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很漂亮,冷因,冷因不敢直视,没资格看。”
听他说话都在发颤,长安发出一声轻笑,道:“逗你玩的。我以为这里不会有人了溜达着玩,这么早的时辰都应该在休息才对。”
冷因被长安这一笑晃了神,明眸皓齿,顾盼生莲,从前他听得一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一顾倾心,二顾倾人国。这话从前他不信,如今见到长安,他信了。
“闲来无事,妹妹有事找,冷因便起的有些早了。”冷因耳垂泛着点点红晕,深吸一口气道:“倒是姑娘怎的起这般早,不多休息会儿?”
“睡不着,昨天睡得早。”长安在海棠花树坐下,摆着两条腿道。
风吹了海棠花飞,零零落落落在长安削瘦肩膀,秀发端上,白嫩肌肤,比花还要娇艳三分容颜,当真是花倾城,如今也成了摆设。
冷因痴痴看了长安良久,久久不能回神。
长安伸手接了一朵恰巧在自己跟前落下的海棠花,淡淡的粉,她不禁道:“你方才唤我姑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冷因道:“晓得,只是姑娘未见过我,若是头次见面便直呼姑娘名字,显得有些失礼了。”
长安浅浅一笑,道:“我从不在乎这些礼数,若是觉得不合理今儿我便说一次。在下长安,母亲长妩,居安妩阁,灵体一族人年龄十七方到,性子顽劣。这个我想应该都知道。”
冷因笑了声,被长安这番毫不做作的话逗乐了:“在下冷因。”
“那你住在哪儿啊?”
“清雅阁。”
“清雅阁,清雅阁。”长安嘟囔了两遍,道:“没听说过。”
“前几日冷因自己建的,方好不久,冷因身份普通,自无人知道。”
“哦。带我去看看吧。”长安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道:“去你家看看,反正闲着也是无事。”
冷因有些犹豫,踌躇着未动。
长安故作伤心道:“你我都是朋友了,参观下你的家都不行吗?”
“朋,朋友。”冷因一时看向长安目光复杂:“可以。”
“那便走吧,等会再过些时辰我便要离开了。”
她伸了伸手,有那么一刻冷因以为长安是需要自己搀扶的。可终究是自己想太多。
久久长安,岁岁平和。他,知道。
冷因领向之地与安妩阁背向而驰,过了几条小溪,一片最为繁华人口居住阁楼,再过一条木板路,便是一方花林。桃花,海棠花,杏树,百合什么都有,百花争放都不为过。
有道山岩挡道,冷因先过,确认不会有危险后,伸出手道:“这路不平,长安莫介意。”
长安笑着摇摇头将手递了过去。
触手的柔软细嫩,冷因看着尽在眼前的长安,感受手中实实在在温度,一时心跳如雷,难抑激动之色。
“冷因,你这房子地方有点偏啊,感觉离我家好远了。”跳了两块岩石,入眼除了花便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路。
她感叹出声,貌似还好头一次来这。
冷因垂了眼睫,道:“冷因来的晚,怕扰到别人,便寻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其实也挺好的,除了有些偏僻,景色倒也是极好。”
长安点点头,深吸两口气,鼻尖都是淡雅花香。她松开冷因手,蹦蹦跳跳进了花海。
天涯阁灵气充沛,花儿草儿个头大不说,开的最为娇艳,红是红,粉是粉。二者颜色相当,却绝对不会让人一眼看错。
冷因就默默跟着长安在后,勾了勾唇角。
半个时辰过去,总算到了冷因所言清雅阁。小瓦房两间,院子算不得多大却很充实,摆满了晒花瓣瓜果的架子,箩筐。
冷因开了门,便进屋,他只开了一条缝隙,探头过去确认没有人后松了口气,敞开了竹门。
长安被院子里满眼快要干涸的花瓣吸了目光,看看这处未干的玫瑰,又跳到一堆栀子花那处,低头嗅了嗅。
长这么大,花见过不少,头一次将花存放起还真是头一次。
人间叫什么来着,香囊对吧。
“冷因。”
正倒好了茶水端来,冷因闻言应了声。
长安指了指篮子里的栀子花,挠着头道:“冷因,等会可不可以送我些花瓣。”
“当然可以。”冷因微微一笑,将倒好的茶递到长安手边。
长安接下,道了句“谢谢”,轻轻啜了口,跑了一路倒还是真有些渴了。
冷因柔柔一笑,说道:“不知长安要花瓣做什么?”
