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突破空间
剧痛！将丹尼从沉睡中唤醒，他睁开双眼，满头大汗。
两名士兵略显迟缓得将丹尼扶起，然后打着哈欠回到岗位。
正是上午九点，应该是人类精神最佳的时刻，可是，第四原质的梦魇却依旧侵袭着无数人。
如果不是兴奋剂不计后果的使用，恐怕行营中的所有人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丹尼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头脑极为沉重，似乎有千斤巨石压在脖颈之上。
在醒来之前，他的意识已经无法深入到原质空间的内部，也就是说，他彻底失去了瑞恩小队成员的踪影。
丹尼依旧记得，醒来前一秒，意识空间中的剧烈变化。
无数的意识体在一瞬间轰然消失，第四原质似乎在刹那间毁掉了根达亚的幻象。
扭头向屏幕望去，仍然只有四条曲线，属于哈利·波特曼的一路没有任何反应。
其余四路曲线强烈起伏，证明他们正在经历让精神发生剧烈波动的事件。
丹尼摇摇头，自语道：“对不起，瑞恩，我进不去了，也帮不了你们，小心啊！”
在行营中央的桌旁，琳达、蒂卡等人已经陷入沉睡，其余醒着的人，就是地球上所有醒着的人。
丹尼忽然泛起一股无力感，甚至偷偷想，如果真的能够永远睡过去，不再醒来，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第四原质的强悍不但在于对沉睡者梦境的影响，它还会让清醒的人陷入绝望。
丹尼谢绝了士兵的搀扶，挣扎着坐进了轮椅，走出了行营，向着阴暗的天空望去。
第四原质高高挂在天上，即便行营的位置里纽约极远，也丝毫不影响观察者的视线。
巨大的漩涡在天空中旋转，漩涡的后面就是隐藏不出的第四原质，无数人的精神能量被抽出身体，最后汇入天空。
第四原质仿佛是地球上空的黑洞，将要吞噬整个星球的一切。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在夜晚，一丝星光也无法落下。
行营四周的植被已经出现了枯萎，吸收精神力的漩涡好像把生物的生命力也一同吸走。
终于，行营中最后两名清醒的士兵也瘫软在地，进入了睡梦。
丹尼惨然一笑。
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幸运，成为了地球上最后一个清醒的人。
无边的困倦袭来，丹尼不可抑止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连续几次在意识空间中进进出出，丹尼已经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即便没有第四原质的作用，此时此刻的他也会即刻进入梦乡。
丹尼的头无力得靠在椅背上，双眼透过镜片望着阴暗的天空，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瑞恩、阿卡、艾玛……我尽力了……再见！”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天空中巨大的漩涡附近的云层似乎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了一条恐怖的口子。
幻视！
丹尼自嘲得笑笑，看来自己真的是支撑不住了，竟然出现了幻视。
又一道恐怖的裂缝出现在漩涡周围，一丝久违的阳光挤了进来，给厚重的云层镶上了金边。
丹尼挣扎着重新坐好，摘下眼镜用自己的衣襟仔细而又快速得擦了擦，重新戴上之后，他不由自主得张大了嘴。
像是雷雨即将过去的一刹那，天空中正是黑暗和光明交替的关键时刻。
第四原质形成的漩涡开始变得凌乱，旋转的速度明显变慢，周围的云层已经支离破碎，阳光越来越多得洒向地面。
天空像是被揭开了一层盖子，不断积聚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漩涡为中心，迅速萎缩，消散。
阳光照在丹尼身上，让几乎处于虚脱边缘的科学家精神大振。
而下一刻，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阳光普照的天空，只剩下卡巴拉悬浮，而第四原质的位置依旧有巨大的漩涡在不依不饶得旋转，做着最后的挣扎。
忽然，一道灿烂的光芒从天外出现，划过蔚蓝的天空，刺进了漩涡中心。
又一道光芒如法炮制……
第三道、第四道、……
几个呼吸之后，上百道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从地球之外的空间强势降临，不偏不倚，尽数落在漩涡中心。
“星辰之力！”丹尼心神剧震，恍恍惚惚中，他似乎看到光芒的尽头，有灿烂的群星闪耀。
每一道星辰之光落下，漩涡的旋转就慢一分，到了最后，漩涡几乎停止了转动。
就在漩涡彻底停止转动的一刹那，第四原质猛然爆出了强烈无比的亮光，丹尼不由转开眼睛。
下一刻，第四原质像是一颗走到生命尽头的红巨星，表面出现了明亮的裂缝，里面的光芒从裂缝中赫然冲出。
