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心眼眨了眨眼,极快弯身用脸碰了碰柳轻舟微露的白嫩脖子,随后在柳轻舟快要龟裂前,身子飘飘然离开了。
“……”
禁口需一个时辰才可解开,几人寻了半天路,选了一家较为僻静点的客栈。
柳轻舟鲜少下山对住宿一事懂的少又少,进了屋,一言不发。
正在用食喝酒客人连着老板见到一群道仙进来,先是被柳轻舟俊美之貌震惊了会儿,然后便是急急忙忙去招呼。
道仙下山那人大事啊,一身仙气,靠近点说不定还能沾点仙气,多多福气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客栈老板正要客气一二,只见柳轻舟站在门前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素色钱袋,扔在了桌上。
“啪嗒”一声,震的桌上算盘都抖了三抖,足可见其分量。
钱袋落地,楚幕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几人被禁口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看着自家师兄这败家行为,默默流泪。
老板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满满一袋子银两两眼放光,心道现在的道仙都这么有钱了啊。
柳轻舟一脸镇定自若,面上就留着几个字:爷不差钱。
“那个,客官,不是,道仙大人。您几个是打尖还是住宿啊?”老板黑手正欲伸出。
楚幕翻着白眼,眼疾手快蹦到前柜前,一把夺过素色钱袋,踹在怀里。
三个小道仙松了口气,那可是这些天几人生活全部家当,这要只是住宿浪费光了,师晓得后责罚一顿不说,剩下时日解决不了污浊之气,他这一群大老爷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两,楚幕递到老板跟前,挑了眉。
很明显,这锭银两应是够了。
老板讪讪笑了笑,道:“等会我便安排几位住宿,房间都已备着。请问各位是要几间房啊?”
楚幕伸出一手指“三个。”
“好嘞,客官这里请。”老板招呼着:“小二,还不快给各位道仙引路。”
长安飘回客栈已是傍晚将至,竺浠这处天黑较早,不过酉时尾巴刚走,暮色四合已时。街上人渐渐散去,吃饭回家抱孩子都有,屋上渺渺云烟升起,零零落落飘飘然至了一身。
过了熙熙攘攘楼梯,长安在上午那间雅阁前停下。微微颦了眉头,她轻嗅了口,轻轻透过门进去。
房内一片寂静,桌椅板凳摆放整齐,书案边还搁置着昨日她闲来无事胡乱画作的山水画,墨水已干,毛笔扔了一桌。
什么都有,什么都未动,唯唯独独少了前几日附灵肉体。
长安摸了下走之前肉体躺过的躺椅,上面看似干净无常,实则已有漂浮一层污浊之气。
手指碰过地方呈一片黑气,散发恶臭。
长安心里断定这是丧尸一族人干的,只留了气体味道,却没有让其他人察觉,一来丧尸道行不浅,二则一传十十传百。丧尸尸毒散发速度非常快,只要被咬到,抓破皮肤,就会被丧尸化。
如今虽不知这丧尸为何会好端端带走她选的肉身,现在也问不了这么多了。清山殿道仙下山来此,她就应该想到的。
竺浠城,果然出事了。
是夜,静,冷,寒。风呼啸而活,夹杂些许透骨凉意,虽不及冬日阴寒,也已差不到哪里去。
“嘻嘻嘻,嘻嘻嘻。”南街一处僻静街巷,背月色,极阴暗。角落隐约有东西浮动,一堆,一块,一群,分从聚集到一块儿,发出极为难听尖锐刺耳。
一群满脸是血,缺胳膊少腿的丧尸,双目迷茫躺在地上,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晓得动,互相啃咬匍匐前行。
十几个渐渐聚到一蕞,缓慢靠近一身着红衣女子跟前,嘴里流出恶人心的液体,“嗷嗷”叫唤,仰慕而视。
女子容貌倾城,寒风佛过散乱秀发迎风飞舞,明是暖三寒七,女子只穿了件单薄纱衣,腰侧别一把通黑长笛,鲜红穗子随风摇曳,曳曳升辉。
“去吧,再过三日,春梦最盛,鲜血最为柔软可口。”女子扬唇而笑,微微侧了侧头看向幽幽长巷。
长安寻着气味一路漂浮,过了南街便是竺浠城最繁华街市,碎屏街。夜还不算太深,这处人流走动还不少,勾肩搭背摊子主人正欲散去,吵吵嚷嚷一顿玩笑。偶尔角落也有竹笛戏曲悦耳,忽大忽小,扣人心弦,亦是催人泪下。
这是什么情况!!
