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徒劳

五个人迎着瓢泼大雨，踏着超过小腿的积水，狂奔在通向帝国大厦的宽阔街道上。

“圣路易斯，达达罗尔，你们吸引他下降。”艾斯特兰娜满脸雨水，浑然不顾，穿梭在雨帘中低声布置着策略：“我们三人先试探一下，保存实力，不要妄动。”

“明白！”神佑骑士和吸血鬼先生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声，然后各自一闪身，没入两边的岔道，整个动作都在极高的速度下完成。

达达罗尔微微低头，暴虐的雨水顺着他完美的鼻尖汇成一道水流，不停洒落。他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只苍鹰大小的巨大蝙蝠，完全不受暴雨的影响，守护着达达罗尔向前飞奔。

吸血鬼一系的速度在此时被达达罗尔发挥到极致，他化成了一道流光。

他背后的空气不停爆出黑雾，一只接一只的巨大蝙蝠从虚空中现出身形，速度丝毫不落下风，紧紧围绕着达达罗尔一同向前电射。

重重一脚落下，溅起万千水滴，圣路易斯在踏足实地的一刹那，一道金光从脚部出现，沿着脚踝由下至上，迅速流动到头顶。

而被砸碎的水滴也似乎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圣路易斯的身后留下了一串金色的足迹，四周的积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堤坝，被阻拦在金色的外圈。

“唐娜，你自己寻找有利地形。”艾斯特兰娜继续布置。

“嗯！”美艳的德鲁伊鼻子里应了一声，似乎连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婀娜多姿的身体在雨中向左侧一歪，贴着地面侧滑出去。

下一刻，唐娜身体表面爆出一团雾气，她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的巨猫，跃上了街道左侧的建筑物表面，四只利爪紧紧扣住与地面垂直的墙体，急速奔跑。

五秒钟后，巨猫眼神一凝，从墙壁上消失。

“我需要你的大诅咒结界。”艾斯特兰娜没有扭头，她的身边只剩下浑身湿透的老祭司塞隆。

“尽我全力。”老祭司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脚下速度分毫不慢，紧紧跟随艾斯特兰娜的脚步。

帝国大厦越来越近。

直到此时，各自为战的五人依旧没有激发自己的能力来对抗大雨。

在与第二原质点交手之前，任何一分力气都不能浪费。

达达罗尔出现在加百利下方，身后的蝙蝠已经超过了二十只，飞成一片黑色的云。

吸血鬼先生轻轻吐出一口气，露出白皙的獠牙，嘴里低声发出了意义难明的音节。

身后的黑云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二十多只苍鹰大小的蝙蝠立刻向着天空中巨大的光翼天使急速冲去，黑色的翅膀在雨中变得光芒四射，那一刻，蝙蝠仿佛才是天使。

忽然，双目微凝观察空中状况的达达罗尔面色突变，猛然扭头望向淹没在无尽雨雾之中的遥远的东方。

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臂正在被烈火焚烧，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

“达克拉！你怎么了？”达达罗尔在心中狂叫着，他几乎立刻确定，达克拉出现了意外。

吸血鬼之间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而且，在出发前，达克拉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丝精神烙印。

吸血族每一系都人丁单薄，达克拉唯一的哥哥早年就不知去向，现在，达克拉也出现了意外，这一系的血脉估计要彻底消失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大家伙，如果不是自己的召唤，也许达克拉还无忧无虑得活在特兰斯瓦尼亚高原……

“我给你报仇，达克拉！”达达罗尔的双眼瞬间血红，两行血泪从眼角倾泻而下。

“啊！”达达罗尔仰天怒吼，刺向天空的二十只蝙蝠陡然加速，本来已经周身泛光的它们光芒大盛，融成一道巨大的光流，将周围的雨水瞬间蒸发，狠狠砸在光翼加百列的胸膛。

同一时间，加百列头顶的阴沉天空中，显出一道狭长的金色光芒，像是巨大工笔在云中留下的惊艳。

金色光芒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一柄横亘天际的巨锤，锤头围绕锤柄画了一个半圆，向着下方的加百列怒砸而下。

轰击到光翼天使头部的刹那，漫天雨滴似乎被蒸发大半，一时间光芒大作，五人以及远处的51军团的士兵们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睛。

来自加百列的吼声响起，似乎混杂着千万人的嚎叫，一刹那，光翼天使周围正在做自由落体的水滴通通横飞出去，本就已经倾颓的帝国大厦也承受不住狂猛声波的冲击，从破损的巨大豁口处轰然断裂。

象征着现代经济文明的漂亮尖顶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力，沿着断面开始下滑，然后坠向九十多米的地面。

声波似乎无远弗届。

加百列下方，怒火中烧的达达罗尔，加百列斜侧方，调动全身力量凝成光锤的圣路易斯在声波临体的刹那，如遭雷击，仿佛两粒被狠狠击出的高尔夫球，高高飞起，鲜血狂喷，向着遥远的后方凄惨摔落。

人影闪动中，一只黑色巨猫忽然出现，凄厉的嚎叫之后，满是积水的街面上忽然绿色充盈，一丛低矮的绿色灌木蓬勃生长，眨眼间，周围十几米方圆全都被茂密的灌木铺满。

无数的叶子层层叠叠，仿佛是漂浮在城市汪洋上的一艘不大不小的绿色救生船。

下一刻，在空中不断翻滚着的达达罗尔终于耗尽了强大的冲击力，重重得摔在高出地面五六米的茂密植物中。

噼啪的声音密集响起，那是细小枝叶被压折的声音。

几乎落到灌木丛底部的达达罗尔再一次喷出鲜血，然后昏迷。

圣路易斯与吸血鬼先生相距甚远，魁梧的身躯在加百列声波的冲击下没有任何优势，沿着街面的上空直直向后方飞去。

塞隆突兀出现，双眼一扫，迅速判断了圣路易斯的落地区域，嘴里念念有词，木杖向地面狠狠一顿。

塞隆脚下的积水忽然浑浊粘稠起来，翻滚着酱黄色的泥汤。

泥汤向前迅速推进，以塞隆为起始点，面前三十米的扇形区域在几秒钟内迅速粘稠脱水，变成了一潭满是烂泥的沼泽。

“噗！”一声混合着稀泥被挤压的闷响，圣路易斯四仰八叉得拍进了这一方烂泥塘。

足以让他摔成重伤的冲击力被老祭司巧妙化解。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正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