“香囊吧,在人间我看别的女子身上都别了个香囊,挺香的。”
“那长安可是想要一个香囊。”
长安点点头:“可是我不怎么会。”
“这是自然,制作香囊可不简单只是将花放进囊带中就可以的,还需加工。”
“啊??”长安颦了眉:“这么麻烦啊?那算了,我不要了。”
冷因低低笑道:“别啊,这有个现成会做香囊的,长安是将冷因忘记了吗。”
“你会啊,那帮我做一个,小女子感激不尽。”
“做自然可以,长安喜欢什么味道?”
想了想,她道:“什么都行,最好特殊点,不与别人重样。”
“好,三日后来取,冷因自不负长安期待。”
“讲真?”
“真。”
长安眨了眨眼,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长安客气了。”冷因看了眼遍谷花树,笑道:“只是长安可否答应冷因一件事,虽说有些唐突,也算不得太晚。”
“你说,能做到我定会尽量。”
“此后,长安你……”冷因抿了抿唇,看着长安明眸笑脸,舒了口气,道:“没什么,长安以后若是不介意可以时常来找我玩,若是想学香囊制作,我也可帮。在这里冷因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妹妹,长安便是第一个了。”
他神色有些哀伤,微低的眸子含了几分委屈。从头到现在冷因性子都有些放不开,说是内向,也有几分自卑,况且这人还帮自己制作香囊,也未央求过什么。长安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会常来。”
冷因缓缓笑了,手伸出半个,已在长安头顶。长安却已将视线转了边,看向其他一摞子花瓣,他手兀自僵在半空,索然收回。
长安在花谷里蹦哒了会儿便告辞离开了,开之际冷因送了长安一兜子自己挑好的花瓣,说是放在屋里不许点燃,就可香飘百米。
她闻着的确是香,便接下了。
那道蓝影越发渺小模糊,离自己越发远去,冷因远远望着,直到长安彻底没在自己视线中这才敛回目光。
他低头闻了闻方才被长安握住的手指,眷恋的反复摩擦。
五年前一次远望他认识了一身蓝衣,正被自家娘亲追逐乱跑的长安。那时长安五官还未完全长开,隐约可见五官轮廓已有倾城之姿。明是个女子,眉眼尽是笑意,杏眸狡黠而点点亮光。娇小身子穿梭与各处,笑容肆意。
那是第一次见长安,除了被长安绝色容貌吸引,便是沉沦。
“死丫头,一大早去哪了。”长妩将自家翻了个底朝天,院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个遍都未发现长安身影。气不打一处来,她气的坐在院里秋千上直喘气。
长安抱着一兜子花瓣回来蹦蹦跳跳推门进来,方进长妩一个冷眼看过,手随便在盘子里抓了下,一根香蕉如箭划过。
长安老远便感到阴风拂面,早已警惕万分,线下看到“凶器”飞来,立马侧身躲开。
香蕉击了个空,落在地上,“啪嗒”摔的粉碎。皮都没了,里面的壤软软落了一地,粘了泥土,更显脏乱。
“娘,你干嘛,谋杀啊。”长安摸摸小心口,庆幸自己反应快。
见长安轻巧躲开,长妩松了口气,依旧冷着脸道:“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一早上干嘛去了,胡乱跑什么,什么时辰了看不到吗?”
一进门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长安早已听惯这等连话,只静静走过去,乖乖坐在长妩一侧,道:“回娘亲的话,昨天睡的早,早起无了睡意便出门随意走了走,许久没有回来了,一时贪玩忘记时辰,还请娘亲莫要生气,长安在这给您赔不是。”
再生气,女儿也是自己身上一块肉,昨夜重伤方好,长安脸色细细看过依旧略显苍白,加之身子骨自小便不好,长妩也是心疼,话语柔了三分,道:“既然回了天涯阁这些天你就老实些,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若是再被我发现夜不归宿,早起见不到人,有你好果子吃。”
“不会不会,长安一定乖乖的。”长安嘻嘻笑着搂住长妩胳膊,撒娇道:“娘亲,我饿了。”
“不吃。饭还没做,言长老找我有事这就要走,你若是饿了厨房里食材自己弄去。”
“啊!!娘亲,你怎么能这样。”长安苦着脸。她想哭啊,一夜未吃饭,如今腹中空空,自家娘亲还要离开,莫说做饭,她不把厨房烧了都算好的了。
长妩这次是铁了心有意惩罚长安,态度强硬推开搂住自己胳膊的长安,道:“不说了,中午再好好说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