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呢！”荣老爷子不悦的瞪了荣少琛一眼，“你就不知道躲吗？”
“我都成孽种了，就算让她打死又怎么样？”荣少琛冷笑，额头上的血越抹越多，他轻笑一声，“不过我命大，没死成。”
当着孙珍淑的面，荣老爷子严肃了不少，他没跟荣少琛再抬杠，而是看了眼荣凡。
“荣凡，还不赶紧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荣少琛摆摆手，从纸抽里拿了些纸巾按在额头上，然后冷冷的看着孙珍淑，“正好今天爷爷也在，让他做个见证。”
“少琛，你要干什么！”隐隐觉得不对，荣老爷子皱起眉头，不赞同的朝他摇摇头。
不理会荣老爷子眼中的暗示，看着因为被荣老爷子吓傻了的孙珍淑，荣少琛只觉得好笑。
蹲在孙珍淑面前，荣少琛一手按着额头上的伤口，“咱们母子的情分很早就没了，这些年我是看在爷爷的份上才照顾你们的，昨晚我就警告过你，别再找顾暖冬的麻烦，否则别怪我把事情做绝了。”
一听荣少琛提起顾暖冬，孙珍淑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朝荣老爷子那儿瞥了一眼，注意到荣老爷子皱起的眉毛，她心里就更慌了。
荣少琛忘记了顾暖冬，可荣老爷子还记着，尤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孙珍淑只要一想那次荣老爷子的雷霆之怒，她就忍不住颤了起来。
注意到孙珍淑的反应，荣少琛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从医院出去后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那些产业本来就是你们的，还给你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至于你们的花销，这些年我自认付出去的钱足够正常人养老几辈子了。”
“所以，我不欠你们的。”指了指自己还在流血的额头，荣少琛笑的有些讽刺，“你总说你是我妈，那我问问你，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进的医院吗？”
“顾家小院莫名失火，我和顾暖冬困在火场中，我后脑上还有伤没好，你明知道还要打我的头。”拨弄着掉在地上的烟灰缸，荣少琛讥讽的说：“妈——你是真想我死啊！”
荣少琛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孙珍淑“妈”了，时隔多年，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声“妈”不仅没有激起波澜，反而还透着讽刺的味道。
看着孙珍淑那副前后不一的畏缩样儿，荣老爷子目光深邃的看了眼荣少琛，最终胸腔里的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记着，这是你没能打死我，我作为儿子的，该还的都还了。”站起身，荣少琛有些发晕，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满是决绝之色。
“老爷子，你给做个证吧！稍后我会委托律师，自今日起，我和孙珍淑女士断绝母子关系，以后无论我是贫穷还是富贵，都与她无关。”
“少琛！你在说什么呢！”孙珍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还腿软的站不起来，便朝着荣少琛爬过去，“你是从给我肚子里出来的，这母子关系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我不同意！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
不想再跟孙珍淑拉拉扯扯的，荣少琛大步走到荣老爷子身后。
见状，孙珍淑求着荣老爷子，“爸！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我刚才那是一时冲动，是少琛最近太惹我生气了，我，我才会失手啊！我是疼他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你真的疼他吗？”低头看着拼命点头的孙珍淑，荣老爷子嘴边浮现出一抹冷笑，“你大概忘了，刚生完少琛，你为了自己的身材不走样，拒绝母乳喂养，甚至连抱他的次数都很少。”
孙珍淑怔怔的看着荣老爷子，她没想到荣老爷子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你忙着参加宴会，顾着你的小圈子，却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顿了顿，荣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孙珍淑一眼，“不，或许你记得，只是记得的时候有些错了。”
孙珍淑慌张的手心都凉了，看着荣老爷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当年的事情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看出孙珍淑极力想要隐瞒的神色，荣老爷子轻笑，“我都知道，知道你做的每一件糊涂事！”
“少琛是个好孩子啊！而你，不配做他的母亲。”闭了闭眼，荣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断绝了母子关系也好，少琛，你让律师办手续吧！”
