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是一片压抑至极的空气,霍城整个人仿佛突然衰老了一样,对程诺然的安慰也充耳不闻,只是一心眷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程棉。
他的棉棉呀!
霍城在异国他乡时,日思夜想,一心思念的人。程棉的怀抱是他想回去,却又不敢回去的唯一归属。如今他终于踏上了回来的路,他的棉棉却已经不再等他。他的棉棉,温柔而善良,他不在的日子里,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望着程棉消瘦的手腕,和胳膊上清晰可见的针孔,霍城的心里就没有来由的一阵疼痛。而今,程棉却没有能给他一丝一毫的补偿机会,他的棉棉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霍城的眼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程诺然不忍再看着霍城的这幅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又险些掉了出来。她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怕自己失态,连忙又开了门,跑出病房,这才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出声音。
萧彻见程诺然出了病房,担心她想不开,于是赶紧跟了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程诺然蹲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掉下,声音细碎幽微,泪水晶莹剔透,不由得心中一痛,默默地关上了门,拿了一张纸巾出来给她。
程诺然没有伸手去接。她将头从胳膊中抬起,泪眼朦胧地看着萧彻。
萧彻只是看着程诺然的这幅样子,心中都痛得无以复加。他柔声劝慰道:"别哭了,好吗?程女士一定不愿意看着你这样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程诺然几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却什么话都梗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口。只好叹了一口气,索性一起蹲了下来,默默的陪着程诺然。
程诺然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萧彻,只是自嘲地掀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萧彻的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程诺然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看着萧彻,说道:"阿彻,我们分手吧。"
萧彻听了这句话,也不觉得意外,他面上几乎是不动声色,只是沉稳地看了回去,又拿出纸巾,十分温柔地将程诺然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净了一些,才说道:
"为什么?我以为,你只是想和我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点空间冷静一下。诺然,如果是因为你母亲逝世了这一点,我很抱歉..."
程诺然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曾经想过,我们之间或许彼此都需要坚持,但是这段感情,太辛苦了..."
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萧彻看着默默流泪的程诺然,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眼里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焦躁,他猛地将程诺然拉了起来。程诺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了,却迎上一个吻,将她所有的眼泪,所有未说完的话语全部都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