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天空,碧蓝透亮。
龙,马,龟...为什么呢?云朵总是会有很多形状,但为什么总是会在很多时刻呈现出人们可以理解的样子呢?
"笨蛋!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在那之前,我在你面前怕是连身为人的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不准狡辩!"
"...难道坐我大腿上面是让你非常舒服非常满意的姿势么!"
话音刚落,右脸颊便狠狠吃了一记拳头。
将我推倒在地(请不要多心)还用膝盖抵在我胸口上(请不要乱想)的扎着马尾的少女,英姿勃发的眉毛很符合情理地挺直,除了涨得发紫的脸色,俨然一副暴怒的模样。
"梁山,你给我老实点!回答问题!"
"我都说了八百次了,**怕挨揍才把这件事推给我的,那张照片..."
"人证物证皆在,就是你拍的!"
把施害者当成人证,把你一张来历不明的很普通的日常照片当成物证...行!你可真行!
"喂喂,我家可不富裕,父母在外地,一位当中学老师,一位当幼教,工资水平普通,家里有外公外婆,老人家一向节约,你让我在哪买拍摄设备?"
"手机!"
"最新款式老人机,能用2G网络,能照满是马赛克的照片,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说多了都是泪...
"等等!你说你父母是教师?那你怎么成绩这么普通?"
安妮就是这样,反应速度总是跟内存占满的手机一个样。
"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扯,快从我身上下来,有啥事找**,他可是摄影社的,动动脑筋吧马尾女。"
"你说谁是马尾女?"
苍天啊,都两个小时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
第二天。
"你给我跪下!"
"给我跪下!"
"你跪下!"
"跪下!"
第二天刚到学校,大脑昏昏沉沉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一群妖怪给围在了教室角落。
"裤子脱了检查!"
你们也太变态了!
沉重的大脑逐渐清醒,眼前的妖怪...嗯,的确是妖怪。
高一...不对,高二三班的妖怪。
啊哈,啊哈哈哈哈...被这帮人围住了啊...
...
"救命啊!救命啊!警察叔叔!有人要分尸了啊!"
都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刻了!我居然还想打瞌睡!
"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想跑?"
啥?
"禽兽!"
"畜生!"
"你们够了!"
忍无可忍的我终于爆发了。
"你们也太过分了!我明明..."
"大人说话,小孩还敢顶嘴?"
"...我认输,我投降..."
对方人实在太多了...
...
于是乎,就是这样。
鄙人梁山,沧纮市沧纮一中十七岁高二生,所在班级为三班。
普通的成绩,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家世,普通的性格,属于当杀手间谍能做到顶尖的那类人。
"...我回来了。"
好在那帮妖怪今天最终被安妮那个马尾恶魔发觉,狠狠收拾了一顿,不然又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何等残酷的刑罚。那些家伙...抛开别的不谈,就这么看不惯别人获得幸福吗?
"哐当"一声将锈迹斑斑的铁门关好,在我面前的是一间不大的屋子。
每一件家具都承载着不少的光阴,这便是我的家,密密麻麻篆刻着太多记忆的地方。
下午阳光稀稀拉拉照在屋内,斑驳厚重,却始终令我安定。
"回来啦?洗手吃饭。"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体态丰盈的外婆围着绿色的围裙从侧边厨房转了过来。
"...今天做了你最不喜欢吃的苦瓜和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的组合哦。"
太糟糕了!神圣的鸡蛋与卑鄙的苦瓜居然还能组合?这简直就是***嘛。
细密美丽的鱼尾纹。
短短的银发。
光阴留下的老年斑与青色经络。
外婆,是我童年至今,最为柔软的、天使一般的存在。
"...兔崽子回来啦?"
一阵坚实而急促的脚步声,即使上了年纪,当过兵的外公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从没有服老。
身躯高大、精神矍铄,眉宇间充斥着英气的外公,风一样走到我的近前,然后——
"喝啊!"
"呜哇!"
好险!真的好险!要不是我反应快,刚刚那一拳,足够将我早上和中午吃的东西一并打出来。
"外公!都说了多少次了!下手太狠了!万一打到你孙子的祖孙根上了..."
"哪有,才不过软绵绵出了一拳而已,想当年在我们部队里..."
都打得"呼呼"作响了居然还是软绵绵出拳吗?别拿我跟当过兵的强者比啊!虽然小时候被您拿着擀面杖撵遍了整个沧纮市并因此练就了跑步速度与反应速度很快的本事,然而其他方面跟普通高中生没区别啊!
不过嘛...看见外公依旧那么有精神,我心里也一并放松下来了。
"立正!稍息!全体队友,开饭!"
