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家小姐就是不愿开门,一句话也不应,她也是没有办法。
“小姐,小姐。”
“我来吧。”弓叶抬眸看了眼禁闭房门,面无表情道。
翠屏冲弓叶微微行了礼,犹豫再三,担忧这次交差无果,便点道:“有劳弓叶侍卫了。”
弓叶摆摆手示意翠屏下去,待人离开后,他理了理衣摆,摸了两把发鬓,确认穿戴整齐,这才敲门而入。
缕缕旭阳照进,透过桌上暗花纹龙图案莲蓬射了屋里半个,不少洒落在正坐在软榻上,一脸不悦的乐绯忆娇俏脸上。
突然刺目阳光令她不怎么舒服伸手挡了挡:“当我话是摆设,说了不许人进来,一个二个蹬鼻子上脸,拿我话不顶用是不是啊。”
弓叶低着头,静静听完乐绯忆毫无缘由责备。
“小姐,是我。”
乐绯忆睁开眼,吸了口凉气,委屈道:“弓叶。”
“小姐,若是有难过之事可向弓叶说。”乐绯忆微红眼角,弓叶心疼坏了,上前就要去搂住乐绯忆肩膀。
乐绯忆乖巧伸了胳膊将一头秀发连着面庞轻轻靠在弓叶腰侧,柔柔道:“弓叶,我讨厌一个人。”
“谁。”
“昨日府中新来道仙,其中有一女子。”
弓叶轻揉几下乐绯忆柔软发丝,望着依在自己身侧女子,目光宠可滴水:“这女子怎么得罪小姐了?”
乐绯忆吸了口男人身上好闻栀子花味道,咬着牙道:“这女子名唤长安,仗着自己生的漂亮,处处为难我,今儿当着众人面竟是羞辱我。父亲估计道仙颜面未说什么,可绯忆心里委屈。”
“这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弓叶听后脸色越发阴沉:“弓叶自会帮小姐铲除令小姐忧心之人。”
“真的吗,弓叶,你对我真好。”乐绯忆柔柔一笑,抬眸看向弓叶眼睛都是亮的。美人娇嗔最是诱,对于深爱乐绯忆多年的弓叶来说更是一种致命诱惑。
随后又想到什么,一双明眸渐渐沉了下去,犹豫道:“可是这女子并非一般人,听父亲说长安是灵体一族人,修为不浅。我是担心弓叶你……”
弓叶面上浮现七分惊喜,想伸手搂住怀中人儿,想了想终究还是放下,只道:“有小姐这句话便够了。弓叶定会保护小姐无忧,小姐放心便是。”
乐绯忆感动看他,道:“弓叶,你对我真好。”
“小姐只需快乐幸福,弓叶会替小姐除掉一切碍眼东西。”
最终乐绯忆去了王素那儿,眉眼含笑,看着心情十分不错。
晨过乐平严交代弓叶好生彻查乐府一通,免得被清山殿这些人察到一些不定东西。
正是傍晚,他打听到柳轻舟几人还未回来,便在后院巡查。
弓叶是乐府侍卫,平日里便是保护乐绯忆,九岁那年被乐平严待回乐府,从小练习武术,今年不过只有十八九岁,刀工之精已到了同人年纪达不到的程度。
厨房膳食乐平严平日里最为看重,往日马马虎虎不算,今儿清山殿道仙来此,乐平严嘱咐自己定要好生看管,免得厨房里有人偷工减料,饭菜不可口,闹得笑话。
他正是去厨房路上,见到他的丫鬟家仆无不一恭恭敬敬行礼。
乐以芷在这条分路中等了许久,明是烈日洋洋她却穿了件极厚衣裳,面容憔悴,蹲在那里不时咳嗽两声。
老远她便到弓叶来了,本是欢喜雀跃拥过去,后又想到自己现在模样,忙低了头整理下仪容,扯了扯嘴角在笑。
“弓叶。”
弓叶自是也看到了乐以芷,迎面又过,相比与乐以芷的热情他则是很淡然:“有什么事?”
乐以芷一手掩唇,生生压下胸口不适,道:“没事。”
“没事,我便又了。”
“别。”乐以芷一把拉住弓叶,咬着唇道:“弓叶,那束勿忘我还需三天就可养好了,介时你过来取吧。”
弓叶颦了颦眉:“以往都是你送来。”
乐以芷扯着嘴角笑了笑,道:“这次听我一次,你来取。”
弓叶觉得今儿的乐以芷十分奇怪,但也未细想,只点点头应下:“好,厨房里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去……去吧。”
“弓叶。”弓叶方未走两步,乐以芷又是开口叫住。
“怎么了?”今儿难得弓叶耐心问了第二次。
乐以芷犹豫片刻,沉思会儿,开口道:“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弓叶愣了下,沉着脸点头。
“好我知道了。”
“没什么,要问的?”
