递给了我。
给我等一下!为什么我被砸晕,醒来过后第一时间需要的是这种东西啊!而且这明明是你自己的爱好而已!别强加在我身上啊!
"小山,"身旁传来了雨梨的声音,"你头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跟老师说一下,这次运动会你的项目取消掉,你这两天安安心心回家休息..."
"当然不行。"
雨梨愣了一下。
"别的不谈,我可是体育委员啊,"我一边说眉毛还在一边抽动,"在运动会上为班级取得荣誉,没有学生比体育委员更有责任吧。我离开了,三班在这次运动会上岂不成了笑柄?而且..."
我摇了摇脑袋。
"没问题的!不过是脑子被砸了一下,已经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我的三千米跑要开始了?"
"小山,可是你..."
"都说了没事了!"
"伤员就给我乖乖躺好!"
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雨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妮此时双手环胸,眉毛倒竖,瞪圆的杏眼看上去压迫力十足,只是...眼角的泪蛋是怎么回事?
"受伤了就不要逞强了!你这样只会为班级添乱!万一跑着跑着出了什么事,我...我...我负的起责吗!"
"哈?负责?你对我?"
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样子的安妮,双颊瞬间通红。
"没、没错!负责!我会对你负责的!怎么了,凶手对被害人负责,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安妮这又羞又急的神情,我轻咳了一下。
"那么,负责是指...哪方面呢?"
"当、当然是指我把你打伤这件事..."
"哦~,是吗?可是,我都被你打伤过好多次,根本数都数不清了呢。"
虽说这个时候开玩笑不好,可我实在忍不住想揶揄一下安妮。
"你...你够了!之前整天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个有伤的人了?国庆放假当天,让你载我回家你还小气,不回家看书还老惦记着打羽毛球哩!"
"我从来没骑过洋马(骑电动车),还载人,这不是往黄泉路上开还是怎么地?"
那可是为了你和我的安全着想,才不是什么小气!
"哦,原来山子和安妮结伴搭车回家过啊..."
"已经录音,真是富有价值的情报啊..."
我身子抖了一下,僵硬地扭过脖子,看见了赖泽宇和赵一淳两张恐怖至极的脸。
"没有!没有一起搭车回家!你们误会了!"
...
颇费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才将在场的大家安顿下来,这时校园广播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