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叶轻舟一双莹亮眸子看向对面的章雍,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更为她的绝美容颜增添了一股儿令人下意识信服的气度来。
“俞挽舟每个季度可以给他们提供一次技术层面的援助,但是不参与任何饭局或者线下见面。”
“至于华林资本十年的续约合同,业绩归你,提成我三你七,平时他家的服务,如果在你专业范围之外,我再来解决。”
亲兄弟明算账,事前先将所有利弊得失梳理清楚,是叶轻舟在工作上的一贯作风。
“轻舟,如果真的需要俞神出面,这一单敲定下来,提成、业绩咱们都平分。”章雍心里也清楚,华林资本愿意主动找来续约,定然是看在叶轻舟先前提到的那条“港口大火”的信息,以及单边俞神的存在。
“今天华林资本的人不是要来公司拜访嘛,雍哥你先探探他们的口风,提成业绩的事,等合同敲定下来了再说。”叶轻舟知道章雍的脾气,有时的确有点儿大男子主义。
因而,她也不跟对方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雍哥,咱们现在的目标是拿下华林资本的十年合同,更需要提防陈学义会不会突然横插一脚。”
“轻舟,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像个女孩儿。”章雍喝着苦涩的冰美式,笑出了声。
“我的女性特征,这么不明显嘛?”叶轻舟佯装惊讶,转身看向一旁的仪容镜。
“你聪明、理智又漂亮,无论是面对周佳凝的有意陷害,还是陈学义的刻意刁难,哪怕是定价条线上的问题,或者是华林资本的诱惑,你都能做到宠辱不惊,精准抓住并解决已经出现和即将出现的问题,这一点,你和很多职场上的男人,做得一样优秀。”
章雍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言语来赞美一个女孩儿。
这番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儿过了。
即便,那些都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雍哥,就算你这么说,合同敲定下来之后,该请的大餐那也是一顿都不能少的。”叶轻舟故意笑着插科打诨。
章雍也跟着笑了起来,“那要不,我再换个方式,从别的角度来夸你两句?”
茶水间的氛围,瞬间从严肃转为轻松。
“其实,优秀的从来不是性别。”叶轻舟喝了口手里温热的茶水,面上笑意淡了下来,“与其跟男性比,我更喜欢以行业内优秀的成功者,来作为参考目标。”
章雍什么都好,即便是身上的大男子主义,很多时候也是出于对身边女性的照顾。
但是,这样从骨子里先入为主认定女性就是弱者的想法,叶轻舟却并不能苟同。
“要不然,一切重担都放在男性肩上,多容易让他们腰肌劳损呀。”叶轻舟半真半假地打趣。
章雍还想再说些什么,耳边却响起了叶轻舟的手机铃声。
屏幕上,陈学义三个字,令他只觉厌烦。
“叶轻舟,你现在在哪儿?”
“华林资本的副总杨天禄,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上午会来公司,点名要见你呢!”
电话在被接通的瞬间,陈学义的声音霎时响起。
上周五晚上,在顾氏集团发运数据出问题之后,陈学义也曾跟这位杨副总打过电话,想借着道歉的名义将章雍的这一大客户,搞到卢婷婷手里。
却不想,他在矿圈混迹十余年,亲自出场却请不动华林资本的一个副总。
好在,今天对方主动打来了拜访电话。
“见我?”虽然,一切都在叶轻舟的预料之中,但她依旧故作惊讶,“华林资本是雍哥的客户,怎么突然要见我?”
“你说呢?”陈学义口中的三字反问,咬牙切齿中,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来。
甚至,他还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华林资本的几位领导是怎么问责、刁难叶轻舟的。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叶轻舟与面前的章雍相视一笑。
“刘安和说他们十多分钟就能到。”章雍看了眼窗外刺目的阳光,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小半杯咖啡一饮而尽,“轻舟,你先回办公室,一会儿直接让行政把茶水送到会议室,在那儿等我们就行。”
现在,虽然只是五月中旬,但天边毒辣辣的日光却如火舌一般,舔舐着阳光下的万事万物。
章雍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皮糙肉厚的无所谓,但却不忍心见叶轻舟那一身娇嫩的皮肤被晒到。
“好。”叶轻舟含笑点头。
等她与行政小姐姐一起将茶水准备好,章雍与陈学义两人也已经将人接了过来。
“杨总,安和,这位就是我们顾氏铁矿的叶轻舟。”章雍立即为双方介绍了起来。
“轻舟,这位是华林资本的杨总,这位是刘组长,咱们先前还一起吃过饭呢。”章雍故意模糊处理上周五,自己与叶轻舟跟刘安和一起吃饭的事情。
双方一阵寒暄之后,这才落座。
“杨总,这次本该由我带着小叶亲自去登门致歉的,没想到,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了。”陈学义满脸赔笑,生怕别人不知道原本的数据发运是叶轻舟负责一般。
“轻舟,快给杨总和刘组长倒茶。”若是以往,陈学义还会给自己与对方稍留点儿余地。
但此时,他却是时刻想借着华林资本的手,来让叶轻舟意识到,谁才是铁矿石部门的老大。
章雍抬手将要起身的叶轻舟,直接按回到了座位上,自己则拿起了茶壶,“杨总和安和,是我的大客户也是好朋友,轻舟,在铁矿数据和市场分析上我不如你,但这样的事你可不能再抢我的表现机会了。”
虽然,叶轻舟并不觉得工作中给客户端茶倒水,能给自己造成什么羞辱,但却在心中感谢章雍的解围。
陈学义见状,跟脑门一样稀疏的眉头,皱了皱。
“陈总,登门致歉那可谈不上。”杨天禄含笑,为叶轻舟解围道,“咱们铁矿市场千变万化,盈亏都是常事。”
早已从刘天和与孔俊良口中得知了上周五夜盘一事的时候,他们靠叶轻舟给的消息,在期货上赚了近六百万的杨天禄,哪里还会在这里有意托大。
更何况,叶轻舟身后或许还真有单边俞神的存在,因而,整个华林资本哪怕不上赶着结交,也不会主动跟她过不去。
陈学义闻言,心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华林资本这态度,转变的也是属实大了点。
就在陈学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杨天禄又说了一句更让他难以置信的话来。
“我这次带安和过来,就是想请咱们顾氏集团不要因为我司的损失,而对轻舟追责、处罚、调岗。”
“???”陈学义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装了一台成了精的电报机——国骂声被一阵“哔哔哔”所压制。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哪有受害者,主动上门给理亏者求情的?!
“杨总,实在是抱歉,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陈学义抬手在自己的耳朵旁转了个圈,不可置信地问道:“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