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袭少喝酒的动作僵了一瞬。
每个人都需要人陪……
或许是吧。
只是太久以来，情绪低沉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对了，封袭少，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封袭少脑海闪过Hector的身影，脸部线条绷紧，握紧手中的酒瓶，喝了几口。
“哎……我这一生有特别后悔的事情，就是奶奶过世的时候，我没有陪着她。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不参加高考，也想陪伴在奶奶身边。”
余瑶神志恍惚起来，说话时都带着一股颤音，闭上眼睛，脸颊紧紧贴在封袭少后背上。
挨着他，好像就有满满的安全感。
封袭少侧目，眼神静静的看着她。
他不止一次听她说过这件事情。
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跟着奶奶长大。后来奶奶得病，为了让她安心高考，没有将病告诉她。
直到她考完试，才知道奶奶已经在前一天去世了。
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成了她心里最大的遗憾。
他伸手揽住她，宽慰道，“你幸福的生活着，就是奶奶最好的回报。”
“嗯。”余瑶抬头，眼神迷醉，傻笑着问道，“你有后悔的事情吗？”
“有。”
“是什么？”
他笑了笑，岔开话题，“还是说说你吧。”
“哼，你都不说你自己，这样我怎么了解你？难怪我们的婚姻会走不下去……你太内敛了！”
封袭少张唇，想要说什么，但又没有继续。
她以前也怪他太内敛。
只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
他闷闷喝了口酒，意识也有些昏沉。
先前，他就已经喝醉。
在她上来后，短暂醒过酒。
“喂，封袭少，你到底是为什么而伤心？”
余瑶打着酒嗝，凑到他跟前去。
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所以是什么能让如此内敛的他情绪波动这么大？
她内心真的充满好奇。
他看着凑过来的小脑袋，眼神一顿。
感觉内心深处的某一处，慢慢沉陷下去。
酒精的燥热，沿着血管蔓延，如同小火苗似得，要将他点着。
他避开她的视线，眼低闪过一抹仓皇。
低下头去，又啜了口酒。
“你喝了这么多白酒，不上头吗？”
余瑶已经上头了，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她的呼吸洒在他脖颈处，暖暖的，也痒痒的。
无心的举动，在他都看来，都莫名的有些亲昵。
“你怎么都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跟你谈心啊？”
余瑶颓然叹口气，脑袋挨在封袭少肩膀上。
封袭少无语，抬头看向天空，忽然发现星星都有影子了。
不止如此，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腿，变成四条了。
他赶紧揉了揉太阳穴，察觉到酒劲上来，想起身走人，结果裤腰被余瑶扒住，又将他拽了回去。
“你放手！”
“你又要干什么？”
余瑶挺直脊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以为他又要去拿酒，所以不准他走。
“我去做什么，跟你无关。”封袭少推开她，朝屋里走去。
余瑶见状，也爬起来，只是还未走几步，游艇突然晃了一下。
她脑袋很沉，身体没稳住，扑通一下倒在了甲板上，“啊……”
封袭少闻声，看她摔倒在地上，似乎摔得不轻，刚想过去扶她，结果自己差点儿也摔倒了。
余瑶见此情形，忍不住坐在地上大笑。
他绷着脸色，无可奈何的瞪着她。
视线里的她，五官也模糊了。
倒是让他恍惚中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她。
那时，她脸上带婴儿肥，眉眼里有还未褪.去的稚嫩……在跟他说话时，眼睛始终一眨一眨的，好像带着小星星。
她总是努力装作温柔的样子，然而举止间总是暴露出她真实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突然很怀旧，怀念那个被他深爱过的余瑶。
“嗝……”
余瑶突然打了个酒嗝，眼神迷茫的望向封袭少。
感觉他目光灼灼，好像也在看自己。
她忍不住想调.戏他，舌头打着颤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美？”
封袭少白了她一眼，比她美的女人，他看得多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被她吃的死死的。
大概就像封晗玉说的那样，他脑门被驴给踢了。
“喂，长得美又不是我的错，你不能因为觉得我美，就对我有偏见！”
“……”封袭少。
“哈哈哈……”
余瑶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站起身来，迎着海风，翩翩起舞。
白色衣袂下，纤细的身材，被衬得玲珑有致。
双颊绯红，神情迷醉，在转向封袭少的时候，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一起来跳舞啊……哈哈哈……”
他哼了一下，不置一词。
急促的海浪又拍了过来，余瑶身体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封袭少见状，立即伸出手抱住她。
还未来得及说话，游艇再次晃动一下，两人跌倒在甲板上。
她靠在他怀里，肌肤相触，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她迷迷蒙蒙的盯着他，不知怎的，神情渐渐委屈起来。
“封袭少，你不要吓唬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不说。
这让她心里很害怕。
他感受到她的害怕，轻轻笑了一下，“我没事。”
“真的没事？”
余瑶眼神定定看着他，伸手捧着脸，认真的问着话。
“嗯，真的没事。”
他声音忽然低下去，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柔情。
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封……唔……”
她刚开口，话就被他的吻给堵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脑袋浑浑噩噩的。
慢慢，闭上眼睛。
如坠梦里，如至云间。
却是在人间，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