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严在乐家不过是一庶子,身份低微,好在娘亲得宠,日子虽是不怎么舒心,好在也没像别家庶子一样受尽欺凌,在家连条狗都不如。乐平严自己也是个懂事的,好学,知书达理,又懂得察言观色,父亲待他还算不错。
也是因这个身份二字,乐平严远远要比年轻时的柳岩懂事的多。
二人把酒言欢,共谈人生乐景,将来有何作为。在柳岩任还未成为清山殿掌门人前,二人在一块儿时间虽说不多,最起码一年也有十几天,再后掌管清山殿,琐事多后,柳岩任便很少下山了,二人书信来往,交情不减。
这次昭关乐家派了人过来说是阴鬼一族人在昭关闹事,已死了两个百姓,弄的昭关人心惶惶,百姓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遭罪对象便是自己。
无奈下便差人来请清山殿弟子前来下山来到昭关处理灾事。如果可以定要柳轻舟前来,确保无忧。
长安在一旁听了直嘀咕:“不过是几个阴鬼,干嘛非要让柳姐姐去。”
以柳轻舟地位和修为,普通灾事行事应是用不到他才对。除了阴鬼那族来头不小,定有十分影响力,修为不浅,一般弟子去了解决不了才轮的上柳轻舟。怎么这昭关一事还未弄清到底是什么,就点名让柳轻舟。
柳轻舟自是十分爽快答应,离开时柳岩任特意询问了几句长安身体状况如何。
看着柳岩任这些日子待她不错,长安非常客气说道:“多谢师父关怀,长安一切安好。”
柳岩任又看了长安两眼,这才摆摆手让几人退下。
离开忠念阁,长安撇撇道:“怎么非让柳姐姐去,这不是成心让柳姐姐掉价你吗?”
楚幕道:“方才在忠念阁我就听见你这丫头在嘟囔,怎么,现在好吃好喝有了,敢在师父眼皮子底下犯事,看样子是真想跪忠念阁冰凉地板了对吧。”
长安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跟你闹,你们清山殿不是一般小事轮不到柳姐姐行事吗,怎么这昭关不过是来了几个来历不明的阴鬼便让柳姐姐下山去,若是说师父与乐家关系交好,这也说不过去,他大可以找别人,指名点姓柳姐姐,怎么想我都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
“师父与这任家主乐平严关系的确不错,拜过把子的。不过这事听长安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合理了。”楚幕状似思考了会儿,想到了些什么,手掌一拍,道:“乐平严有一长女,名唤乐绯忆。知书达理,温婉貌美,可谓是被乐平严捧在手心里供着的掌上明珠。现在算算也有十七岁,正是芳华年纪,听说还未许配……”
他说着看向柳轻舟:“早些年乐平严可是见过师兄的,本是过去探望,硬是拉着师兄在那里待了一夜,听说乐平严心情不错,对师兄印象也不错。乐绯忆正是好年华,师兄你也是到了娶妻年纪,莫非……”
柳轻舟浅浅看过,状似不懂楚幕所说。
长安是个明白的,听后咬着牙拍了楚幕后背一把,道:“胡说八道什么,他家女儿愿意嫁,我家柳姐姐还不愿娶呢。”
楚幕吃痛收回了手,委屈道:“我只是好心提个醒,师父与乐平严关系那么好,若是师兄娶了乐绯忆,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师父定也是同意的。”
“娶什么娶,那个什么乐绯忆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变没变,成了什么样。什么都不知道太荒唐了。”长安吵吵着:“就算柳姐姐要去,那女子也要经过我的眼,得了我的允许不可,若不然别想娶。”
楚幕挑了眉,打趣道:“经过长安你的同意,那长安你是以何种身份?”