长安敛了几分玩笑之意,正色停了步子停周围动静。
忽而传出一笛缠绵悱恻,曲调柔柔可人,绵绵如旭,仿若春日暖阳,山谷泠泠溪水敲打,直击人心,淡淡定定。吹曲人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曲调如气流碰到高山棱角,尖锐之地互相碰撞,“滋滋啦啦”电闪雷鸣震耳,直让人听了耳膜生疼,不复方才悦耳动听,现在吹曲简直便是一种折磨。
长安捂住耳朵,四下寻去吹曲之人,雾茫茫一片,哪里都看不清。
竺浠城,何时起舞的?
她心里大骇,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也未细想。
方才味道到这里便断了,那人应该就在附近不远才对。
一阵无声略过,长安只觉身后背脊一凉,邪风带内力直向她击来。
回头之际,便看到白光飞过,紫色穗子在她眼前略过,剑气直直挡下邪气,形成一层薄冰向四周散去。
一股轻力将自己拉起,长安呆愣之际已被来人拽到一侧,避开那些寒冰,落足。
“柳轻舟。”
柳轻舟淡然未语,只召了不归回来,通体银白长剑灵气四溢,在空中飞舞两过,归于剑鞘。
长安眨了眨眼,柳姐姐就在自己身侧,浓郁檀香直冲耳鼻,她闻的清清楚楚,又看到柳姐姐如玉俊郎面容,方才被吓到几分现已是醉了三分。
笛声随之戛然而止,柳轻舟抬脚就要离开,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道:“别走。”
灵体摸人身不似寻常人那般灼热,倒是有几分阴凉。柳轻舟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手腕上五根透明小手指,淡声道:“不走。”
这声音,长安心跳如雷,太他妈好听了有没有。
柳轻舟倒已不在乎长安神色变化,又召了不归出来,剑嗖的一下窜了老远,隐入黑暗中。
“姐姐,姐……不对,道仙大人。”长安笑的一脸狗腿:“道仙大人您老人家是怎么在这的啊,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好巧不巧将小女子救下,道仙大人神通广大,莫非一早便知小女子在这会遇到危险,固来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听她越说越离谱,柳轻舟难得开了话,语气又颇有几分不解:“方才若非我救你,你早已会被邪气入体。”
“我知道啊。”长安眨眨眼:“不是正好给道仙大人您一个英雄救美你机会吗?。”
“……”盯着长安嬉皮笑脸,柳轻舟一阵语塞。
不归已在黑夜中探寻一阵,白光微凉,只见不归没入墙后拐角处,剑柄动荡,窸窸窣窣一阵儿后,不归整个剑身没入里面。仿佛是阵法,那一方地方被不归照的通亮后,呈了星形光圈,虽是微微弱弱,却因是黑气与不归白光背道而驰,显得格外刺目。
柳轻舟轻步走了过去,长安在后跟着,她看着柳轻舟越发快的步伐,忍不住嘀咕两句。
不经挑呢。
待看到不归所控之物,长安微微惊讶两下,又有几分事先料到,只勾了唇笑道:“是你啊,我的宿主姐姐。”
青蓝一身红衣蓬头垢面,蹲在角落里被不归剑气压制动弹不得。她低着头,秀发垂落地上滑落一片,清秀五官不过只有十六七岁却已是皱纹满布,苍老不已。
见到长安,青蓝目光有些闪躲,努力蜷缩身子,像是一只受伤兔子极力隐藏伤口。
“你和阴鬼做了交易?”长安目光一凛:“我说过什么,你不听我的?”
不归微用力,锋利剑身便在青蓝背上两道划过,虽不是过重,不归是灵剑,这两道下去也够青蓝一肉体凡胎疼上好一阵儿。
青蓝惨叫两声,抱着双膝在地上胡乱滚了两下,痛哭哀嚎。
阴体最怕灵气阳中,青蓝体质已是半鬼阴,不归所伤于她而言更为严重。
“长安,长,长安。我错了,我错了。”青蓝惨白一张脸,一说话嘴里吐出的都是黑气。
污浊之气与灵气相撞便是相克,一层圈着一团相融又相撞,黑白中和又不似雾气过散,好似缠缠绵绵根丝互相缠绕。
“错了?错了?好一句错了,你是死了又不是傻,我说过什么,难道不记得,还是压根就没听到。”长安冷冷一笑,道:“冤魂过河,灵体渡魂。如今,你与阴鬼交易,反噬之人是我,不是你青蓝。明知如此,偏行为之。愚蠢。”
青蓝此刻是真慌了神,没了灵体她的身体已开始腐烂,与阴鬼交易便要不停吸人血,可她又下不了口。
她想活着,芳华而至,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
“长安,我求你了,放我一命,放我一命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