他……他竟然同意了荣少琛那么荒谬的决定！孙珍淑一瞬间只觉得天塌下来了一般，脸上一丝血色都没了。
等到了荣老爷子的同意，荣少琛出了病房打电话。
“孙珍淑，当年你为了荣启集团不落在顾峰手上，暗中设计了顾峰宋文茵的死，你已经让我对不起顾海业一次了，之后你还和冯天钟串谋绑架少琛，并趁我带少琛外出疗养之际，打击吞并顾家，你真以为你那些计谋我看不穿吗？”
面色沉重的看着孙珍淑，荣老爷子一脸痛色的说道：“是你害我三番两次对不住顾海业，现在你连暖冬都不肯放过，顾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见荣老爷子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孙珍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哪里得罪了我？当初要不是有顾海业，你也不会点头同意我进荣家，不是进了荣家，我又怎么会失去抢顾峰的资格！”孙珍淑声音里充满了哀怨，“我喜欢的人是顾峰！你明白吗？当初要不是荣康程那个蠢货走错房间！现在和顾峰结婚的人就该是我！”
“当年真的是你设计了康程！既然是你自己酿成的苦果，又何必怪别人！”荣老爷子早就料到这一点，可当时孙珍淑死不承认，荣康程又要负责任，所以他们才匆匆结了婚，没想到这反倒成了孙珍淑怨恨的理由！
“我怎么可能不怪！顾海业那老东西，他就是看不上我，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宋文茵，可是凭什么啊！我孙珍淑哪比不上她宋文茵！”孙珍淑不甘心的嘶吼着，“既然我得不到的，那就由我亲手毁了吧！”
想到顾峰和宋文茵出意外的那天，孙珍淑哈哈大笑，“实话告诉你吧！顾峰和宋文茵车上的手脚是我亲自动的，我开着车一路跟在他们后面，亲眼看见他们死在那场意外中，砰地一声就爆炸了，他们被炸的尸骨无存！哈哈哈哈！真是活该啊！”
“你！你怎么会这么的恶毒！”荣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孙珍淑。
那年的意外，他还有些印象，当时只觉得顾暖冬那么小就没了爸妈太可怜，可没想到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就是孙珍淑！
“恶毒？这算什么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突然说出来，就好像积攒多日的宿便排了出来一样，孙珍淑只觉得浑身轻松。
撑着茶几，孙珍淑站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荣老爷子，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再告诉你个事！”凑近荣老爷子，孙珍淑的表情狰狞又疯狂，“顾海业是被我气死的！”
荣老爷子额头青筋暴露，他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气死了顾海业！”扯着嗓子，孙珍淑大喊了一声，“当年顾峰一死，顾家的生意全都被我抢了过来，顾海业上门求救，我故意羞辱他，我就是想看他带着顾暖冬那孽种怎么活！可我没想到他们不仅好好活了下来，甚至二十年后还缠上了少琛！”
“所有姓顾的人，我都讨厌！明明少琛已经失去了八岁前的记忆，可他竟然又跟顾暖冬搅合在一起！我讨厌这样，所以我去顾家小院找顾海业，也巧了，那晚他一个人在家，又是刚做完心脏手术没多久，我就告诉他顾暖冬有多下贱，他自己不好，情绪一激动，就气死了！”
啪的一声，荣老爷子一耳光狠狠抽在孙珍淑的脸上。
孙珍淑脚下不稳，她摔在地上，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生气吗？生气好啊！要是能再气死你，那我可就太高兴了！”见荣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孙珍淑故意继续往下说：“对了，顾海业不是一下子就气死的！他被我气晕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我一直在旁边站了十几分钟，就等着看他亲眼咽气。”
回想着当时的感觉，孙珍淑高兴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看着讨厌的人一点点咽气，他身体一抽一抽的样子，真是太让人过瘾了！”
“这么说，顾海业等于是被你杀了？”荣老爷子脸一冷，他握紧了拳头，隐忍着问道。
眯着眼睛，孙珍淑一口承认，“没错！我先杀了顾峰和宋文茵，然后再杀了顾海业，只可惜顾暖冬还活着，没能杀了她，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她一个孽种反而活到了最后！还真是个命硬的！”
深吸一口气，荣老爷子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荣凡，“她刚才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吗？”
孙珍淑一愣，慌张的看向荣凡手中的录音笔。
“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疯了！那说的都是疯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