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修士?哈哈……什么时候东极这种弹丸之地的修士,也敢在我等面前抛头露面,莫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成?”白衣修士方文山为首,一众修士当即哂笑不已。
“文山兄莫怪,呵呵……有些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就喜欢哗众取宠,贻笑大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是就是。不怪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今的年轻人,怕还不知道修真界的险恶,什么身份,都敢做出头鸟。”
……
悠悠众口,出言之间,竟是一般的毒辣。
便是以赵玉的涵养,此刻也是微微皱眉,淡淡的打量了方文山一眼:“这位道友,如此说话,莫不是有些过分了吧?”
“过分?哈哈……东极来的小子,我今天就指教你一番。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向来如此。我方文山,号白衣秀士,在东岳也算是薄有名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摇舌鼓耳?”方文山见妙音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料定赵玉与妙音不熟,说话之间,更是肆无忌惮。
就连其他的修士,也是冷笑的冷笑,抱着手臂,俨然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赵玉的眼神,在方文山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就变得无比冰冷。
左手暗暗压着剑柄,赵玉脸上却是一幅淡笑。
“方道友方才言实力为尊,贫道应该不至于听错吧?”半眯着眼睛的赵玉,似是毒蛇一般狠辣。
方文山自持实力,又料定在大庭广众之间,根本没想到赵玉可能会对自己出手。
眼中带着轻蔑的笑意,方文山斜眼睥睨赵玉:“怎么,东原来的土包子,还想与我斗法不成?”
只是方文山话音还未落下,赵玉的手中,已然洒出一道雪亮的剑光。
顿时原本冷笑的人群纷纷色变,有的人更是笑容还在脸上,但表情却已然变得僵硬。
赵玉这一剑之间,众人只看到一道画卷,朝着方文山卷去。
千山盖雪中,一座断桥,栩栩如生。
虽是剑气凝实,但肉眼看上去,却是如同真实一般,神工鬼斧。
方文山甚至来不及抵挡,已经被那当面罩来的画卷,穿透了身子。
剑气消失的一瞬间,方文山目光呆滞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他还在慢慢的抬手,似乎想指责赵玉。
但手臂还没有抬起,方文山的身子却是骤然四分五裂,化作一蓬血雨,消散在天地间。
之前还站在方文山身边,谈笑风生的修士,此刻纷纷脸色灰白的远离方文山死去的地方。
刹那之间,死去的方文山与赵玉之间,成了一片白地,再无一个人影。
满场呆滞中,只有赵玉将长剑按回剑鞘的声音,哐当。
金属之间的碰撞,带着几分悦耳的微鸣。
赵玉一袭黑白道袍,恍若谪仙一般,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与你何须斗法,不过一剑而已。”拂袖之间,赵玉打碎了罡风吹来的血雨,对着众人,含笑而立,风度翩翩:“还有谁?”
问话之间,赵玉的眼神,也是四处环顾一圈。
只是目光过处,所有人都是齐齐的后退,哪里还有之前轻蔑的样子。
一众宵小之辈,各个噤若寒蝉。
只有稀稀拉拉的修士,还在淡淡议论。
“道友真是好剑法,想不到东极,竟是能出了这般人物。”人群中,猛然站出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对着赵玉出言。
赵玉闻声回头,但见得说话之人赤着胸膛,也不穿裤子,唯独腰上围着一道不知名的兽皮,一双大脚踏在白云之间,脸上则是一幅活塞胡子,明眸大眼。
“这位道友是……”赵玉微微皱眉,剑来者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方才出言试探一番。
“万寿山庄苗仁宇,方才见道友一手剑术不凡,方才出言,还望道友勿怪、”苗仁宇说话,倒是温和中带着一丝书卷气,与长相格格不入。
赵玉微微一愣,也是拱手笑道:“贫道不才。不过自己参悟了两手粗劣剑术,勉强震慑一番宵小之辈,土鸡瓦狗,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下里巴人的把式,实在让道友见笑了。”
赵玉话音落下,苗仁宇还不及接口,人群中就传来一声长笑。
“哈哈哈……道友未免太谦逊了。能自悟上品剑诀的人,还是下里巴人的话。那我这青萍剑,岂不是连庄稼把式都不如?”来着一身青衫,气质温文尔雅。
赵玉闻言之间,却是面色微微一变。
西湖四剑,赵玉还是从小天的嘴里,才知道是上品剑诀,此人能一眼看出这般深度,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心中虽然惊讶,赵玉脸色却是不变,只是对着青衫剑客微微拱手:“见过道友。”
“在下洛平之,习剑至今,方十五年。适才见道友一手剑术,端的是出神入化,平之虽不才,但一时技痒。妄想与道友讨教一二,不知道兄可否给平之三分薄面?”手中抱剑,洛平之对着赵玉拱手。
陆平之主动唱出自己的身份,赵玉对东岳的事情一只半解,正在犹豫要不要接下对方的比斗,但此时人群中,却是哗然声打起。
“藏剑山庄少庄主洛平之,竟是此人!”
