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屋外无人把手,长安蹑手蹑脚探了个头:“娘亲。”
议事完后,言长老便同长妩商讨婚事一事。长妩意思便是这事越快越好,能今天便不要明天,那等急切模样,真有些巴不得自家闺女早些嫁出去的感觉。言长老之意自是和长妩相反,怎么说也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不可强求。
二人说的不可开交,事是一件事,缘由也是同样,唯唯独独结果不一,唾沫横飞。
“我不管,就是要尽快。”长妩一撒手碎口道:“你这死老头子从前什么事都依我,怎么今儿非要和我闹。诚心的吧。”
言长老吹了吹胡,也被长妩这气势气的不轻:“成亲的是步崖和长安,又不是你,人家小两口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我急什么,长安是我女儿你说我急什。”
“娘亲。”隐约听得自家娘亲在与言长老争吵,脸气了半红,她从门后走出。
“娘亲,言长老,步崖。”
她礼貌的一一道了声。
长妩忙一起身拉住长安半推半就站了步崖一侧。
她上下看了两人两眼,满意点头:“多般配啊,郎才女貌。”
“……”长安干干一笑,轻碰了下步崖衣袖,压低了声音道:“我娘又提成亲一事了?”
步崖点点头,盯着长安发顶微微笑了笑,道:“言长老意思是下午向灵体一族说白这事,至于其他两派,明日谈学会再议。”
长安顿睁大了眼睛,胸口闷了一口气。
哎不是,这成亲的人是她,步崖要娶的人也是她,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思,就将所有事情自个儿决定了。
“我不同意。”她瞪着眼睛,鼓着腮道:“这事,我态度很明确了,我不想嫁,还这么小,我还没玩够。”
步崖摸了摸长安垂在身后的秀发,摇摇头笑道:“长安若是不愿,这事便先搁着,等长安再长大一些再提此事。只是现在长安你要先答应下来,方才你也听到了,言长老和伯母正因这事闹的厉害,若是现在你再说一句不愿意,恐怕长安要有一些日子不可去人间玩了。”
还真是这个理,她也是鲜少见到自家娘亲与谁争吵弄的面红耳赤。想来这事也是动真格的了。
她微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随你们吧,反正一年之内不许逼我。”
“好。”步崖笑弯了眉眼,摸着长安发端的手指微微轻移便想去碰长安白嫩的脸颊,手指顿了顿终究是未伸出,只改成顺了下长安秀发。
“长安这事来了,这事正好说清楚,省的到时候闹。”长妩气喘吁吁说着,美艳脸上出了不少汗水,淡淡沁了额上一层,看着多了几分虚弱。
长安乖乖递了帕子过去,笑道:“娘亲这事我答应了还不成吗,您好就别和言长老吵架了,因为长安这事不值得,身子重要。”
长妩瞥着眼看她,狐疑道:“怎么了今儿,你不是不同意这事吗?”
长安嘻嘻一笑,搂住了步崖胳膊,道:“那当做长安想通了还不成吗,只是娘亲,我都答应成亲这事了,您老可不可以应我一件事。”
长妩白了她一眼,道:“就知道里这丫头不会这么容易答应,只要你答应嫁给步崖,其余的什么事娘都答应你。说吧什么事?”
