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惊恐双眼,趴在检修口上,看着付伟倒在植物触手丛中挣扎,却无计可施。
数以百计的藤蔓触手犹如一条条绿色蟒蛇,不久将拼命挣扎的付伟,浑身缠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最后缠绕住付伟的藤蔓触手逐渐加力,就像蟒蛇勒死猎物一样,使其窒息身亡。
当面目憋得赤红的付伟被活活勒断气之后,藤蔓触手似乎并没就此罢休,而是继续加大力道,就听见窒息毙命的付伟身子骨被藤蔓触手紧勒得严重变形扭曲,其肋骨发出断裂的咯吱咯吱声响,腥红的内脏器官伴着鲜红血水,从付伟口中被挤压出来,其惨状触目惊心。
看到付伟被植物触手残忍杀害,其身体被挤压分解成了肥料,吓得我一刻都不想多呆,迅速起身,拼尽全力往回折返。
由于检修暗阁多以龙骨吊杆支撑,我蹲行返回时必须时不时绕开龙骨吊杆,所以速度上比平常走路慢了许多。
我跨着步子蹲行了数十步左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异响,我连忙回头向后张望,只见数条藤蔓如蟒蛇出洞般从检修口伸爬上来,阴魂不散的朝我追来。
见袭来藤蔓如同恶鬼缠身,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住骂了个草字,举起手中AK47突击步枪,就是几发子弹打了过去。
砰砰几声枪响,数条藤蔓中弹,绿色汁液从破口处喷溅。中弹受伤的藤蔓触手,知难而退,缩回检修口,我以为就此作罢,却没想到受伤的几条藤蔓触手刚退,突然又从检修口蹿出数条新的藤蔓触手继续追杀我。
脑中回忆起那朵独眼巨花,周身衍生出成千上万条藤蔓触手,我就头皮发麻,不敢恋战。见新的藤蔓触手朝我气势汹汹扑来,我又是举枪点射将其打退,然后掉头就走。
仅仅几分钟的暗阁路程,我却身感如同走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我两步一回头,时不时观察下后方,如见新的藤蔓触手追来,便是几发AK47点射伺候,直到快蹲行至检修出口时,连扣数下扳机却发觉手中AK47居然子弹打光,现在更换弹匣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拼速度。
不顾一切逃命的我,一个纵身向检修口扑了过去,直接从检修口下方折叠楼梯滚了下来。
守候多时的廖李二人,听到头顶天花板传来阵阵枪响料想出了事,见我从检修口下的折叠楼梯滚下,正欲上前搀扶问话。
忽然我身子刚落地那一刹那,几条藤蔓触手随后从检修口伸出,一把将下面的折叠楼梯卷起,想拖回巢穴。无奈拆叠楼梯是张开的,检修口又只比成年人肩宽了那么一点,就见那藤蔓触手卷起折叠楼梯卡在检修口中,用力拖拽几下,发出嘭嘭几声巨响,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洒散。
铝合金制的折叠楼梯被力大出奇的藤蔓触手拖拽得几乎扭曲变形,让第一次亲眼目睹植物触手真容的廖李二人,惊得呆若木鸡。
“快走!”我顾不得疼痛,爬起身子,冲吓愣在一旁的廖李二人,大喝。
被我大声喝醒的廖李二人,当即转身随我冲回死者邓伟国的房间,只听啪的一声,我们三人刚入房,便随手将门关上,并合力抵住,生怕外面的藤蔓触手会破门而入。
趁喘口气的工夫,我迅速拔脱AK47突击步枪早已打光的空弹匣,随即更换上最后一梭弹匣,以备不时之需。
良久听闻外面无任何动静,我悄声示意廖李二人退开点。我打开一丝门缝,目光透过门缝间隙,向有限的视线范围游走。
当目光移至检修口下方,见到那严重扭曲变形的折叠楼梯静静躺在地上,而检修口边缘也损坏的十分严重,不过观察检修口许久,没见任何动静,想是那藤蔓触手寻不着猎物便扫兴地退却多时。
我瞧危机暂时化解,心里松了口气,侧头轻声对廖志强说:“没事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把话刚说话,廖志强疑虑地问道:“阮总,付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听到廖志强疑问,我神情十分沮丧,廖志强似乎从我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听我叹气回道:“付伟,他……被绿色病毒母体杀害……。”接着我就将付伟如何遇害的前因后果告之廖志强。
廖志强和李娜听我讲完后无不一脸惊讶,均意想不到绿色病毒母体居然有独立强大的生命力,靠弑杀人类当肥料来吸取养分。意识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廖志强皱眉道:“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离开地下室不难,可上去了同样出不去,附近全是怪物,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一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我苦涩地说道。
“不管我们能不能出大水乡,但有一点我清楚,必须摧毁掉这座秘密地下研究室,消灭病毒来源。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人还没逃出大水乡,却被不知不觉地感染上绿色病毒,变成怪物,那可就槽了。”廖志强忧心忡忡地说。
“倘若想毁掉这座秘密地下研究室,除非有炸药不可,我们到哪里去弄炸药?”我眉宇发愁地说。
“我记得在南部通道的车间里好像有一些炸药,咱们可以试着利用。”
“主意倒是不错,但怎么引爆,就算是定时炸药,我们当兵那会都没接触过,万一弄不好,按错哪个按键就地引爆,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我为之担心的话一出口,众人又陷入沉思。在考虑了近五分钟后,我忽然灵光一现,忆起什么事,兴奋的一拍脑袋,叫道:“对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们隔壁不是有一间机电房吗!”