乐以芷苦涩一笑:“没有。放心,我会替你善事。”
弓叶极为复杂的看了乐以芷一眼,转头离开回了。
自是未看到乐以芷快要倒下去的憔悴和不舍。
乐以芷在这条路站了许久,不由得想到五年前与弓叶初见,那人明不过十来岁,腰配长剑,相貌绝美,却是满面寒霜,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童真烂漫一点都没。
一见倾心,再见只能越陷越深。
只待了一会儿乐以芷便走了,她的身子由不得自己肆意挥霍。
下午乐以芷忙着去处理皇上交代下来琐事,乐家表面虽未有在皇宫明确职务,但昭关人都知道,乐家背后的人是皇帝。
乐家白天寂静,乐平严只有王素一个妻子,前几年有一小妾,便是乐以芷姐弟母亲,毕竟只是一时兴起,乐以芷母亲有了他俩后逐渐失宠,最后抑郁寡欢而死。乐平严自后也未提过要纳小妾一事,王素还有一大儿子平日里在将军府有个都尉之职,平日里鲜少回来。
乐以芷带着笑意回到自己那间破烂不已的屋里,轻声唤了声:“子铭。”
无人应答。乐以芷稍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进了自己床边,掀开整理整齐的被褥。一盏勿忘我开的正欢,娇小零碎花瓣眨着眼睛,一闪一闪通亮可爱。
乐以芷坐在床边抱起那盘勿忘我,苦笑了声。
锋利刀口缓缓划开细嫩手腕,血肉分离之声在寂静屋里格外响亮。乐以芷咬着牙,狠了狠心,加深刀口在自己手腕划下。鲜血顺着痕迹滴到淡蓝色勿忘我上面,染红了勿忘我,土壤随着鲜血越发多而泛起一层诡异红色。
鲜血流失越发多,乐以芷这刀下的够狠,花盆鲜血已浸透所有,手腕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仿佛冬若流水,没有止境,她脸色也越发苍白。
“阿姐。”偷偷在门外看了许久,咬着牙双目渐变红,乐以南终是忍不住破门而入。
乐以芷已看不清人了,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后叫她,下意识的便伸手护住那盆勿忘我。
血,还在不停流,有了最鲜嫩东西滋润,勿忘我越发显得美丽动人,颜色也不再是单一蓝色,渐渐成了浅黄,深紫。
乐以南几乎是冲到乐以芷一旁,看着乐以芷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到可怕模样,竟是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阿姐,阿姐,放弃吧阿姐。我好怕。”
乐以芷喘了口粗气,待自己恢复些许力气,身子往后一靠,道:“子铭,阿姐没有回头路了。”
乐以南捂住嘴巴一个劲痛哭,静静听着血滴落声音,无声悲咽。
乐以芷想弯身去抚摸乐以南头发,安慰他,让他放心自己没事。奈何这次自己用力过度,身上着实没了什么力气,只能闭着眼睛,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抖太狠:“子铭,去帮阿姐拿纱布,已经够了,如果你不想阿姐死,就快点。”
“阿姐,阿姐,别说了阿姐。”乐以南痛哭掩面,狠狠摸了把泪水,起身踉跄着去拿纱布。
屋子又小又旧,此刻充斥着满满血腥味,闻起来更加令人恶心。
一切处理好后,乐以芷这才有些力气,乐以南已扶着她上了塌。
“别哭了,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
她伸手去擦自家弟弟脸上未干泪水,乐以南本已不哭了,如今乐以芷开口说话,泪水便又肆意流下,不过片刻便染湿了乐以芷手指。
温温热热液体流下,落在乐以芷冰凉手指,惊的她一个哆嗦。
乐以南双目通红,眉毛又有几分你委屈,诺诺缩缩不敢看她。
乐以芷心里一阵心疼,咬着唇厉声道:“我让你别哭了。”
惊吓未去,又被乐以芷呵斥,乐以南咬着牙,泪水在眼眶打转,将落不落。
“阿姐没事,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也是看不得乐以南委屈,当下也有几分无措,只能柔声安慰一两句。
乐以南吸着通红鼻尖,头轻轻搁在乐以芷腿上,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手是,腿是,胸口亦是。
黄昏时刻,几人外出便回。零零散散线索凑到一块儿长安几人得出结论便是,死去六人皆是样貌不俗,可以说是五官中定有一突出十分好看地方。
当然这也只是打听而来,至于这五人究竟怎样,他们也不得而知。肉体下葬,转眼便成一摊骨灰,寻不得。
走了一条路长安累了,便耍了小孩子脾气,非要让柳轻舟背着。楚幕说她不要脸她也不在乎,一脸花痴盯着柳轻舟宽厚结实后背一个劲儿傻笑。
“我家姐姐体力好,背宽,腰窄,最是舒服。”
柳轻舟话不多,也不应答,只是弯身放了个好姿势好让长安上来。
得了,楚幕一手掩面感觉自家师兄日后要成妻奴节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