“轰隆！”巨大的爆炸瞬间发生。
而诡异的是，在爆炸之后的两秒钟内，所有的光线像是遇到了吸尘器的烟雾一般，被原质点尽数收敛。
卡巴拉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丹尼立刻调转轮椅，敲醒了行营门口的几名士兵，嘱咐他们唤醒其他人，而他自己则来到了电脑屏幕前，一脸凝重，看着跳动的四条曲线，低声念叨着：“瑞恩！快点回来！快啊！”
……
天开了！
是的，这就是瑞恩此时此刻的感觉。
将天空完全遮蔽的月球本体像是突然被一枚威力无穷的火箭彻底打穿，粗糙的月面从远离瑞恩的遥远一端开裂，一路上，爆炸连绵不断，势头越来越猛。
完整的球体似乎正在以慢动作重演气球被钢针扎破瞬间的变化。
直通月球中心的恐怖伤痕将整个星体撕成碎片。无数巨大的碎块在恐怖的爆炸力的推动下，向外太空迸溅。
瑞恩感觉到，双手之上的压力正在迅速减小，似乎月球正在加速远离。
但是，强烈的爆炸却将数以亿计的碎片推向自己，年轻人收回双手，猛然回身，单膝跪地，巨大的膝盖在本已经破碎不堪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
金黄色的防护罩赫然出现，将瑞恩连同阿卡等人尽数包裹在内。
下一刻，防护罩形成一个闭合的球形，在瑞恩拼尽全力的催动下，巨大的防护球在地面上弹了几下，如一颗流星般迅速远离已经濒临破碎的广场。
从天而降的无数碎块转眼间堆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
“我们要怎么回到现实世界？”极速飞行中，波顿大声喊道。
“不知道！”艾玛同样大声喊道。
后方是高速飞行的碎石群，它们像是宇宙空间中的小行星带一样，爆炸让它们获得了恐怖的初始动能。
“冲出去！”瑞恩低声喝道。
“怎么冲？”阿卡看着后方铺天盖地的碎石，心中忐忑。
“只要我们达到一定速度，就能够从缝隙里钻出去，回到现实世界。”瑞恩沉声说道，同时全力推动防护球。
“要怎么做？”艾玛快要哭出来了，他们眼看就要被密集的碎石淹没。
“我们连成一个圈，保证谁也不能掉队。”瑞恩沉声说道。
“哈利呢？难道我们要把他扔在这里？”艾玛急忙问道。
“艾玛，要么我们四个活，要么我们一个人也活不了！”波顿双眼血红，嘶声吼道。
艾玛沉默。
瑞恩伸出双手的食指，让阿卡和艾玛的手握住，四个人围成一个圈，仿佛回到小学时代，几个同学手拉手做游戏的岁月。
瑞恩的身体急速缩小，防护球随之缩小。
缩小的同时，四人的速度猛然增加，瞬间，将碎石带甩在身后。
“瑞恩……你……在画圈？”高速运动中，艾玛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是她依旧敏锐的意识到瑞恩的行进轨迹。
“艾玛，别分心！”阿卡一声轻喝。
金黄色的防护罩已经缩到最小的体积，堪堪能够护住四人。
瑞恩顶着防护罩，在根达亚上空一圈一圈得环绕着，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穿过碎石群，穿过浓密的云，逐渐看不清防护罩外面的世界，甚至昏花了眼睛。
防护罩最后化成一道流光，拖出长长的金色的尾巴，在天空中划出了一个规则而又无比巨大的圆。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黑。
……
“瑞恩！”
“阿卡！”
“快醒醒！”
一个熟悉却遥远的声音在拼命叫喊着。
瑞恩奋起全身力气，撑开沉重无比的眼皮。
丹尼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他的额头尽是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满的担心。
“丹尼？”瑞恩有气无力得哼了一声。
“瑞恩，快醒醒！”丹尼兴奋异常，抓住瑞恩的肩膀拼命摇晃。
酸痛从四肢百骸传入脑海，瑞恩不由痛哼起来。
“别……别晃！快散了！”瑞恩歪着头，满脸苦相得哀求道。
身旁的床上，刚刚回醒过来的阿卡睁着美丽的眼睛盯着瑞恩，怎么也看不够。
行营中，爬在桌上陷入梦乡的“光明之末”诸人，在士兵的摇晃中逐渐醒来，蒂卡摇摇晃晃得走到瑞恩身边，半跪于地，拉着瑞恩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再也不愿松开。
“你们看！”醒转过来的艾玛指着行营外的天空大呼小叫起来。
众人扭转目光，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漂浮在空中的第四原质里，飞出了一丝丝极细却极为明显的白色烟雾。烟雾似乎是有灵性的蛇，摇头摆尾向地面游去，最后不见踪影。
烟雾越来越多，散逸得越来越快。
“看来，有事要发生了！”阿卡轻叹一口气。
“哈利！”丹尼惊奇的声音传来，众人扭头，正好看到哈利·波特曼缓缓睁开眼睛。
他环视一周，露出一丝笑容。
【作者题外话】：这一卷结束，明天写下一卷，黄道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