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道:“你不开心,不高兴了又不干我的事,对我说着做什么,又不是我招惹你的。”
“嘿,你这丫头。”楚幕掐着腰走到长安跟前,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颠倒黑白。”
“那是你眼瞎,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通情达理,即便有那也是你自己认为的。”她撇撇嘴,随后又看着柳轻舟道:“对吧,姐姐。”
柳轻舟淡淡一眼在二人中间略过,楚幕睁着眼看他,长安眼巴巴看他……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厨房不许外人进来。”
一句话仿佛雷声略过,二人这才想到今儿晚上正事是什么。长安咬着牙,摸了摸腹中空空。妈的,好饿啊,方才没觉得有什么,被柳轻舟这么一提醒倒真是饿的有几分难受了。
比长安好不到哪儿去的楚幕心里无限凄凉,二人默默对视两眼,眯了眼睛,向前奔跑而去。
“谁先到,说什么吃什么。”楚幕嚷嚷着,完全忘记了家规所言。
“好啊,看我不赢你。”
事实证明说大话的人总需付出代价,比起速度,耐力,二人不分你我,只可惜长安不熟识地界,楚幕只要稍微绕点弯她便需要费些时间走过来。一来二回,自己身上重伤未痊愈,这场比赛输的有头有尾。
长安无限腹诽,拿着个大萝卜便啃。
楚幕看她这样便想笑,左右厨房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俩个在角落里偷偷用膳,一语不发的小道仙。
便道:“胡萝卜营养好,又补水美白,女子吃了最是好。长安你多吃点。”
说着便又要夹两块闷好的胡萝卜递给她,长安狠狠白了他一眼,道:“好歹我也是女子,你就不能让我点。”
楚幕不赞同道:“让?不存在的师父常全力以赴对手便是对其莫大尊重,若是偷偷放水那便是侮辱人格,看不起他人,这种人最为小人。所以呢?方才师兄没让你那是尊重你小师妹,要是换成别人,我才懒得比上一二。”
长安呸了口,一口咬掉半个胡萝卜,含在嘴里细细咀嚼着,道:你可得了吧,怕输给我就直说我和柳姐姐又不会多说什么,你看看你,寻了几个由头说我,还说不是小人。”
楚幕不怒反笑,道:“那长安可听说过宁惹君子,不可惹小人这话。”
“人家那明明是宁惹君子,不可惹小人。况且你这人又不是君子,少在自己脸上贴金。”
“君子,君子怎么了。君子也分层次,人。怎么的,难道君子就应该像我师兄那样清心寡欲?还是像我这样懂事理,又精便通,助人为乐,行人为乐的人多。”
柳轻舟终是忍不住二人喋喋不休之语,约摸也吃了半饱,拿了方巾擦拭嘴角,动作儒雅,道:“食不言寝不语。”
听着这人满嘴歪理,简直比自己还要能扯。长安再懒得和这人多嘴,况且自家柳姐姐也发话了,来的第一天她可不想就真犯了家规,白白遭人诟病。
饭后便各自散去睡觉,清山殿烟过了中,路边两旁烛等都已不太明显,远远望去便是迷迷一层浓烟包裹一团幽幽火光。迷迷离离让人看不真切。
早晨卯时天不过才蒙蒙亮,昨夜下了露水,清澈水流覆盖嫩绿枝叶,随着渐光显露水便划过,反射微微光亮像是缠绵与枝叶之上,慢慢划过,动作不急不慢,不骄不躁,甚是撩人。
长安今儿难得起了个大早,盯着卯时的头渐露便匆匆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衣物,随意理好发丝,将疏烟插到腰侧。随后又整理好房间,这才施施然离开。
方开门便被一股冷意直冲鼻尖,长安瑟缩了两下身子便听得楚幕门有打开声音,她下意识的寻声望去。
楚幕盯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衣服外衣也是松松垮垮不规矩,嘴里不停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仿佛还不知自己在哪儿。
“早。”他一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未睁。
“……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幕揉着眼,定眼看向长安,这边看清是谁。扶着门墙,半依着一侧,道:“师兄今儿交代我恪守家规,忠念阁一天跪着。”
忠念阁跪着那便是触犯家规了,长安道:“上次青楼那次,还是你又犯事了?”