凑近了些许,他低声暧昧道:“可别忘记,长安你也是女子,你和师兄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乐绯忆也是,人家一好姑娘,又得师父喜欢,我看她和师兄这事八成是成了。”
“我,我……我。”长安急了,一时又想不到话来回楚幕,咬着牙看了眼柳轻舟,这人也在看她。羞怒下,她道:“我说是不许就是不许。”
说罢便提着比自己所穿衣服大半尺的海棠素色袍子离开了。
步子又快又急,一头披散着的秀发飘着,倩影飞过,在空中划下一道绝美弧线。
柳轻舟盯着长安离开背影好一阵沉默,楚幕嘻嘻笑着将胳膊搁在柳轻舟肩膀上:“哎,可惜了。本想着借这个机会让长安说出心悦师兄这话,谁知这丫头不走寻常路,被我逼到无话可说,也未说出。真是可惜了,我看你俩啊这情商都够低的,长安这丫头不挑明,要等师兄你的话,啧啧,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是。”
“……”柳轻舟抿着唇道:“我不会娶。”
楚幕憋着笑道:“自然知道师兄你不会,我方才也只是说着玩。毕竟乐平严和师父也未挑明这层关系,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不过师兄啊,我可要提醒你一点,外面的女人可不像长安这般粗心大意,单纯善良。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师兄你自己好好体会。”
这夜柳轻舟房间里的烛火亮到了半夜,烛火微微,些许亮光透过纸窗照亮了外面一方天地。
次日一大早柳轻舟抱着一件袍子站在两间房间中间,顿了顿。
晨起最是鲜花多多,味道清心可人,又是素色多多,这里更显得清雅。长安蹦蹦跳跳从阁楼外跑着进来,方进院中她便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着不动的柳轻舟。
明眸一转,她放缓了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猜猜我是谁。”她伸手蒙住柳眼睛,细嫩手指趁机摸了下柳轻舟脸颊。
“……别闹。”柳轻舟轻轻颦了眉,手里抱着袍子,未伸出手去掰开长安手指。
长安嘻嘻一笑,脚后猛然使力,跳上上柳轻舟后背,一双手紧紧搂住柳轻舟脖颈。
不得已柳轻舟要去握住长安膝盖,怕她摔着了,这下子手里袍子没东西拿了,掉在地上,孤零零散乱。
“姐姐,你的背好生宽啊,还很结实,真好。”
淡淡清香,独属于女子身上幽幽蜜甜味道充斥鼻尖,柳轻舟身子一僵,也不知应该做什么好了,只晓得背好了长安,以防这人胡闹摔下去。
长安在柳轻舟修长好看脖颈边看了会儿,道:“姐姐,方才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衣服。”
“给我的?”
“嗯。”
“方才怎么不进去?”
“……你先下来。”
“我不。”长安耍赖道:“我累了,姐姐你把我背会屋里。”
柳轻舟道:“衣服,会脏。”
“没事,姐姐送的,再脏我都喜欢。”
柳姐姐圆满了,光天化日之下放着众多家规不管,当真背着长安回了屋。
长安吊在柳轻舟身上不肯下去,柳轻舟做也不是,站也不是,二人瞪着桌子,又看了眼床,就这么干站着。
“姐姐,柳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呗。”长安试探性问着。
“何事?”柳轻舟道,顿了下又道:“你先下去。”
“姐姐你怎么老是赶我走,就这么不喜欢我。”长安委屈道,又转了个身腿用力,身子从后面扭到前面,变成了挂在柳轻舟前面。柳轻舟察觉长安动作一把松开了原本握住她膝盖的手,长安轻而易举转换了姿势,双腿紧紧夹住柳轻舟瘦弱的腰肢。
“……”柳轻舟耳垂有些泛红,他低头看着这个在自己胸前滚来滚去的人儿,脸也红了。
长安抬了了头,就着这个姿势与柳轻舟面对面,她又低了头,这下子可谓是额头抵着额头。若是再近一些睫毛便要相撞到一块儿了。
“姐姐。”她眨巴着眼道:“你累吗?”
“……”柳轻舟不轻不重拍了下长安小腿:“不得无礼。”
长安“哎哟”一声,装作很痛道:“姐姐,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竟然下这么重的黑手,好疼啊。”
说着双腿更用力夹紧,直到感受柳轻舟身子紧绷着,她这才笑道:“姐姐,我对你何时有礼过。咱们俩亲过,抱过,摸过,就差……同床共枕了。姐姐你,当真是要与我这么见外?”
柳轻舟一时也是无措,在长安身上这种感觉三天两头便有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很陌生,很离奇,却又让他扰了心神,不得静心。
“别闹。”
长安又是一声轻笑,依在柳轻舟胸前,柔声道:“姐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
“下午离开清山殿去往昭关,可否带上我。”
柳轻舟听后想都未想:“不行。”
长安一下子哭了脸,道:“为什么?姐姐当真是不要我了。”
“此去凶险,你,不能去。”柳轻舟显然很坚决,不容任何反驳。
“柳姐姐,你怎么这样。”长安挣脱柳轻舟怀抱利落落下,两脚着地站稳后,急气道:“你和楚幕都走了,这里就剩我自己,多无聊,多没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