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过去,二宝丝毫不慌乱:“看不起我,这是你自找的。”
他冷笑着,眸光突然变得阴森无比,微微蜷曲着的五指中间赫然出现一条身体通红的巨蟒。
巨蟒嘶吼一声,似是察觉这不怎么友善的剑气出自楚幕之手,脱离二宝掌心,一点一点从二宝身体里钻出,对着楚幕死死咬下。
血盆大口大开,飞过略过中间滴落不少液体,落在地上“滋啦滋啦”直响。
“师兄弟小心。”正阳拔剑欲去阻拦,楚幕眯了眯眼,摇头示意其莫要动。
他握紧了沙华,以剑气挡住自要了他性命的巨蟒,口齿黏在上面,巨蟒不停嘶吼嚎叫,声音刺的人耳膜生疼。而它留下长长身体也随之摇摆,撞到屋子雅阁,柱子,直接带塌,一阵尘土飞扬,木板房子崩裂。
柳轻舟跃身去了自己房间,趁着柱子未倒将长安抱在怀里,蓝衣与碎裂木块相擦,他灵巧避开。
长安被这一阵天旋地转第弄醒,便发现自己被柳轻舟抱着,周围也是晃晃悠悠一片,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柳轻舟抿着唇,道:“无事。”
同楚幕几人汇合,一起跃身下了楼。
二楼塌陷半个,不少纸窗门户倒下,众人左闪右避这才免去被砸到。
楚幕挡着巨蟒啃咬,那要命的毒液不停从巨蟒嘴里流出,滴落一地,腐烂一片。
正阳几人在一旁看着楚幕与巨蟒搏杀着急不行,巨蟒满身毒液不可触碰,方才楚幕不让几人靠近动手定有其说法,如今柳轻舟照顾长安,他们一时也不知应该如何。
“怎么样,爽不爽,不是所谓正义道仙吗?不是满口正义凛然,不是行事永记仁义二字。那么就不要伤害这条巨蟒啊。”二宝诡异笑着:“可好好看着了,这条巨蟒身体积里可都是人头。人生前肉身损坏,魂魄全都锁在头颅中,葬于巨蟒母体之中,若是你们伤了巨蟒,这些人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若是碰我,我若是死了,巨蟒也必死无疑,最后还是这些人还是难逃魂飞魄散噩运。好道仙啊,你应该不忍心这么做吧。”
楚幕咬着牙,“呸”了一声:“真卑鄙。”
正阳几人瞬间明白了为何方才楚幕不让他们动手,自己制止巨蟒后也不下手,原来是因这。他静了心看,果不其然那条巨蟒蜷缩在一起的蛇身中密密麻麻装满了人的头,断头,惨头。
都是,这些头完好无损,只是没有表情,目光空洞无光,互相瞪着,到底在看什么也无人知道。
一个头颅一条人命,如今这么多,该是祸害了多少条性命。
“卑鄙,多谢道仙夸赞。在下本就不是君子,那只能是小人了。”二宝嘿嘿笑着,一口白牙尽显,里面露出的不是舌头,竟是鲜红的蛇信子:“道仙大人,您老不是最行善除恶吗,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有时间眼睛看到不一定是真,所谓道义或许是阴阳两面,而凡人通常只看到正,反面那面到底是真还是假,无人知道。”
他舔着嘴角,对着长安咧嘴一笑,道:“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才有了恶存在。说到底还不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如今又口口声声说要除恶,这个世道最虚伪的便是你们这些名门世家。”
“一派胡言。”一剑扫过去。
二宝不急不慢避开,剑气落了空击在对面木柱上又是一阵轻微颤抖。
“别急啊,好玩的还在后面,现在就沉不住气,等会我怕你们会疯。”
二宝慢道,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看起来分外可怕。
他话落众人便听得一阵轻微躁动,“嘶嘶嘶嘶”无数条小蛇从周围昏暗地方涌出,撒出,个个身子细长,吐血和二宝嘴里一样的蛇信子,蜷缩,蠕动着身子向几人围来。
“我去,这到底是个什么鬼。”长安吞了吞口水,从柳轻舟怀里下来。
柳轻舟看了眼,道:“别下去了。”
“无事,我懂些操纵之术。”长安宽慰一笑,对着楚幕大声道:“楚幕师兄,你能撑多久啊?”
巨蟒不停向他拱着,蜷缩到地下的身子也不老实有要缠住他的意向。楚幕咬着牙道:“老子能撑。”
长安咧嘴一笑,道:“这就行,我怕等会波及到你,您老受不了。”
柳轻舟微微颦了眉,道:“你要做什么?”
