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最近迎来了一个新的狱友，和他还有高强度上工当中的日向诚一样来自木叶，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御手洗红豆是个女孩子这一点吧。

宇智波止水原本还有些好奇，像是御手洗红豆这样身为大蛇丸弟子的年轻忍者，辉夜怜到底是怎么把她给赚到雾隐村来的，可当他从辉夜怜口中听说了大蛇丸被木叶列入了S级叛忍的名单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因为这一冲击性的事实而陷入到了呆滞之中。

“我不能理解啊，四代水影。”

回过神来之后，宇智波止水看着坐在餐桌的那一头，表情轻松地享用着一份清蒸的深海龙虾的辉夜怜，用自己最近想出来的新称呼向对方发问道：

“为什么连大蛇丸那样身居高位，并且还是火影弟子的人，也会选择背叛村子呢？木叶村能够发展到现在的模样，里面绝对少不了他所付出的心血吧？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地舍弃掉自己与木叶相关的一切呢？”

“你这话说的，会让我怀疑你没有好好读过木叶还有你们宇智波一族的历史啊，止水。”

辉夜怜咽下了一块清甜鲜嫩的龙虾，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智波止水说道：

“当初的宇智波斑，可是和千手柱间一起创立了木叶村，并且差点就当上了初代火影的人……后来呢？他还不是为了自己所看到的道路而放弃了村子和家族，甚至后面还带着九尾一同归来，想要将自己与挚友的心血付之一炬么？”

“这两件事……还是不太一样的吧？”

宇智波止水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盘子里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斑的话，按照我从族里的老人们那里听来的说法，即使是到了木叶建立许久之后，他也一直都是被村子里的其他人所畏惧着的存在……除了千手柱间，他在村子里几乎没有任何朋友，这样的他最终选择放弃自己在木叶的一切远走高飞，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大蛇丸不一样，他就是在木叶出生和长大的本地人，老师是三代火影，同伴是千手一族的纲手姬和得到了蛤蟆仙人看中的自来也，木叶有数不胜数的忍者受过他的指挥和庇护，有大量的年轻忍者愿意成为他的追随者，甚至还有不少人希望他可以成为四代火影……”

“他所拥有的羁绊如此之多，为什么却依然能够毫无压力地将其全部斩断呢？”

旁边一起用餐的御手洗红豆虽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那双竖起的耳朵却将她内心对于师父大蛇丸的好奇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辉夜怜的眼中。

“简单，因为他想要走的路，和木叶要走的路不一样呗。”

辉夜怜继续用手中的刀叉分割着面前的龙虾，语气平澹得像是在点评今天的晚餐咸澹一样。

“大蛇丸这个人呢，虽然说在各种意义上都属于根红苗正的老木叶正红旗子弟，但他的思想，却和正常受到火之意志熏陶的木叶忍者不太一样。

可能在前面没有认清自己的时候，他还有过牺牲自己守护村子的想法，但从大蛇丸后面和团藏那个家伙混到一起去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很清晰地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不可能像那些能成为火影的人一样，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

“大蛇丸大人他……他没有……”

御手洗红豆发出了连自己都没法说服的微弱抗议声，辉夜怜看了这个被大蛇丸当做定金支付给自己的女孩一眼，接着说道：

“‘根’是个什么地方，是个什么作风，应该不需要我再和你们进行科普了……志村团藏要是还活着的话，凭借他的实力和一直累积下来的势力，在四代火影上位之后，‘根’就算不能像之前三代火影时期一样行事嚣张跋扈，也不至于说马上就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但问题在于，团藏死了，‘根’能够存在的最大依仗消失了，而三代火影还从唯一一个能给‘根’继续提供庇护的大蛇丸手中，夺走了根的所有权……那么木叶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深埋于黑暗之中的‘根’，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这种情况下，投身黑暗的大蛇丸相当于被完全排除在了木叶的权利核心之外，对于大蛇丸来说，既然现在的木叶已经没有能够承载他梦想的船，那么和木叶一拍两散，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

“不过双方能撕破脸皮到这种不留任何情面的程度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就是了。”

听完了辉夜怜的锐评，宇智波止水拿起了螃蟹的两只大钳子，有些出神地自言自语道：

“道路之争……就真的残酷到，能让人舍弃故乡，舍弃亲朋，舍弃老师，舍弃回忆与所有羁绊的地步吗？”

