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冬。
日向花火保持着自己被困在水牢之术里时的姿势,狼狈地跌落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啊咧……这里是?”
环顾着周围熟悉的场景,日向花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认这不是自己因为被关在水牢里太久,呼吸不畅而产生的幻觉之后,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在战斗中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身上还没完全愈合的几个小伤口,无奈地摇起了头。
“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过去,又不明所以地被送了回来……要是把这个经历说出去的话,大家只会觉得是我做了一个奇怪又真实的梦吧?”
不过就算真的只是做梦,自己所采取的行动,果然也还是太过想当然和莽撞一些了。
以为自己知晓了那段历史的发展,就有机会改变未来的流向;以为自己成为了上忍和宗家的继承人,就有能力改写那些将要发生的悲剧……
直到真正对上了活跃于那段历史之中的敌人的时候,日向花火才意识到,在自己和那些真正的怪物之间,究竟隔着怎样一层厚厚的壁障。
“我可是已经二十七岁了啊,居然在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家伙面前被他压制得连喘息的余力都没有,连一点获胜的希望都看不到……有这样的怪物挡在面前,也难怪那么厉害的六代大人都没办法救出野原琳前辈了。”
日向花火走到了自己的衣橱之前,一边为自己挑选着更换的衣服,一边忍不住想到:
“不过,那个辉夜怜,好像和辉夜一族其他的人都不太一样呢,强大的同时,又有着冷静、克制的性格,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那个以好战和嗜血而闻名的辉夜一族的后裔……
要是他没有死在那个宇智波带土手下的话,说不定就能回避掉辉夜一族被雾隐村族灭的未来?那样的话,或许他还有机会把雾隐提前从宇智波带土的血雾之下解放出来?”
“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的建议放在心上,能不能在那个被血染红的夜里活下来……”
“不,不对!?不对不对!!!在想这个问题之前难道不是应该赶快想办法调查一下,我所知道的历史和现在有没有被改变吗?呜哇啊啊啊,当时还以为回到过去之后就回不来了,根本就没想过可能还有这方面的影响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闯下了一场弥天大祸之后,日向花火以平日里三倍以上的速度把衣服穿好,然后在日向日足惊愕且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像是一节暴走失控的火车头一般,毫无淑女仪态地冲出了日向家的大门,直奔记录着各种历史资料的木叶图书馆而去。
……
“火遁·豪火球之术!”
“水遁·水阵壁!”
“扦插之术!”
巨大的火球与瀑布般的水浪相互抵消,爆散出海量的灼热蒸汽,而借着这几乎无法以肉眼穿透的蒸汽,宇智波带土发挥着宇智波一族代代相传的手里剑术,几乎不间断地向辉夜怜的所在发射着锋利的长刺,并让它们在空中相互碰撞,从而达到以更加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命中目标的目的。
但,这样的攻击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唐松之舞!”
当当当当当当当……
更加密集的骨刺破体而出,辉夜怜的身体也像是在起舞一般轻柔地旋转了起来,锋利而尖锐的骨刺弹开了绝大部分的木质长刺,即使有侥幸命中了的漏网之鱼,也被他旋转着的身体带偏了方向和力道,被皮肤之下的坚硬骨膜挡住了仅剩的力量。
曾经瞬杀了十多名雾隐暗部的木遁·扦插之术,在尸骨脉的大成者面前也只不过是拂面的细雨,无法造成任何的威胁。
隔着尚未完全散开的水蒸气,万花筒写轮眼将这一幕尽收宇智波带土眼底。
扦插之术没用吗?
那这一招又如何!?
听着前方突然爆响的脚步声,辉夜怜的目光一凝,马上进入到了全神戒备的状态之中。
他很清楚一点,在自己不主动出击的情况下,知识储备本质上还是那个下忍吊车尾的宇智波带土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自己的忍术的,扦插之术打打其他脆皮忍者可能比较好用,但用来对付物理抗性拉满的自己效果不能说是按摩吧,至少也能称得上是刮痧。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带土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就只剩下了一招——
通过近身接触,把自己拖到无法逃离的神威空间中去,然后慢慢地耗死孤立无援的自己。
而这,同样也是自己对他造成切实伤害的唯一机会。
因为只有在要将目标吸入,或者发动攻击的时候,神威的虚化,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解除。
来了!