“我像是那么挑事的人吗。自然是青楼那次。”楚幕没好气白了一眼:“我告诉你,可别幸灾乐祸,就你这性子,日后指不定要犯什么错,可能啊到那时跪忠念阁都是轻的。”
长安两大跨步过去,掐着腰道:“你自己不务正业,贪恋女色被责罚,别把我也牵扯上。”
楚幕哼唧两声,醒了几分神色便上上下下看了眼长安,啧啧两声,道:“不是我说,长安,清山殿可都是男子。几年不见女子出现,更何况长安你容颜……这点我得承认,很美。怕是以后啊,不少人要败在你石榴裙下了。”
长安道:“长的好看又不是我的错,他们喜欢我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我有何关系。这眼,这心都在他们自己身上长着,难不成我还能问着不成。”
“哎,自古红颜多祸水,长安你……”
“别说了。”长安皱眉打断他:“你太能扯了,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成不,真是,一件小事你能把祖宗十八辈都能问过来,烦不烦。”
话说间晨起去采摘露水得了些许归来的柳轻舟恰逢这时开门过来。
他清冷的眸子淡淡向二人看过,因沾了些许晨雾,狭长眼里满满的都是朦胧,又有几分不明光焰,亮亮彩彩的,美的紧。
长安连忙收了臭脸,笑着招手道:“姐姐好。”
柳轻舟手里端着一纹海棠花茶杯,紧了紧力道,轻应了声,抬了头又道:“还有半柱香时间。”
楚幕立马正襟危坐,眼睛微微瞪着,也顾不得一头乱糟糟头发,正了身子哭笑不得道:“师兄,你铁定是故意的。”
“又少了一些,时间。”
“师兄……”楚幕笑不出了,,转身开了门几乎是钻进去。
“……”长安看的一脸莫名:“他这是,这是怎么了?”
柳姐姐道:“忠念阁一天,卯时前刻,晚了便要加成三天。”
长安砸砸舌,道:“够狠。”
“既然起来了,便去忠念阁打坐。”柳轻舟端着露水,不能在外久待,绕过长安便要回屋。长安一把抓住这人手臂,道:你去做什么?”
“送水。”
“哦。”长安波澜不惊道:“我等你。”
早便听别人说早晨之雾最是纯洁,最是甜净。用来沏茶或者煮开来喝都挺不错。这柳轻舟也是个会享受的,知道这些便每日如此,一大早天还黑着出去不知寻了多久才寻了这些,耐力真是棒棒的。
果然啊,清山殿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真的不是。
不过第一次打坐两个时辰,忠念阁便有些乱了套了。
美人在侧,笑意盈盈,即便修仙许久,早已看淡世俗,奈何同为人七情六欲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都再静不下心,即便是闭眼打坐也有好几个大胆一些的时不时睁了眼偷看长安。
长安生的绝色,一身淡色海棠素色袍子,一头秀发被一根簪子挽着,此刻正一脸严肃的打坐,五官静美柔和。一张笑脸天生多情妩媚,便是不在看,旁人看了也免不得六神无主,惊叹惊艳。
长安接受这四四方方目光,忍住想笑的冲动,打坐。
打坐本便是讲究心静,一方零碎莫说说话,连着转个身,谁人过重呼吸一口都可清清楚楚听得,这次不安分可不是一人,十人不止,声响自是不可忽略。
柳轻舟在这些人最前面,起初还能忍住让自己放宽不去听极为细好的动作,再到后,粗重喘息,扭头而过,侧目而视,衣服摩擦,连着砸吧嘴的声音都有了。
他再忍不住睁开了眼,呵斥道:“今儿打坐到此结束。”
道仙蓦然齐刷刷睁开眼,不明所以。
柳轻舟道:“静心静不得,打坐有何用。”
早便听闻柳轻舟耳听过人,能这般说那便是真真切切听得一些声碎。一群人不自觉便低了头,面上微红,都是心虚,也是不安。一时间倒是真静了,提了精神不敢动弹分毫。
柳轻舟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道:“个自家规三遍,后天交于我手。”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家规几千,足足两本古卷,一遍便是没日没夜抄起也可要半天,如今三遍加之,后天交给,那真是要了他们半条老命了。一时间都是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多说一句,打坐时分心在意美色,本就是他们不对,又有何资格提出不满。
“是,师弟知错了。”齐声而道,众人低了头一派恭敬。
长安看着这些人想哭又不得哭的模样直想笑,碍于这是忠念阁又不可,只能憋着笑意,弯了眉眼。活脱脱一只幸灾乐祸的小狐狸,丝毫没有意识今儿这些事都是因她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