“是有机电房,怎么呐?”廖志强疑惑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机电房不是重点,重点是机电房里摆的那十几桶柴油。”我解答道。
“你是说……用柴油作引线,去引爆炸药!?”廖志强似乎明白点我的意思,脱口而出道。
“嗯,只有用柴油引爆炸药,我们才能全身而退。虽然我怀疑车间里那些液态炸药很有可能是带有绿色病毒的液态炸药,但我可以确信病毒经过剧烈燃烧杀菌处理,会化为乌有。”我嘴上信誓旦旦地说,但心里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眼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已经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
廖志强听后我的意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采纳道:“好,就按你的方法办,只能赌上一把,听天由命。”
三人商定后,说干就干,马上行动,便朝着机电房走去。来到机电房,看着那一百多公斤重,装有柴油的塑料桶,拖肯定是拖不动,我们三人将其推倒,一路滚至南部通道的车间。
当我们将柴油桶推入南部通道的车间里,看着眼前成品和半成品的液态炸药时,不由心底生寒。一旦触发了其中一枚炸药必将引发连锁反应引爆全部炸药,真到那时我们三人估计都会被炸上西天。
我叫廖志强帮忙,使出吃奶劲将柴油桶重新立起,并吩咐李娜将早已准备好的开盖器和塑料软管及水桶递给我。
我用开盖器拧开柴油桶盖子,随后将塑料软管一端插入柴油桶里,至于另一端我用嘴吸。由于我用力过猛,差点把柴油吸进肚子里。
嘴里满是柴油的我,侧头将其吐掉,并赶忙将手里吸出柴油的塑料软管一端向下对准水桶,如此这般塑料软管通过我的借力,顺势将柴油桶里的柴油流入水桶里。
见水桶里流满柴油,我迅速提起水桶,泼洒到液态炸药上。怕车间里柴油没浇全面,我们前后用了整整两桶柴油泼洒,现在整个车间充满了刺鼻的柴油气味。
我看差不多了,便叫廖李二人帮忙再滚一桶柴油过来至车间,打口盖子让它自流,我们则只需一路推滚至升降机前既可,之后一路从车间流洒到升降机前的柴油便可当作引线,随时点火引燃。
当我们将拧开的柴油桶刚从车间推至半路,就察觉到周围通道渐渐冒出粉红色浓雾,我们三人见状,心叫不妙。因为我们从死者邓伟国日记中得知粉红色烟雾的厉害程度,那是烟雾中夹杂了病毒花粉颗粒,人或动植物一旦接触感染,便会被寄生变异,生不如死。
妈的,看来绿色病毒母体独眼巨花是不肯放过我们,知道藤茎触不可及杀不到我们,便放出病毒气体,致我们于死地。看来气体病毒是通过通风窗口排出,至于大水乡乡民为什么会感染病毒,可想而知就是从地下室通风管道排出的病毒气体经风传播,久而久之将整个大水乡人和动植物都感染上了绿色病毒,成为傀儡寄主。我心中不禁大骂,手却不闲着继续推滚柴油桶。
廖志强见四周粉红色浓雾越逼越近,急得大吼:“快,动作快点,不然我们全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