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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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邓玉娥答覆,白子然笑了笑,言:“其实人性本善也好,还是人性本恶也罢,这世上终究有善恶之分,就好比有了光明,就必有黑暗。从古至今,小到个人还是大到国家,争斗一直持续着,未曾间断。倘若你的家园和亲人遭受恶人的袭扰,你是选择拿起武器,还是选择放弃抵抗,顺从呢?”

自打跟随师父在江湖上历练了一段时日,身虽生为小女儿家,但邓玉娥受了师父的熏陶,胆气着实壮了不少,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选择拿起武器,与坏人顽抗到底。”

白子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选择抵抗,那必须得有强而有力的武器,给予恶敌毁灭性打击,否则不足以震慑敌人。历代战争为了消灭对方,无所不用其极,火攻、计谋、机关、病毒等,包括那瓶你所看的‘地狱之源’,正是病毒的一种,用感染瘟疫死去的家畜,取其腐烂的汁液经过反复提炼,方才制成这一小瓶‘地狱之源’。你可知道只需这一小瓶‘地狱之源’,若调法得当,便会变成一种慢性病毒,投入敌城的饮水之中或将感染瘟疫病毒的牲畜便宜卖给敌城,一个月过后,此城会变成一座堆满尸体的死城,犹如人间地狱一般,至此不管是城内侥幸活下来的人,还是那城外之人,谁也不敢再涉足于此座死城……。”

听罢师父所讲,邓玉娥先是一惊,缓缓回过神来,心中百感交集,细细品味师父的话:难怪师父阻止我伸手去碰那黑漆药瓶,却原来是用来装瘟疫病毒的,当真好险,好险。想不到这小小一瓶“地狱之源”,居然能轻轻松松害死一城人,简直太可怕了……。

见女徒脸色紧张,了解“地狱之源”的厉害,白子然便又坐回身子,讲道:“好呐,玉娥,别在此事上纠结了,以后多注意便是,今日为师给你讲解何为机关术。机关术的由来,源远流长,其鼻祖:工匠推崇鲁班,兵家推崇鬼谷子,而剩下一部分的人则推崇墨家,各有各的说法。至于今日为师教你的霸道机关之术,取自墨家。墨家约产生于战国时期,创始人为墨翟。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巨子”。墨家思想主张: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反对侵略战争,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掌握自然规律等。墨家一直以“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维护百姓。可人性终究是贪婪的,特别是对于当权者而言,其贪婪野心更大。有了**,就会有战争,战争就是杀人的机器,妇幼老弱一概难于幸免。为了制止战争,让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墨家采用以战止战,动用机关之术,将屡次进犯的敌军一一击退。”

白子然讲课不同于私塾那些老学究,他喜欢将课讲得既生动又严谨,喜欢学生发问。不像私塾那帮老学究那样喜欢装清高,讲起课来一次过,很少详细作讲解,若有些地方没听明白,上课学生疑问,老师心情好点就耐心给你讲解点,反之心情不佳,直接瞪一眼过去,责怪提问学生没用心听课。邓玉娥家境条件好,读过几年私塾,每天上课时就是与同学们一起陪着老师摇头晃脑的念书,呆板之极,哪有白子然师父讲解得如此详细周到。

白子然接道:“在古代战争中,墨家留下了它精彩的一笔。擅长工巧和制作的墨家,在军事技术方面高于其他诸子百家,而墨家机关术讲究:法自术起,机由心生。在各种机械装置里,机关堪称最要害的部分,它微小而隐秘,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控制着整体的运动趋势,是人类智慧和创造力的至高体现。今日为师跟你讲解机关术中的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之分:这先发制人乃是运用机关主动出击,克敌制胜;而这后发制人则是诱敌深入或阻敌防御……。”

晴日当空,云烟飘渺,一只展翅的大雕从空中降下,落于突起的绝壁苍松之上。透过立在枝头上的那只大雕目光,在瓦房屋檐下的窗口里,白子然正耐心教导着邓玉娥,而邓玉娥听得也是十分投入。

这只大雕可谓是这里的常客,三天两头便落于此处歇息片刻,对于白子然和陆文晨已经见怪不怪了。今日大雕见屋里又多了一位新住户,不免令它多看了两眼,但也只不过是两眼而已。为了生活,大雕可不愿多逗留,它振翅高飞,长啸一声,淹没于云层之中。

在师父白子然的细心教导下,邓玉娥刻苦学习,而在生活上则有师兄陆文晨贴心照顾,月复一月,年复一年,邓玉娥的机关术进步神速。在绝壁上的世外桃源里历经三载春夏秋冬,不知不觉,邓玉娥已经学艺期满,最终通过师父白子然的严苛考核,圆满出师。

