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褚监狱一共分成了四个监区,监狱本身也并不大,加上狱警乱七八糟的一共有七百多人,一个监区一百将近二百来号犯人,十多个监仓。
晚上的时候,秦相穿着一身囚服,端着上面发下来的日常用具,站在了二监区的一个监仓门外,他端着盆,脸色极为难看,看着自己身上的囚服,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阴郁。
在他的边上还站着一个狱警,不是之前打他的那个,这个狱警只比秦相大一两岁,模样青涩。“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刚分配到这里的公务员吧?”
“进去”狱警没有理会秦相,面无表情的打开仓门,秦相没有说话,扭头走了进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中的狰狞一闪即逝。
每个人眼中的监狱都是不一样的,进去的理由不同,背负的罪名不同,各自怀揣的心眼心思不同,也导致了他们各自监狱生涯的不同,有些人在静候自己最终的时刻来临,而有些人在筹谋算计如何逃出生天,有的本已是无期徒刑,索性无法无天,有的只判了几年光载,只得忍气吞声,在这里,每个人都按着自己心中所想,仿佛看到了结局。
但,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某一时刻的某一决定是有连锁反应的,它不只影响眼前,更决定了自己扑朔迷离的未来和整个人生,这道理不仅适用于秦相,也将适用在宣褚监狱所有的犯人身上……
牢房不大,中间是过道,两边是通铺,摆放着被子褥子,下午是犯人的劳改时间,在沙场干活,工作量大,饭还不管饱,也都是累了,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牢房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秦相瞅着对面墙下面放着脸盆,他走过去轻轻把自己的脸盆放好,“马哥怎么样了?”
他扭过头,一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这里都能听见贾彧祺咬牙切齿的声音,他说的是马鑫凯,马鑫凯在黄永满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秦相自己都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我给他安排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他现在很好,很快就脱离危险期了。”
话说完以后,贾彧祺表情忽然更加的愤怒起来,抬起头冲着秦相笑了笑“你那个时候都是通缉犯,有这个能力给马哥安排手术?恩?”
说漏嘴了,秦相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紧跟着贾彧祺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咣!”的一声站到秦相面前,冲着秦相抬手就是一拳,秦相躲了过去,贾彧祺毕竟是练家子,直接一脚给秦相踹地上了。
秦相灵巧的一个翻滚,捂着肚子蹲在那里,贾彧祺上去又是一拳打在秦相脸上,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相!你心是真的狠,马哥救过你的命,我们也救过你的命,你就是这样把我们往你挖好的坑里推的是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相轻蔑的笑笑,贾彧祺狰狞的笑容凝固“你当我们是傻逼么?”
“一事归一事,秦相,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是你欠我们的。”说话的是牛润泽,牛润泽也在这个牢房里,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阴暗的牢房,缓缓点上一根烟。
他冲着贾彧祺点点头,贾彧祺会意,上去从后面直接勒住了秦相的脖子,秦相一下喘不过气来,脸憋的涨红,拼命的挣扎,所有的恐惧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秦相双眼凸出,表情愈发的扭曲,贾彧祺和牛润泽眼中的狰狞更加浓郁,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要是死在这里,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牢房的寂静,一个魁梧的大汉绕过秦相和贾彧祺,径直走到便池前面,一阵声响过后,他打了个激灵长出一口气“舒服!”
跟着他抖了抖下体,看了一眼秦相,秦相都翻白眼了,大汉勒好裤腰带,抿起嘴角,满脸不屑“多大仇多大怨非要弄死人家?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给人家植树造林呢。”
贾彧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中动作不停,秦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大汉打了一个哈欠,刚走了两步跟着停了下来,看着贾彧祺不为所动,他一下就愤怒了“怎么?听不懂人话了?”