辉夜怜瞪大了眼睛,回首一刀斩向了自己身后突然爆发出呼啸风声的地方。
呲啦。
莹白的骨刃将激射而来的巨大木刺一分为二,从辉夜怜的左右两侧射向了远方。
但辉夜怜并没有发现宇智波带土的身影。
“在这里——”
幽怨而愤怒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以土遁·土龙隐之术潜入地下的宇智波带土破开了大地,伸出双手抓向了辉夜怜的双脚,他血红的眼中除开愤怒之外,又带上了些许计划成功的满足表情,就像是在讥笑认为他只会火遁忍术的失败者辉夜怜的自大与傲慢一般。
啪。
带土的双手抓住了辉夜怜的脚踝,左眼的万花筒开始飞速旋转,想要将眼前的目标吸入到那个完全由自己所支配的异空间当中去。
但几乎是在带土开始发动神威转移的同时,辉夜怜便控制着自己脚踝上的骨头破体而出,“噗呲”一声,锋利的骨刺已将宇智波带土的双手给捅了个对穿,并在他的手掌之中炸裂开来,尖锐细密的骨刺切断了他的肌腱、神经、血管,被送入到了带土双手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只一瞬间就几乎将他的双手完全废掉!
“啊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带土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凄惨嚎叫,他身上木刺顿时无规则地野蛮生长了起来,几有在一瞬间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趋势,并向着辉夜怜所在的方向倒卷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辉夜怜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追击宇智波带土的机会,他向后方凌空一翻,就要拉开与宇智波带土的距离。
“别想……逃!”
宇智波带土勐地抬头,已经开始流血的万花筒写轮眼骤然发亮,刹那间,数棵长满了荆棘的参天之树在辉夜怜身下拔地而起,并在神威扭曲空间的力量之下,形成了一个把辉夜怜的所有逃跑路线都全部封死的活体牢笼。
被木遁制造出来的树木宛如巨蟒般蜿蜒盘卷着,不断压缩着辉夜怜闪转腾挪的空间,想要将他逼入到无法逃脱的死角,再用尖锐的荆棘和粗大的树身将他彻底绞杀。
“木遁·地狱之乱……你逃不掉的!”
看着空中已经被巨树的枝干死死地挤压住了身体的辉夜怜,宇智波带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病态的疯狂笑容,他颤抖着抬起了自己被塞满了无数骨渣的左手,无视那钻心的剧痛,像是要将辉夜怜握在手心一把捏死一般,恶狠狠地握起了拳头。
撕拉。
无比残酷的血肉破裂之声传入到了宇智波带土的耳中。
虽然没有听到来自辉夜怜临死前的痛苦哀嚎,但他隐藏在白绝面具之下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像是完成了什么一样的僵硬笑容。
小琳,我……帮你,报仇了……
我现在,就来找你……
“唉……”
一声令人不快的叹息,透过风儿传入了宇智波带土的耳中。
什么人……
“不该指望打到这种程度还能继续藏下去的。”
是……是那个辉夜一族的暗部的声音?他还没死?
宇智波带土勐地抬起了头,万花筒写轮眼飞速地转动着,看向了已然如绞杀猎物的巨蟒般死死缠绕在一起了的巨树。
然后,透过那仅仅只能容许头发垂下的缝隙,他看到了在破碎的面具之后,辉夜怜那张毫无惧色的平静脸庞。
“你还活……”
“舞动吧,早蕨之舞。”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映入宇智波带土眼帘的,是以辉夜怜的身体为核心,以白骨构成的,向着四面八方无限生长的巨大白骨利刺,地狱之乱所构成的巨树囚笼被更加狂暴生长的白骨森林给生生撑开,破碎的木屑随着无限生长的白骨森林,散落到了一片狼藉的大地之上,穿透了满脸惊愕的宇智波带土,重新将整片战场化作了辉夜怜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