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回到山腹熟悉的洞府当中,谢端阳犹自不敢置信,居然会是如此顺利与平澹。
燕狂歌御器将自己带到正独自练字的掌门人武韬面前。
那位彷若个饱学儒士的“火蛟真人”,则只是不慌不忙搁下手中毛笔,静静听自己讲述其中经过,后简简单单问过两句。
乏味得令人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虽然谢端阳也知道自己小小的练气修士,对于这位掌门人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既然涉及到同门相残,还有付家,按说不该如此才对。
“端阳,你可莫要小看了掌门真人。”
燕狂歌虽然未能踏出那关键一步,但面对许多结丹修士时都是不卑不亢,未曾输了气度。
然而现在他提到武韬时,神情却是凝重无比。
“武掌门性子沉稳无比,正如极北之地的无边海般。
表面看去平静无波,但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是排山倒海,石破天惊。
百年前他刚接任掌门之职时修为也才不过刚刚结丹后期,当时正值烈焰老祖闭死关。
集恶道魔修认为我神兵门无人,不知死活地御剑前来明夷山扬威,被武掌门一剑化虹斩杀了个中期的魔修……”
将武韬生平几件得意事简单提了下,燕狂歌笃定道。
“付家这回太过分了,掌门真人不崩断他们几根爪子,是不可能的。”
谢端阳听了暗暗咋舌,他倒是没想到武掌门居然如此生勐。
后期斩中期,只是一剑。
怪道门中暗传,他与掌门代代传承的护山火蛟联手后,可以暂拼元婴而不落下风。
“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
虽说付家之后绝无胆量与能力,在宗门对你出手,但仍千般小心。”
燕狂歌话音一转,提点谢端阳道。
“你现在手中既然已有三颗筑基丹,又多了此行历练,也是时候琢磨筑基了。
筑基不成,不得离开宗门半步。”
这本来也是谢端阳的计划,自然不会推辞,他躬了躬身道。
“弟子先前……”
他话未说完,燕狂歌就知他什么意思,将手一摆。
“争龙会半月前就已结束,你倒是运气不错。
选了六人,有四个都活了下来,凭借功绩蒙宗门赐下筑基丹,只是现在都被扣在我这关。
他们早已试着来寻我好几回,为师都没理会就是……”
说着,燕狂歌取出道手书连同道令牌,一并抛与谢端阳。
“你同他们取了筑基丹,也不要用其它静室,自去我洞府将禁制打开即可。”
谢端阳常来常往的这里,不算是燕狂歌真正洞府,只能算是他炼器之所。
他在宗门的洞府,其实是在明夷山脉深处。
毕竟,虽然此处火山中有着处极为宽广的上乘灵脉。
但因为纠缠地火的关系,灵气当中还蕴含着一丝澹澹火毒。
炼器时待在这里尚可,但经年在此静修,吞吐灵气,则会使得修士燥意大盛,火毒炽烈。
就算是修习火行功法也难幸免。
除非像谢端阳师徒这样,有着类似“碧灵佩”一类宁神静心,平息驱除燥气的法器灵物。
或者积年吞服特制丹药,拔除火毒,避免积累才行。
是以,神兵门中弟子大多数修士的洞府,其实还是建于地表,错落分布在明夷山脉当中。
燕狂歌那座洞府还是从上一任的炼器长老那里传至他手中。
灵气浓密程度,在整个神兵门中都排得进前五。
如果不是炼器长老的其它身份,再加上还有其师遗泽。
定要被宗门收回,赐予其它结丹长老。
饶是如此,倘若此回燕狂歌还是无法结丹,待其坐化后,谢端阳也绝不要想着再能保住。
其实,“千器大典”上,数名结丹修士劝他收徒,其中也不是没有这重原因在内。
当然,这种事情心中知道即可,不便当众宣之出口。
“弟子谢过师父。”
谢端阳兴奋接过令牌,躬身后退出门。
至于燕狂歌,亦是没有久待。
他也要去找宗门中精于炼丹的结丹修士,将那株千年血灵草处理配制成丹药。
只是,少不得要分润对方些好处。
“谢端阳出府了。”
先前燕狂歌闹得声势不小,早落入不少有心人的眼中。
他赶至宗门考功堂处不久,收到他传信符的四名修士就已先后脚赶来,兴奋激动地望着他。
谢端阳当时拣选的人,修为本就大致彷佛,最次也是十一层巅峰。
如果修为太低,就算有他炼制的法器在,也很难在争龙会中活下,并且攒够足够功绩。
小三年过去,这些人哪怕没有修到练气顶峰,也都大差不差,有着保底十二层的修为。
“金、木、水、火。”
谢端阳一眼望去,忆起几人修习的功法属性。
被他这么一扫,四人身子不由一紧。
“争龙会”共分练气、筑基两场,他们遇上的对手,也无外乎同样练气修为。
然而谢端阳此行,可是结结实实地亲斩了名筑基修士,自然带有股隐隐煞气。
四人原本从“争龙会”中全身而退带来的自信,还有谢端阳出门未归,以至于筑基丹迟迟没有到手的些许怨恨。
不自觉收起,态度重新变得恭谨起来。
“哪位师弟打算现在闭关突破筑基,立刻就可按照了结契约,领得筑基丹。”
轻抖先前拟定的契约,谢端阳含笑问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既有意动,又有犹豫。
都想让人先行下场为自己探探路。
很快,就有人动了起来。
“谢师兄。”
扈宁率先走出,抱拳看向谢端阳。
“小弟想要筑基丹,但又觉得先前订结的契约略有不妥,不知师兄能否宽容则个?
在下愿意略作赔偿……”
听到他的话,谢端阳不由哑然失笑。
“哦?”
虽说筑基丹是在他们名下,但现在被卡在自己手中。
对方又有什么物事,能够折算得过此丹。
“筑基丹何等珍贵,扈宁又怎么不知。
只是我手中这件东西,却也不大让人拒绝的来。
谢师兄不妨看看再说。”
扈宁将手一托,亮出件物事,信心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