贾彧祺脸色铁青,大汉上去一脚踹到贾彧祺腰上,直接把他踹到了一边,秦相“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嗓子异常的难受,手仅仅护着脖子,大口的穿着粗气,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贾彧祺从地上站起来,吐了一口唾沫,也是愤怒了,那眼神恨不得撕碎这个大汉一样,大汉冷笑一声,眼神冷冽,他拍了拍边上床铺的栏杆,清脆的响声过后,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牢房里剩下的十个人都从床上做了起来,盯着贾彧祺看。
气氛一下就不对劲了,这十个人一起上能直接把他们两个交代在这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牛润泽急忙下床跑到大汉边上,恭敬地从怀里掏出一盒烟“彪哥,外面兄弟刚送进来的,软云。”
“呵”史伟彪笑了笑,撕开烟盒把烟散给自己的弟兄,他自己点上一支,还顺便给了秦相一支。
秦相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也是缓了过来,他接过烟,一脸纠结,身上没打火机,史伟彪上去直接帮他把烟给点着了,他瞅着贾彧祺和史伟彪这样子,也是明显的不对付,自己想在这个牢房里生存,必须有个人靠着,想到这里,他冲着史伟彪谦卑的点点头“谢谢彪哥。”
史伟彪咧嘴一笑,撇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贾彧祺,眼中浮现一抹厌恶“你想站在这里睡觉么,恩?滚蛋!”
贾彧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牛润泽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最后还是牛润泽给了他一个眼色,这才回到自己的床铺。
史伟彪不屑的摇摇头,他抽完烟,打量着秦相“什么事进来的?”
秦相简单的思索的片刻“替我大哥扛事。”
“看不出来,挺仗义的。”史伟彪哈哈一笑,话锋陡然一转“烟抽完就该行规矩了,新人来这里都是这个样子,每天晚上倒立睡觉,给牢房里的兄弟洗一个月的衣服,内裤也是你洗,不过么,有些人的衣服就不用你洗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相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角“明白明白,谢谢彪哥,谢谢彪哥。”
史伟彪”呵”了一声,眼底闪过鄙夷,他听出了史伟彪声音中的轻蔑,心中一阵恍惚,他甚至都能想想出刚才自己那嘴角,是怎样的令人作呕,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看着史伟彪回床睡觉,他鼻子一酸,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深吸一口气,脚贴着墙,艰难的摆出倒立的动作。
倒立一会还行,但是很快秦相就坚持不下去了,牢房里也是冷,他的被子就在边上的床铺上,但是他不敢动,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屏住呼吸,听到牢房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坐了下来,蹑手蹑脚的拿过被子盖在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秦相不知道怎么忽然醒了过来,醒过来以后感觉自己的脑袋脸上脖子里温热一片,还有一股子臊味。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下体暴露在秦相眼前,液体全部浇在秦相脑袋上,秦相愣了一下,像是一道雷霆迎面而下,噼里啪啦直接粉碎了他所有的意识。
男子还在那笑呢,一边笑一边讥讽地开口“彪哥是这么让你行规矩的么?睡觉睡觉,我让你睡觉。”
“啊!!”秦相掀开被子冲着男子直接扑了上去,膝盖磕在男子的下体上,男子**下体“咣!”的一声倒在地上,捂着下体不停地叫吼。
“草拟吗!”秦相一拳打到男子脸上,像疯了一样一拳又是一拳,他瞅着边上床底下的盆里有一大瓶洗发液,他拿着洗发液冲着男人下体不停地招呼,整个牢房里都是这个犯人凄厉的惨叫声,牢房里的人跟着都被惊醒了。
地上那个男子还在打滚,剩下的犯人看着秦相,也火了,“草拟吗!”眼尖起身一脚踹上秦相的肩膀,把秦相踹飞了出去,紧跟着好几个犯人过去对着秦相就是拳打脚踢。
秦相一拳锤到一个人脸上,硬挨了一拳,悍不畏死,照着一个犯人的脖子一口就下去了,这个犯人反应也快,差点就被咬住了,但是还是被咬住了肩膀。
秦相死不松口,犯人肩膀的衣服都被扯烂了,“啊!”犯人哀嚎起来,犯人都冲上去了,秦相大脑空白,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一片血红,眼神表情极其凶残。
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到就跟疯狗一样,到最后那个犯人肩膀上的衣服连着血肉都被秦相给咬了下来。
秦相满嘴血腥味,他把嘴里的肉和布条直接吞了下去,贾彧祺的床离他最近,他上去拽住贾彧祺的手腕就把他往床下拉,贾彧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