“在两个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情况下所爆发的争吵，才会真正激烈到让他们对对方恨之入骨的程度啊，而有关理念和道路的争端，通常都会建立在双方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前提之下呀。”

辉夜怜这样说着的同时，毫不掩饰地向着宇智波止水投去了若有所思且十分恶趣味的目光，而宇智波止水在被辉夜怜的目光给盯得一阵头皮发麻之后，通体恶寒地问道：

“为，为什么突然看我啊？”

“因为我觉得你也会是一个很好很生动的例子啊，止水。”

辉夜怜打了个响指，笑容和善地说道：

“我觉得再过个几年，你应该就能被我改造成坚信忍界和平不必以木叶为绝对核心也能真正实现的国际主义忍者了，如果到时候雾隐和木叶联合举办一场中忍考试，然后我又派你作为带队的上忍前去木叶进行交流的话……”

“你觉得在你和木叶的同伴以及宇智波一族的亲人们之间，会爆发出多么激烈的争吵来呢，止水？”

看着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的宇智波止水，以及非常坏心眼地咯咯怪笑起来的辉夜怜，御手洗红豆默默地往嘴里扒拉起了今天的晚餐。

难怪大蛇丸大人会把作为弟子的我派到雾隐这边来了……大概也就只有四代水影这样擅长玩弄人心同时脑子又很奇怪的家伙，才能和大蛇丸大人成为可以平等相处的盟友吧？

不，不对，这样想的话，岂不是在说大蛇丸大人也是脑子很奇怪的人了吗？

……

“咳咳……咳咳……”

看着面前咳嗽得越发频繁和厉害了的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快地问道：

“你要死了吗，斑？”

“很遗憾，虽然我的身体一直都在不断地变得更加虚弱，但只要外道魔像还在我的掌控之下，这具身体就不会因为衰老而彻底死去……”

宇智波斑用力地喘息了一阵之后，看着宇智波带土那只散发着神秘与危险气息的右眼，咧嘴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你最近的童力增加很快……是因为那个辉夜怜的行动开始变得越发大胆起来的缘故吗？”

“战争结束了，但那个家伙变强的速度却不见得会因此而变慢……”宇智波带土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眉头紧皱，“我必须在他找到超越你的方法之前，拥有凌驾于他之上的力量。”

“那么就去把你的另一只眼睛给找回来吧，带土，”宇智波斑看着带土那只三轮刃风车性转的万花筒写轮眼，虚弱地说道：

“万花筒写轮眼，只有同时拥有两只，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特别是像你这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万花筒，双眼齐聚所带来的增幅与提升，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等我学会了你的所有知识之后，我会去取回我的眼睛的……但现在，我必须要把自己所欠缺的部分给提升上去。”

宇智波带土面无表情地否决了宇智波斑的提议，用冷静到让人心里发寒的语气说道：

“那个家伙的体魄，应该已经接近了你的老对手千手柱间了，我必须把自己在忍术和体术上的水准提高到接近你的全盛期的水准，才有希望能够胜过他，否则的话，就算拥有完整的神威，我也很难保证可以把他当场击杀。”

“大言不惭的小子，说得好像你见识过我和柱间的全盛期一样……”

宇智波斑先是有些不爽地瞪了带土一眼，然后眯着眼睛说道：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那个小子确实不是只依靠一双万花筒写轮眼就能对抗得了的敌人……既然你不打算现在就取回自己的眼睛的话，那就去帮我确保一下另外一双眼睛依然处于我们的掌控之下好了。”

“另外一双眼睛？”带土皱起了眉。

“那是我为了实现月之眼计划而在另一个少年身上进行的投资，原本已经到了该让他知晓我们的存在，并堕入黑暗的时候了，但是因为那个辉夜怜的横插一手，导致眼睛的主人擅自逃出了我为他设好的局，并且还出现了要脱离掌控的迹象……”

宇智波斑又咳嗽了几声，然后从地下叫出了白绝的分身，气息虚弱地向后靠去。

“跟着白绝去雨之国吧，它会告诉你具体要怎么做的……可别让我失望了，带土。”

“不用你说。”

带土把手按在了白绝的身上，冷哼着和它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地下。

只是在消失之前，从他那只冷漠的万花筒写轮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疑惑，以及一丝的思考。

那个人逃出了你设下的局……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