"唔哦哦哦!"
我立马扔了斜挎包,欢呼着冲向了饭桌。
...
夜色昏沉。
关了客厅顶灯,外婆就着电视闪烁的光,陷进打了补丁的黑色沙发里织完工了一半的毛衣。外公则是手捧茶壶,饶有兴味地盯着电视,看电视剧里八十年代人们的生活风貌。
已经十点了。九点半晚自**束,步行花了二十分钟。现在,我正光着膀子,蜷在摇椅上,眼神盯着电视。
织着织着,外婆突然叹了口气。
"...**哦,要是**..."
我愣了一下,旋即也叹了口气。
别多想,**是我家以前养的一只白色小母猫,在我十二岁生日时作为外婆送的的礼物欢迎了我的成长。
"喜欢吗?"
我至今都能记得到外婆询问我时那双笑盈盈的眼,当然,还得添一双懵懵懂懂的清澈大猫眼。
三年的陪伴,她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兔崽子!**尿地上啦!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
"外公,都说了她叫奶油!"
顺便一提,我给她取的名字叫奶油。外公外婆嫌麻烦,一直叫着**。
"我不管她取的啥名!出事了拿你是问!"
还好,奶油一直很乖。她不像其它猫那样孤傲冷漠,而是极其亲近人。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
以前,每天早上都是奶油把我舔醒。晚上又偷偷摸摸跑来接我,要我陪她玩。夜半,虽不在家过夜在外面快活,白天一定是要叫我起床的。
外婆总是说,这猫有灵性。
当然啦,只因我是她的主人(吹个小牛)。
如果不是有辆黑色奔驰,奶油本会一直陪着我。
"...三个月过去了...还是得慢慢习惯啊..."
我能感受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了一根。
如果奶油没有在遛弯时跳进那辆车...如果车主能早些发现...
车牌号我早已烂熟于心,然而一直没有找到。依稀记得,后座是个绑马尾的女孩子...
等等,万一是男的,这么做只是为了混淆我的视听...
哪有人会这么无聊,为了骗我还会男扮女装啊!梁山!不要因为自己的家人被拐走,伤心过头而开始产生奇怪的想法啊!
"哼,放心吧外婆,不管是谁顺走了咱家奶油,我都会把那个人..."
"喵呜。"
呜呜...梁山,要坚强,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会想念得出现幻听...
"唔唔唔...唔我要..."
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可能是院子里偶然进来的野猫的叫声...而且喜欢叫得这么奇怪的肯定也不止奶油一个...
"...我要...我要...唔喵呜..."
吵死了!哪来这么可恶的猫,不停在我们楼下出声骚扰就算了,还敢学奶油乱叫!
我连袜子都没穿,踢踏上我那双破旧的白色运动鞋,一阵风冲下了楼。
"大胆猫妖,不老实去没人的地方过日子,还敢来扰民!且看贫道今日..."
"喵呜!"
昏暗的楼梯口灯光下,一道白影迅捷轻盈地...糊了我一脸。
犯规啊!说好的出击不打脸呢?人与人...不是,***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何在?
突然来这么一下,饶是机警如我也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几步,好死不死地碰到了楼梯口左侧一排锈迹斑斑的单车。
"夸啦!"
"稀里哗啦!"
我觉得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喜欢多米诺骨牌这种东西了...
...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坏消息是,碰倒了一**单车,收拾它们花掉我五分钟的时间。
而好消息...
"哎呀!**!想死你了**爱..."
一向爱干净的外婆一见到奶油,根本不顾她脏兮兮的皮毛,搂着就是好一顿亲热。奶油也一直往外婆地怀里拱。
外公表面不怎么动声色,但是从外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其实非常高兴。
奶油过了一会,开始挣脱了外婆的怀抱,径直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觉得眼角有泪,见奶油接近我,我不由得张开了双臂,伸出了手——
"脏死了!给我好好洗个澡!"
我不顾拼命挣扎的奶油的感受,一把将她塞进了装有温水的水盆里。
"看看你这身毛!干脆不要叫奶油了叫拿铁咖啡!你看看你看看,耳根虱子这么多!几个月不见居然还长肥了!差点抱不动了!哟呵,还想咬我是吧?来来来,我看你下不下得了口..."
最终,奶油没有采取任何攻击,只是一脸幽怨地任我将她给暴力洗白白。
洗澡之后的奶油,终于彻底变回了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奶油(虽说变肥了点),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的...被奶油甩了一脸的水...
而就在我进行这一些细碎的收尾工作时,家里的大门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我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