“那个……”步崖笑着搂住了长安细瘦的腰肢,低头看着长安满脸宠溺,长安配合的仰头而笑,明眸亮亮,即便知道长安是在做戏,他竟还是一时入了吸。
“伯母,长安和步崖的意思便是婚事推迟一些时间,长安还小,玩心重,等过一年玩够了,再娶也不迟,再是,步崖也不忍心,总之便是过些日子。”
“总之不要太久,这事我便允了。”二人郎情妾意,无论做戏也好,认真也罢,光是步崖看向长安弯眼神她便知是真。长妩宽慰一笑,道:“看你俩这么好我也放心了,步崖啊,我家长安不懂事,有点任性,你可要多担待些,莫要与她计较这么多,若是这臭丫头过分了,便告诉伯母,伯母来说她。”
步崖紧了紧手中力道,感受娇软的身子紧挨着一旁,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人儿,步崖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即便只是隔着衣料相碰,明知长安并非真,他依旧沉沦到其中无法自拔。
“不会,伯母放心,长安她,很好。”
他深情款款说着,目光炽烈而真,直灼的长安笑的有些不自在了。
这人没事干嘛这样看她。。。
言长老摸着胡子笑道:“看吧,这事圆满了,阿妩你也可放心了吧。”
长妩哼哼唧唧两声,用方才长安递给她的那方帕子轻轻擦拭额间,风情万种摇曳着身姿起了身,道:“懒得给你多说。长安啊,中午饭我就不做你的了,晚上的也没,就在步崖这儿待着,哪里都不许去。都快成亲的人了,整日瞎跑,连热络热络感情的时间都没有。今儿你就哪儿都别去,在这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晚上劳烦步崖再将你送回来便行。”
“……”眼睁睁看着自家娘亲扭着*离开,长安额上三根黑线划过。
不是,不是,就这么,这么把她卖了。
那是她家,也是她家啊。
娘也是亲娘啊。
言长老也起身道:“午膳时间也快到了,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先行告辞,剩余之事全交给长老便行。”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步子一先一后,何其潇洒。长安长呼一口气,怎么感觉就这么被自家老娘卖在这儿的错觉。
不是,就是真的。
“真是。”她低低抱怨了声,轻巧便要挣脱,却发现步崖搂着她的力度
太过大了,两下竟是未挣脱开。她不自然的扭扭腰,道:“人都走了,松开。”
步崖握紧拳头,指腹不停反复在长安腰侧动了两下,最后颓然松开。
得了自由,长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道:“我娘抽的哪门子风,成亲这事你不急,我不急,言长老都没说什么,她怎么着急那么很,真是想不通了。”
“毕竟,坐娘的都希望自己女儿有个好去处,伯母这般做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好去处,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她怎么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好去处。”
“长安。”步崖紧着嗓子唤了句。
“怎么了?”
“你,你就真的那么不想嫁给我?”他略有些小心翼翼问道,眸子里含了几分受伤神色。
一向高大尊贵,性格又有些冰冷的步崖露出这种表情,长安整个心都是软的。
这也是从小保护自己的人,百般待自己好,宠她,腻她。
“那个,那个,我……”
“长安,给你一年时间,若是一年里你有了喜欢的男子,我便不会勉强你,伯母哪儿我也会亲自说明,若是没有,长安,你便嫁给我。”他淡淡说着,仿佛是承诺,又似割舍。
长安凝着他半晌,猛然便想起儿时自己贪玩在后山被毒蛇咬伤,毒蛇太浓重,当时她便不行了。尤是记得步崖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略见苍白的脸色,腿一软竟是跪在了地上。步崖冷静果敢是从小便有的,吸毒后,便用灵气祛毒,包扎伤口。小小年纪便已有长者之风。
待一切做完后,步崖全身仿佛脱力,倒在地上目光微红,紧紧抱着自己不愿撒手。
那时她感受到的便是步崖冷静外表下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那种不安,全身都在颤抖,甚至几天后都不愿看自己。
那种怕失去,不安焦,害怕到骨子里的惊恐。这辈子她都难以忘记。也是自己傻,明着步崖对自己多明白的心思,自己愣是粗神经未看出来。
“旭哥哥。”她咬着牙握住步崖的手:“谢谢。”
步崖极浅的瞳孔里倒映着长安绝色容颜,旭哥哥,他是多久没有听到这种腻声了。
旭为朝阳,暖春,承载一切明日期盼之意,为新的一天,新的割舍,新的开始。
这是他娘亲取的,得旭成崖,愿以后如旭灿烂千阳。
“长安,什么都不要说了,就先这样好吧,什么事日后再议。”
长安顿了顿,点点头。
气氛有些静默,不自然。一句话落后二人干坐着谁都未说话,步崖低着头也不再看她。
长安心里有些不大好受,沉默了会儿,忽而抬眸笑道:“我饿了,旭哥哥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步崖缓缓扬了一抹笑意,转头摸了下长安柔软的发丝,笑道:“好,我去做。”
“好啊,那我就在这儿等,旭哥哥的手艺也是不错,长安期待。”
“长安喜欢就好。”步崖无奈摇摇头。
罢了罢了,最起码现在人在自己身边不是,一切慢慢来,不须强求这般多。
午膳时间方过,言长老便命人各处贴了告示,宣布长安为下一任灵妻。
这消息一出,惊讶的多,理所当然的也有。无非是长安性子贪玩,年纪也不小了,哪儿有一点领母之风,再便是二人郎才女貌,样貌不俗,也算是天作之合。(未完待续)