“传闻这青萍剑客三岁习剑,到了五岁,单论剑术,道台修士都不是对手。十三岁的时候,更是自悟出一道上品剑诀,一跃成为藏剑山庄少庄主。”
“啧啧……此言在东岳流传甚广,想必盛名之下,洛平之绝非等闲之辈。这下赵玉可是危险了。”
“哼!东极弹丸之地的乡巴佬,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封狼居胥也就罢了。还斗胆在我东岳修士面前卖弄。而今洛少庄主出手,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
人群中的声音无比嘈杂,但走到这云海之上的,哪一个不是金丹的修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玉本没有争斗之心,但这群人的嘴脸,让赵玉改变了原先打定的主意。
冷眼看了人群一眼,赵玉对着洛平之笑道:“既然是少庄主出手,想必有点门道。要是贫道不答应的话,未免落得个不识抬举。这比斗贫道接下了,不知少庄主可有什么规矩?”
“比剑而已,不论修为。在下只是看中道友的剑术,同时剑修,不免惺惺相惜,还望道友莫要误会。道友若是输了,平之绝不会咄咄逼人,换过来,平之若是输了,还望道友手下留情。”洛平之说话之间,又是对着赵玉拱手。
此人一番赤子之心,不似做作。
赵玉闻言,当即慢慢点头:“好,就按少庄主的规矩来。贫道也就不要什么彩头了,你我点到为止。”
“和该如此。”洛平之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剑柄从手上慢慢滑落的瞬间,赵玉就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洛平之虽然看似随意提剑站着,但却生生给赵玉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像是白衣修士这种等级的人物,赵玉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的破绽,不察之下,甚至一击必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面对洛平之,赵玉却不得不慎重。
对方慵懒的站姿,乍看一身破绽,但细看,又是破绽全无。
抓着镇狱剑柄的手指慢慢动作,赵玉不敢急着出手。
站在赵玉对面的洛平之,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赵玉只是摆出一个起手式,甚至连剑都没有出鞘,但愣是给洛平之一种高山仰止的压力。
他已然料定,赵玉这一剑,藏而不发,但赵玉出剑的一刻,必然是排山倒海。
两个人,立在罡风中,像是两座伫立的石像,没有一丝丝的动作。
但细看之下,就能看到,两人的胸口都在慢慢起伏,极力控制自己的气息。
而两人的眼神,也都在高速的动作,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顶着对方的压力,根本没有人敢先出手。
场上能够看清形势的人少之又少,但真正的高手,却是如同身在场上一般,同样连眼神都不敢挪开一分。
就在大多数人已经等的不耐烦,指责两人是在作秀,哗众取宠的时候。
对峙的两人同时动了。
赵玉的长剑,飞出了剑鞘。
而洛平之,也是脚下一点,剑势飘飘荡荡的,朝着赵玉卷来。
一时之间,赵玉只感觉,漫天的剑雨,绚烂无比,密密麻麻,就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好剑法!”口中一叹,赵玉不仅不御剑抵挡,反而手中宝剑朝着云海一按,身子朝着背后倒下。
镇狱被赵玉身子的重量,一下子压成了弯月的形状,借着这股弹力,赵玉冲天而起。
脚尖在白云上一点之间,赵玉一直压在背后的长剑,像是一根长棍一般,直直的捣向吗,漫天的剑雨。
洛平之劈出的狂风骤雨,当即随着赵玉的剑光消散。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消失,众人方才看清楚。
洛平之与赵玉凌空对峙,两人的剑尖相互抵在一起,各自含笑。
“少庄主果然好剑法,只是这一次交手,你我怕是分不出胜负了。”当先抽回长剑,赵玉洒然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