“柳姐姐,你先护好自己。楚幕还有正阳你们也是。”长安顺手从腰间拔出疏烟,嘿嘿笑着,对着二宝便是一杆子挥过去。
常年弹笛子的手速度自是极快,又是出其不意,二宝猝不及防来不及避开,硬生生被这一道音节击中膝盖处,向后倒退三步,跪了下去。
“一个头,一条人命,你当真以为这是你的世界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草菅人命,畜生不如。”长安毫不留情斥骂道:“一嘴歪理,正非正,邪非邪。即便不对,也轮不到你这种人在这说三道四。”
二宝伸手擦了口鲜血,玩味笑道:“主人说的果真没错,越是好看的女子越是有毒。”
“你可得了吧,,等会打的你连你主子都不认识你。”
“好大的口气,一群道仙都是束手无策,你一女子又能如何。”二宝不屑一顾,压根不将长安放在眼里。
长安冷笑道:“正是因为他们是道仙束手无策,我才有法子治得了你。”
二宝挑眉道:“哦?我倒是想看看你一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与我恶蛇较量一二。”
“那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着。”疏烟横放在唇角,长安跳到巨蟒身上。受到压迫,外来人靠近,巨蟒不安扭动庞大身躯,蜷在一圈连着一圈的身子也渐动乱蠕动,嘴里吐着蛇信子嘶吼,一双血红的眸子里血红血红的。
巨蟒突然暴动,这下子可苦了楚幕,正对着巨蟒头部,巨蟒长大嘴巴那些恶臭连着被剑气挡下的毒液一个劲乱窜,熏的他两眼发黑,不敢再呼吸一下。
感受巨蟒越发波动气息,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长安难得关心他了。
亏着他不是自家大师兄,没有洁癖。若不然定会被恶心死不可。
“长安,你到底要做什么?”又过了会儿,巨蟒挣扎动静越发大,自己隐隐有些控制不住,他再忍不住咆哮。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懂长安下步要做何,站在巨蟒身上这等危险地方,时刻都有可能要她性命。
长安颦着秀气眉头,站在巨蟒上面也是脚不稳,蛇体天生柔滑,又不似人那般动弹需要牵扯骨头,这一动便只有根根骨架在动,小规模浮动若是最容易让人摸不到定心,随着这东西跌宕而起伏。巨蟒猛的撞到了一边柱子,整个身子荡了两下,带了一股深划无骨,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波动。长安踉跄两步,一手扶住蛇身这才稳定了些许。
不行,这样下去没有办法。
长安咬着牙,稳了稳身体,道:“柳姐姐,等会你要接住我。”
柳轻舟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着的,盯着哪那抹不断跌落的身影,面上毫无表情,紧紧皱着的眉头已是出卖这淡定外表下一颗不安的心。
他重重点了点头,似是承诺,又是应许。
长安勾了勾唇笑,放下的疏烟又重新放在唇角,手指不断拨动疏烟,发出一个连着一个看似零散没有规章的音符聚在一块儿,连成两块儿。
楚幕跟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长安啊,你可别做傻事。”
音节连着一个一个从长安吹出疏烟中蹦出,一节很短,白光散出。笛音悦耳又不失两分铿锵,每每一个音色转换带来些许音尾微挑,层层叠叠像是一普不断涌上海底惊涛骇浪。又是一个音节变化,淡然过了,静默些许,又是旭阳高照,虫鸟鸣声之意,脆耳的紧。
冬季和燥热夏天,白天和晚上,清泉和沙漠,虽是变化无穷,互相连在一块儿重叠的那方调子结对相反。
空中密密麻麻布满了长安留下音节,交错几个重合到一块儿,成了一块儿琴曲。微弱白光透过尘土亮在众人眼,长安吹奏是上古流传古曲,若是不懂笛之人是万万听不出这曲子究竟是何意思,亦是察觉不出每个音节结束下一个开始会在何地。
“三魂咒。”二宝眯三角眼:“你不过只有十七岁,便能吹出这些,真是可以。”
长安挑了眉头,一脚腾空,又从衣袖中掏出黑白两面符纸,定在曲子上面。曲谱呈白色,如今有了符纸加身便呈了淡红色,横在巨蟒上面。
“一魂曲,奏人心。二魂身,得因。三魂……”
二宝诡异笑了:“三魂,三魂什么,继续说啊?”
“三魂……”长安低头看了眼自己弹奏的音节。纵横相错,每个连着一个相错又相交,厚度适中,音节也没有差错。
对着巨蟒,她奏不出三魂最后一魂,究竟是为什么?
一定是少了些什么。不断失控的巨蟒,二宝诡异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