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扫尾

黄道天宫在蓝天与碧海之间安静悬浮。

指挥大厅中，人满为患。“光明之末”的全体成员，超人类圈子的所有人，都安静得看着前方那个年轻男子。

瑞恩扫视一圈，心中五味杂陈。

锡安岛彻底毁了，只剩下四通八达不知终点在哪里的海底隧洞。这种情况下，“光明之末”必须要寻找新的落脚点。

“各位，我们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力量。”瑞恩面色沉静，语气坚定：“在座的一些前辈，深受其害。”

人群中，从海底基地脱困的十几名老前辈回想起被囚禁的日子，不由暗中咬牙。

那些失去自由的日子真是难熬，他们本来以为会老死在海底，直到那一天，瑞恩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开基地防御，出现在他们面前。老人家们心高气傲，嘴上从来没有一个“谢”字，可是心里如何能不承这份人情呢？

老前辈们人老成精，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都清楚，听到瑞恩将他们抬了出来，哪里还能不懂其中含义。

一位来自教廷老骑士，走到最前方，面对众人道：“我不管大家怎么想，过一阵子，我就回圣城，尽我一切能力，向教皇大人请求，派出教廷的武装力量，加入打击‘光明会’。”

教廷老骑士来自世代神职家庭，在圣城颇有地位。虽然被困海底将近二十年，但脾气依旧火爆。

瑞恩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叹息。

在飞碟中，戴维·施拉德和他的谈话的每一句都深深印在他脑海中。

瑞恩从来不认为“光明会”这种精英组织可以真正创造宗教，他们充其量不过是在某种信仰的基础上发展，并将其作为自己控制世界的一种手段。但是即便如此，恐怕教廷的成分也极为复杂，里面十三家族的代言人不知多少。

老骑士的表态让瑞恩感慨。他也许还不知道，想象和真实总会有所差别。

不过，一个疑问忽然涌上瑞恩心头。

神职人员具有强悍的超人类能力，这种能力的来源究竟是什么？难道，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光明会”从来没想过要利用这种能力么？

压下心中的疑问，瑞恩向老骑士深深鞠躬，口中道谢。

既然开了头，老家伙们自然要帮上一把，纷纷表达自己愿意帮助瑞恩的意愿。

这倒不是他们被逼无奈，被囚禁的生涯让他们看清了一件事，“光明会”既有野心，也有实力，按照瑞恩为大家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已经成了气候，而超人类是他们天生的敌人。

在“光明会”的世界里，不允许出现强悍的个人，如果出现，也必须被他们管辖。

而超人类的修炼极为艰苦，堪称炼心之路，途中只有自己孤独前行和看似全无可能达成的目标，臣服于他人，成为走狗，超人类的修行也必然受损。

一名年轻的占星师大声问道：“瑞恩先生，我想留在‘光明之末’，不知道您是否同意。”话音刚落，几名来自迦南占星密传的人纷纷开口提出同样的请求。

瑞恩看了艾玛一眼，艾玛无辜得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原因。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谢谢几位朋友对‘光明之末’的看重，如果没有你们的全力支持，天空中的四机编队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消灭掉，欢迎你们留下来。”

几名占星师心中欢呼雀跃，脸上强自镇定。

肩上站着黑猫的通灵师冷冷道：“只要有机会再次进入那个空间，我这条命就卖给你。”周围数人同时吸气，眼睛睁大。

从神秘空间出来之后，大家和瑞恩进行了一定的交流。他们都相信，神秘空间的进出，和这个年轻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要跟着他，就有机会再次进入那个令他们迷醉的地方。

在那里，修行境界的提升轻而易举，这是超人类无法拒绝的诱惑。

通灵师的这句话其实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以热切的眼神看着瑞恩。

“诚实得说，那片神秘的地方，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无法自由进出。”

众人眼神一黯。

“但是，我已经隐隐抓住了一点线索，时机成熟我会尝试再次进入。”瑞恩话题一转，“无论诸位是否留在这里，我都会想办法通知大家。当然前提是，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肩上黑猫“喵”一声凄厉的尖叫，通灵师嘿嘿一笑：“我反正决定了，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如果有谁想暗中对你下手，先问问我的通灵兽答不答应。”

仿佛是为他增加威势，通灵师的背后赫然冒出一团浓郁的黑雾，转瞬间凝成一个巨型怪物，面部的两只细眼一片雪白厉芒。周围的人不由向后一退，通灵师身边瞬间一空。

接下来，和男人同来的几位通灵师也明确表示会留在“光明之末”，等待瑞恩能够带领大家进入神秘空间的那一天，同时愿意为“光明之末”出一份力。

凡是有带头的就好办。

在迦南占星和通灵一系做出选择之后，其余的密传流派成员都快速衡量着走与留。

凯尔特德鲁伊一系与“光明之末”渊源颇深，全体一致决定，留下帮助瑞恩。

诅咒术士一系也坚定得继承了塞隆的遗志，加入“光明之末”。

来自特兰西瓦尼亚平原的吸血鬼家族也看在达达罗尔的面子上，留了下来。

其余传承的成员纷纷在心里开始计算得失。

按照“光明会”现在展示出的势力，若走，天下之大，但“光明会”未曾染指的地方真的不多，而与世隔绝，枯坐领悟，又谈何容易。

若留，自然是有希望进入神秘空间提升实力，可是，那就要和“光明会”正面冲突。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光明会”从来没想过给超人类留下活路。在十三家族眼里，普通人类的血统就注定他们应该被奴役，被消灭。

抉择，很难，但是一旦决定留下，众人心中的包袱反而彻底放下。

从神秘空间走出的超人类，没有一个离开。神秘空间固然是一个理由，但是接下来的世界的变化却更加具有吸引力。

一边是盘踞人类社会数千年甚至更久的神秘社团，在幕后左右这颗星球的发展；一边是摘下面纱，走到光明处的超人类。一边以攫取最高权力，消灭劣等血统为己任；一边只想着提升自身能力，探索世界的本源秘密。

这两方的对决，如何不令人心动，更何况，能够亲身参与。

众人的目光逐渐都聚集在瑞恩的身上，升起强大的信心。

有瑞恩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领头人，有传说中的佛族作为外援，有实力提升的超人类圈子作为后盾和高级战力，有源源不绝的克隆人士兵被制造出来，这场要撬动地球统治权的战争真的很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