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谢端阳是足足等到“练气散”的药力消耗干净。
才又拿起颗用韩立洞府中灵药练就的上乘灵丹。
他先前那么仓促服用,是因为还把握不准墨玉葫芦汲取法力的力度。
而现在,经过两次试探后,谢端阳心中已经大致有数。
自是不愿仓促服药,避免体内同时存在多种药力,否则时间一长,必然会相互冲突,翻江倒海起来。
然而……
他还未待服下,掌中葫芦就似乎感应到什么般,稍加降低了些吸摄力度。
谢端阳眉毛挑起,正自诧异于此物灵性。
一声“叮冬”滴水声无端响起。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只觉一股冰冰凉意自掌心涌入,缓缓游走全身。
遍身清凉,通体舒泰。
两种灵丹残存的药性随之化去,不存半点儿。
凉意又自缩回葫芦当中。
谢端阳长长呼出口浊气,已是了然那道凉意为何物。
分明是墨玉葫芦在这千万年中积攒的真水精粹。
当日神兵门中那位水姓长老曾经借他之手,赠予燕狂歌一葫芦。
只是燕师仅取一半,另留了半葫与他,是以谢端阳决计不会认错。
他所修的“熔金大法”,金火相生,真水对其颇有些克制之力。
入体后,谢端阳本能生出些厌意,甚至体内法力都被消融了一小部分。
但是此物之珍贵亦是实打实的。
只是在体内周游一圈,把经络肺腑窍穴走过,他就觉自身经脉扩展深邃少许,法力亦比先前来得精纯些。
筋骨皮肉,生机勃发,说不得增加了三五个月的寿元。
水木两系功法,最擅滋养肉身体魄,诚非虚言。
感受着体内变化,谢端阳垂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拓展经脉,精粹法力,增长寿元,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
现下他最看重的还是葫内真水可以化解残存药力。
如此一来,凭借他身上的灵石、丹药、灵酒,以及那些未曾炼制成丹的灵药。
就算是结丹初期的修士,也未必能够比自己撑得更久。
狠狠灌下口百花蜜酒,送灵丹入腹,谢端阳立时感觉葫芦传来的吸摄之力应机增强。
就这样,当法力不足时,墨玉葫芦就渡过来道真水精粹纯化药性。
等谢端阳服下灵酒灵药后,再增加汲取力度。
如是循环。
足足七日时间。
神清气爽的谢端阳睁开眼皮,打量着手中小巧葫芦。
虽然真水葫芦可以解决药性冲突的后顾之忧,让他可以放心嗑.药,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练气散这等用一包少一包的上古丹药。
主要还是用得那些寻常丹药,供应起来,难免不足。
终于在昨日黄昏左右,修为从中期跌落到了初期境界。
不过谢端阳却是没怎么懊恼。
境界虽然跌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却是好得不得了,感觉法力都凭空多出股灵性出来。
而且掉落的修为,日后多吞服些丹药,很容易就修炼过来。
说来也是有趣,他苦心琢磨着韩立手中的《三转重元功》,想着散功重修,奠定雄浑根基却未如愿。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是先在这根灵藤上体验了把。
当然最重要的,随着他的不断祭炼,墨玉葫芦的异象也逐渐变小。
说明那口元胎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转为内敛。
当一道熟络已极的真水精粹从体内离开时,谢端阳自然而然踏入空明之境,神识之敏锐达至极限,终于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葫芦内部情形。
“就是现在!”
高喝一声,谢端阳双掌翻飞,七式刀意接为一道灌至葫中。
俄顷过后,葫芦静止,再无任何动静传出。
然而他无需再催动神识,便能感受得到葫中正自孕育着一物,将要变化成形。
此时,元胎当中白虎七杀已经自成循环,无需谢端阳继续打入法力,就能自然而然牵引葫中真水精粹祭炼自身。
“最多年许,即可功成。”
默默推算了下,谢端阳得出结果。
虽说元胎经过千万年打磨,积累得不能再雄厚,但如意神兵好歹也是法宝级数,不可能一蹴而就。
接下来,就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了,他盘膝在灵泉边坐定,吞吐起此地精纯浓郁至极的灵气,转化为自身功力。
希冀着能够多加恢复些修为。
一待,就是半月时间。
确定元胎“发育”稳定,谢端阳恋恋不舍地结束运功,取出身上布阵器具。
围绕着七座石碑将“颠倒五行阵”布下。
光华闪烁,空气荡起波纹,石碑连带着其中小岛在阵法掩饰下消失不见。
“这下子,就算有结丹修士发现此地,也没那么容易攻破罢!”
放出火鸦,令其喷吐出颗隐现碧色的火球,看着白光升起将火球无声泯灭,他满意点点头。
这段时间,他也除去祭炼元胎外再未做其它事,太虚镜总算是将功法推演出来。
除去后面两批应血玉髓诞生,资质过人的小火鸦,还有用于布置火鸦阵的十二头外。
谢端阳令手头所有火鸦都修行此法诀,便连那头二阶的也不例外。
虽说时日尚短,对道行增长还未看出什么,但却已经能够将吸纳的青阳魔火运转如意。
火鸦本就是纯粹火行妖兽,青阳魔火又是其本命妖火死后魔化而成。
它操控起来,可比那个魔焰门修士容易太多,直如吃饭喝水般容易。
而当它将青阳魔火同自家妖火彻底炼化合一时,这头火鸦居然顺利至极地就突破到了二级中阶,修为堪比筑基中期。
妖火威力再盛三分,已是有了些真正凶威。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谢端阳可是掏出了身上近半数目的中阶灵石,放于阵眼当中。
再加上此地本就是天下难寻的灵脉节点,灵气充盈,绝不是寻常结丹修士可以攻破。
做完这些,谢端阳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虽说此地千百年来都未有人踏足发现,后来几百年似乎也没暴露。
但既然他能发觉此地,说不得就有哪个幸运儿也能进来,不做些什么,谢端阳实在感觉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