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拉着程诺然讲了许久的话,她叽叽喳喳地,像是要把这么多年,她们的相识,一起经历过的时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全部都讲一遍,让程诺然重新想起来。
程诺然只是微笑着听橙橙讲着,她像是一个饥渴的病人一样。脑海里空空荡荡,忘却了来路的感觉并不好受。
人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在于,需要存在的证明。而记忆,就是曾经存在的痕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赤裸裸地来了,叫人一点安全感也无。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曾经遇见过什么人,爱上过什么人,恨过什么人;爱恨无从起,只叫人觉得空虚和寂寞。
讲了许久,橙橙才歇了一会儿,见程诺然的眼睛里微微有一丝困意,顿时有些愧疚。小心翼翼地看着程诺然,问道:"诺然,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下次再来看你?"
程诺然摇了摇头,勉力地坐直了起来,对橙橙笑道:"我不累,我还想再多听你说一些...可能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和我爸爸一起去英国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更不知道,我到底还能不能想起来..."
一提到这个话题,橙橙顿时眼眶都红了些许,她紧紧地握住了程诺然的双手,说道:"你一定能够想起来的!如果你想不起来的话,我也一定会去英国找你,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姐妹!"
程诺然看着神情认真的橙橙,笑着,点了点头。
橙橙和程诺然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之后,程睿在门外敲了敲门,橙橙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程诺然今天听了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已经很累了,便起身,依依不舍地和程诺然告了别,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橙橙走了之后,程诺然就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她这段时间,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在床上躺着养了这么多天,才恢复了一点精神,能陪着橙橙聊了这么会天,就已经是透支了不少体力,所以橙橙一走,程诺然就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故而,她也不知道,橙橙走了之后,萧彻便静悄悄地来了。
萧彻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小束红玫瑰,他轻手轻脚地将玫瑰插在病床前放着的玻璃瓶中,苍白的病房里,顿时就有了颜色。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萧彻就坐在一旁,支着手臂,托着腮,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程诺然的睡颜。
眼前的人,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可是萧彻自觉并没有保护好程诺然。他的心都被愧疚给填满了。
萧彻兀自想得出神。
如果当时他再果断一点,无论如何,也拒绝掉和萧凝儿之间的婚约,如果他能更有能力一些,如果他说服了老爷子,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诺然?是不是诺然当时就不会走了,是不是萧凝儿就不会有机会,将程诺然带走,并且加害于她?是不是就不会遇上展辉和程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