三年光阴似箭,当初那位瞪得一双水汪大眼,娇小玲珑的未成年女孩邓玉娥,现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十八岁少女,明艳动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按师门规矩,徒弟既然出师,是可以选择离开,自立门户。多年的师徒情分,令收拾好包裹行装的邓玉娥,对师父白子然尚有些依依不舍。见师父两鬓添了几丝银发,临走时,邓玉娥欲哭无泪地对白子然说:“师父……你……多保重……。”

白子然慈祥地笑了笑:“傻徒儿,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以后有空呀,记得为师这个糟老头子时,就过来到寒舍坐坐。”

白子然话刚落,陆文晨热泪盈眶的拿来一包干粮,缓步来到邓玉娥面前,将之递交到手上,语气有些哽咽道:“师妹……这里有些师兄熏的干肉……够你吃上三天……师妹,我……!?师妹……你一路多保重吧……。”最后没有鼓足勇气当着邓玉娥的面,说出埋藏在心里三年的话,陆文晨深深叹了一口气,直恨自己没用。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加上邓玉娥与陆文晨年龄相差悬殊太大,而陆文晨憨厚无趣的性格又不是邓玉娥喜欢的类型,这场有缘无分的结局,注定只是陆文晨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

双手捧着师兄递来的包裹,邓玉娥这三年来知道陆文晨对自己的情谊,但姻缘这种事是两相情愿,强求不来的。对于师兄,邓玉娥心里只有愧疚,道:“师哥,这些年托你照顾,小妹感激不尽,一直以来把师哥你当成自己的亲哥哥看待。”道罢,邓玉娥从怀里掏出一块香帕,递到陆文晨手里,哽咽地说:“离别前,小妹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块香帕是小妹绣的,全当留个念想,师哥你收下吧。”

接过香帕,陆文晨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朵绽放的棕红色百合花,典雅纯芳。待陆文晨满含热泪的从香帕上收回目光,看向邓玉娥时,只见邓玉娥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一抹鬓间青丝,转身离去……

建文年间,朱允炆为巩固皇权,一年之内在五个举足轻重的藩封被废之后,燕王朱棣便成了下一个目标。朝廷承认燕王是最棘手的敌人,因此在行动上很小心谨慎;可是,这样一来反而给了燕王集结部队和作准备的时间。

燕王朱棣封地设在北平,坐镇北方边境,以保证国内的安全和抵御蒙古人的入侵。数十年中,燕王守卫他的藩封时,他经常指挥对蒙古人的战斗,在老将们的辅弼之下很会打仗。他的功绩赢得了他父亲的好评,但也引起了后者的烦恼,因为他越来越变得心志不凡、目中无人和闹独立性。当1392年洪武帝册封他长兄的儿子朱允炆而不是指派他为皇嗣的时候,燕王显然是异常失望的。

当朱允炆即位后,开始清洗他的兄弟们的时候,燕王马上觉察到他的地位危殆,因而他就已经用招降蒙古士兵的办法扩充了他的部队,同时他又和那些对新皇帝已不再抱幻想的宦官内外勾结起来,决心抗命朝廷。

1399年8月,燕王朱棣誓师抗命,下谕将士,打着“清君侧”旗号起兵“靖难”,史称“靖难之役”。朝廷和燕王之间开始了一场血腥的,持续三年的军事对峙。在叛乱开始的时期,燕王尚不占兵力上的优势,他的军队只有十万余人。除了他的封地北京之外,他也没有能够控制任何其他领土。南京的朝廷有一支三倍于燕王军队的常备军,拥有全国的经济,并且已经废除了几个藩国,但燕王的领导能力、高素质的军队却非朱允炆可比。随着战争时间的延长,朝廷指挥不当、兵力孱弱、内部松懈的缺点严重影响了战局,直至节节败退,许多将领投降了燕王。

建文四年六月,燕军渡江直逼南京城下,谷王朱橞与曹国公李景隆开金川门迎降,京师遂破。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忽然起了大火。当火势扑灭后在灰烬中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残骸,已经不能辨认,据太监说它们是皇帝、皇后和他的长子朱文奎的尸体。朱棣登位后,将忠于建文的诸臣剥皮的剥皮,下油锅的下油锅,把他们的女眷罚到教坊司当官妓,实行残酷的“转营”,即轮流送到军营中去,一个女子每一日一夜要受二十余男子的凌辱,情况还要经常报告朱棣,有被摧残至死的,朱棣就下圣谕将尸体喂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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